“什么？”陆老夫人直接懵了。
陆国公府众人也是脸色大变，怎么也没想到，唐菀在这个时候，重提这件事。
宋嬷嬷等福宁宫的众人，眼眸蓦地一张，兴奋骄傲又热烈。
他们高高在上，善良仁义，又惊才绝艳的娘娘，岂能容这些下位的臣子，如此践踏？
他们誓死，扞卫娘娘的尊严！
唐菀面带凛色：“陆老夫人，你污蔑本宫宫中出毒奶粉，说本宫是祸害，是妖妃。”
“本宫兢兢业业，品行高洁，温良娴淑。”
众人：“……”
这么自夸的娘娘，他们也是第一次见。
品行高洁？他们现在也持怀疑态度。
唐菀丝毫没在意他们，继续振振有词：
“本宫是皇上亲封的皇妃，是皇子公主们的生母。”
“陆老夫人，你污蔑陷害的，不仅是本宫一人，还有皇子公主，皇上，太后，是整个皇家，大周。”
“这一条条，要是传出去，这天下人，会如何想本宫？想皇子公主？想皇上？想太后？”
“想我大周？”
“你们是要置本宫于死地？”
“残害皇室，皇上？”
“危国害民吗？”
众人大震，不由压低了呼吸。
危国害民，唐菀确实有点夸大其词。
但流言如洪水猛兽，这要真闹大了，会给唐菀带来灭身之祸，也未必不可能。
他们都知道，这位皇妃，如今是什么样的处境。
她确实无权无势，皇上也不能再宠幸她。
他们也不会把她放在眼里。
但眼下，就是这样一个人，年纪也不大，无形的气场，却压得他们，头都抬不起来。
陆老夫人如遭雷击，顿时傻了。
陆国公呼吸一抖，忙上前跪下。
陆国公府的其他人见状，也慌张上前去跪拜。
“母亲！”陆国公夫人焦急地叫了一声，和大儿媳扶着她。
陆老夫人离座，几乎被架着，一瘸一拐地上前来，在唐菀的面前跪下。
陆国公长长地行了个跪拜大礼，声音颤抖：
“娘娘赎罪！”
“微臣的老母亲，年纪大了，这阵子，又为了重孙们，心力交瘁，一时失了理智，才会胡言。”
“臣的老母亲，不是有心的。”
唐菀神色一沉：“陆老夫人一时失了理智，就诬陷侮骂，谋害本宫，和皇室？”
“那她若神志清醒，是不是要直接拿了刀子向本宫？”
陆国公：“！”
众人：“……”
“陆国公，你这是要巧言令色，颠倒是非，包庇你的母亲吗？”
“你陆国公府，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也不把大周皇室，和皇上放在眼里吗？”
陆国公：“……”
“老身……老身不敢！”陆老夫人也认清了时局，立刻磕头认错。
“娘娘，老身错了，老身是糊涂了，才胡言乱语。”
“老身绝无半点谋害娘娘之心。”
“老身只是一介老妇，黄土都掩到脖子了。”
“老身不敢啊，娘娘。”
“求娘娘原谅老身，老身给您磕头了！”
“砰砰砰……”陆老夫人的额头，不停地磕碰在地面上。
不一会儿，就红肿了。
陆国公也直跟着磕头。
陆国公夫人见状，也给几个儿子，儿媳使眼色。
众人都跪下，齐齐磕头。
府上的奴仆们见主子这样，也纷纷跪了下去，额头往地上碰得更狠， 不一会儿，就头破血流。
一时之间，大厅上跪满了人，头磕得“砰砰”直响，高声哀呼：“求娘娘饶恕！”
冬夜，地面如冰。
场面好不惨烈。
镇国公府一门，和永昌伯府一众，也都压紧了呼吸。
庄国公府的那些奴仆们，腿软得都想跟着跪下去。
李氏抬头看着唐菀，双眸猩红，透着不正常的异色。
她也魔怔了。
唐菀这是，不给她留活路！
若她什么都不追究，好好把这几个孩子治好，他们庄国公府，从中周旋，这件事，就会过去。
但是现在，唐菀这样对陆老夫人，对陆国公府，只会加重他们对她，对庄国公府的怨憎。
到时候，他们也一定会把这些账，都算在庄国公府的头上。
庄国公府，会全都推在她头上。
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唐菀，那个温温和和，在坐月子的时候，冒着生命危险，也会去救赵氏和卫氏的人。
现在竟然会这么冷酷无情。
她错估了唐菀。
宋嬷嬷一众看着前方陆家一众，不仅不会心软，反而更加愤怒。
说陆老夫人是无心的，他们当时都听到了，谁也不会相信。
现在，他们却用这种方式，来求得娘娘的原谅。
这何尝不是一种道德绑架，和威胁。
当真是好手段。
“好了。”唐菀的脸色缓和了几分。
眉眼间，却透出更冷酷残忍的光色。
“你陆国公府，本宫就不追究了。”
陆国公府众人抬起头来，大喜，正要高呼“谢娘娘！”
唐菀目光一转，落在唐老夫人的身上：“至于陆老夫人，本宫给你两条路。”
众人喉咙一梗，感激之言，卡在喉咙里。
“要么，本宫取你人头，要么，你自己向刑部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