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大长老牛币就带着调查结果来向圣主汇报。结果进来之后，发现圣主并不在，等待他的竟然是莫笑！
莫笑说：“老马把这儿送给我了。一会儿他会过来，说要带我参观圣地核心区域。你若放心，就把材料放这儿，我待会儿转交给他。当然，若是愿意，你也可以在这等他过来。”
牛币的小心脏差点炸了：这特么是圣主殿啊！圣主把它送给莫笑，岂不是要……传位给莫笑？！
他冷汗都下来了。
他居然为了一个圣女，而意图对下一任圣主掩盖真相！
感觉自己昨天只是躯壳死一次，绝逼是祖宗十百八十代一齐耗尽阴德在保佑他。
他噗通拜倒在地，恭敬无比地说道：“殿下，请允许属下跟随您和圣主，随时聆听您和圣主的教诲！”
这些老人精说话云山雾罩，似是而非的，就看你怎么听怎么解了。
他这话乍一听，似乎是说今天参观的事情。
但细细品的话，又何尝不是在提前向莫笑示忠呢？
新君未正式继任，就还有可能出现变数。
这个时候宣示效忠，就相当于雪中送炭，效果远比继位之后才来大表忠心要好。
但这玩意儿需要巨大的勇气和准确的判断力。
一旦判断失误，就可能是个鸡飞蛋打的结局。
牛币何以这么干脆？
原因就在于莫笑没说“圣主”，而是称的“老马”。
至于为何不称“老狐”而称“老马”，他不知就里。
可他知道，这个老马肯定就是指的圣主。
这就足够了。
能够直接叫圣主不为人所知的号，说明两人之间关系已至莫逆的地步。
既然如此，圣主又怎么可能传位给其他人呢？
要么不传，要么就是传给莫笑，绝无第三种可能！
因此，向莫笑示忠，绝对没有任何负面后果。
狐笃突然出现，对莫笑说道：“这老狗虽然时不时的犯点傻，但忠心和能力都还不错。在你没找到合适的接替者之前，可以放心使唤。”
牛币一听，顿时暗叫了一声“侥幸”：圣主果然是有传位的想法！
对于这种不把下面人当人的行径，莫笑心里还是有些抵触的。
但他也知道，这是上位者必须有的姿态。
善待可以，但不能牺牲姿态。
不过这时候，他也不合适做什么明确表态，只是“嗯”了一声。
狐笃很满意他这回应，转头对牛币说道：“上午就不必跟着了。午时末，让所有长老过来，我有事情宣布。”
牛币连忙称是，然后躬身倒退而出。
狐笃问莫笑：“你打算咋处理慕言熙？”
莫笑说：“那是发生在你手里的事，别往我身上推。”
狐笃说：“那妞儿长得是真特酿好看，天赋也相当好，杀了有些可惜。老黄说过，仙界竞争极其残酷，龙焱宗亟需天才。”
莫笑点头：“我没意见。”
狐笃继续说道：“其实，她也算不上品性恶劣。圣地的资源条件比五界好得多，但竞争也激烈和残酷得多。她想要出人头地，多争取些资源，就不可能做个善良之辈。在修真界，善良之人活不长啊。”
莫笑笑道：“我是真的没意见，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些。其实，我也知道，在圣地内部，她敢直接派几十个地仙去杀我，说明她已经具备了杀伐果决的上位者潜质。上位者不怕犯错，就怕犯了错没勇气去面对，没决心去弥补。”
狐笃这下是真的相信他没意见了：“那就这么定了。凡是怂恿她杀你的人，通通处死。”
莫笑摇头说：“我想，圣女的追求者中恐怕也有核心弟子甚至圣子吧？既然她都留了，其他人也就放过吧。核心弟子天赋都不差吧？”
狐笃不解：“你是不是有什么用意？”
莫笑说：“我只是想让龙焱宗热闹些而已。”
狐笃闻言，哈哈大笑：“虽然有点缺德，但我喜欢！”
莫笑补充道：“那几十个地仙，就说是被处决的吧。我想，这震慑力已经够大了。”
狐笃直接冲他竖起大拇指：“通透！”
莫笑鄙视道：“少拿我当小孩子哄。你不是要我表态吗，我表完了。这下行了吧？”
狐笃讪笑：“嘿嘿，我这不是怕兄弟你心里不痛快吗。”
莫笑继续鄙视：“就说我小肚鸡肠，格局不大呗。”
狐笃梗着脖子说道：“不可能！哥哥我像那样的人吗？”
莫笑无语了：“行行行，老哥你不是，我是。可以翻篇了不？”
狐笃咧嘴大笑：“翻篇！必须翻篇！谁敢不翻篇，我锤死他！”
莫笑突然就真的想锤死他了。可想想人家的修为，还是算了吧，绝壁送菜呀！
其实，并不是他大气，而是因为他欠了慕言熙一份因果。
慕言熙设计害死的是原主，他跟她之间并无直接仇怨，相反，她往死者体内打入的十三匹雪狼本源精血却帮了他这个鸠占鹄巢的后来者极大的忙。这份因果，他不能不认。
反正以他现在的身份和实力，慕言熙已不可能威胁到他，他何不做个顺水人情，了却这份因果呢？
狐笃问道：“兄弟，你的道是什么？”
莫笑肃然说道：“不为不喜，不离不弃，不容不尊。”
狐笃一时之间没听懂：“六个不，啥意思？”
莫笑解释说：“在事，己所不欲，宁死不为。在情，卿不负我，我不负卿。在人，尊严所在，不容亵渎。归纳起来就四个字：自在逍遥。”
狐笃沉思了好一阵，才感叹道：“兄弟你可是选择了一条相当艰难的路啊。”
莫笑说：“与其忍辱负重地活着，我宁可痛快淋漓地赴死。”
狐笃说：“太刚易折呀。你总得为你的女人想想吧？”
莫笑摇头道：“选择忍辱负重的男人，怎么为女人着想？”
狐笃不由身躯一震，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久久说不出话来。
五个女子非常知趣地没有跟着莫笑去参观。她们知道，圣主应该是借此帮莫笑向圣地的核心人物立威。她们跟在身边的话，就有些破坏气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