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现在退休成了空部成员，但当初的融合部门也是我一手建立起来的，由我来教她，你能放心了吧？”
自月能爆发期过后，融合进化者的数量暴增，但这些后进化者的进化规律与爆发期前就出现特征的进化者却不一样。
后进化者的进阶并不看融合度，而是取决于生命体强度。他们的特征在进化完成后就已经定型，不会再变化。
只有像南羽顾月横这样的前融合进化者，等级提升的同时，融合度会随之提升。
所以甘棠听出了画外音，有些尴尬地捏了捏牵着的顾月横的手。
昨天除了她自己的事，讨论最多的就是顾月横。
终于了解清楚了顾月横的状况，甘棠又怎么可能耽误。几番扯皮下，关于顾月横的治疗，训练等的安排甚至是最先完成的。
“那……”甘棠欲言又止，“还有一点需要注意的是，月横有肢体接触恐惧，你训练的时候，尽量不要碰到她。”
顾月横冒出个脑袋补充:“打架的话另算。”
南羽点头。
“还有就是月横比较怕蜘蛛，如果有涉及到这个的训练项目的话，我希望我能陪同。”
南羽点头。
“还有就是……”
南羽不点头了，他拿出了笔记本。
负责人见状笑了一下:“那你们先忙，我就先走了。”
送走负责人后，南羽展开笔记本:“你说吧。顾月横也一起，正好互相了解一下。”
“打两场就可以了，说，不好说。”
甘棠把好战分子扒拉到身后，然后简单但详略地给南羽总结了一遍。
在襄江跟着宁昊训练的时候，她可是见识了不少两人练着练着就互殴起来的场面。
“好的，这边的话，明天再来正式报告吧。我研究一下，再帮顾月横把入部手续办了。”
南羽礼貌地送走两人后，拿出负责人递给他的钥匙。
他眉目如画，眼里的悲伤和痛苦却仿佛未凝固的血一般淌落。
甘棠走出融合部门的大楼，拉着顾月横小声说:“你敢信他都三十几了？”
顾月横摸摸头发:“啊？我没仔细看他。”
“你三十几的时候肯定比他好看。”甘棠侧脸仰头，眼含笑意地看着顾月横。
顾月横心领神会，同样笑眯眯地亲了上去。
两人这光天化日之下秀恩爱的举动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虽然现在融合进化者已经十分常见，但特征外显之后依旧这么美的，却拎不出多少来。
得到了亲亲的两人手牵着手走，甘棠得等研究所通知才会去那边报道，所以现在的她空闲得很。
初来乍到，又遇上两个人都有时间的好机会，甘棠便开开心心地带着顾月横逛起基地来。
云京基地虽然人多，却远不如襄江基地热闹，大部分人都疲于奔命。他们身上的衣服*大多都脏污与破损，脸庞也刻上了穷苦的印记。
而襄江基地建于大学城，收容的大部分都是年轻人和军队。这群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心态好，道德素质和服从性也高。
更何况基地保证了所有人最基本的住宿需求，任务机制也相当友好，连普通人都能有工作的机会。
简称，有低保。
云京不一样，这里不养闲人，没有积分寸步难行。尤其是那些实力低下，又没有团队的人，一旦积分不足，就会被赶离到基地最危险的外围。
可这里的积分哪那么好拿，不拼命是里外都活不下去。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基地并没有限制积分流通与物品交易。
于是，黑市运势而生。
好吧，其实人家有名字的，叫云京基地自由贸易市场。
“两位美女姐姐，你们需要卫生巾吗？”
这突兀的一问把她们顿在原地，面前冲过来的这个小女孩儿反背着一个大书包，一点也不羞涩地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
“姐姐们需要卫生巾吗？”
甘棠起了好奇心，她蹲下直视这个小孩，笑着问:“你从哪得来的？怎么卖？”
“现在1积分10片，日用夜用各一半。”
甘棠回忆起昨天餐桌上交流的买菜经历，1积分都够她们吃一天的食物了。
这都已经不能算贵了，简直是贵得离谱。
女孩儿看出甘棠的犹豫，忙补充说:“很便宜了，黑市里要2积分呢！姐姐们这么体面，总不能在生理期受苦吧？我们还有干净的卫生纸，避孕套也有。姐姐们真的不需要吗？”
甘棠对卫生用品不感兴趣，但她对黑市感兴趣。
“月横，你想去黑市看看吗？”
女孩儿一听，立马就急了:“姐姐们，可以便宜一点的！1积分，1积分，11片也行！还送两张抽纸！”
顾月横瞧着这小姑娘肉疼的表情觉得非常有趣，便忍不住逗她:“小妹妹，你都说我们体面了，难道还会差这点东西吗？”
她竖起蛇尾在女孩儿面前晃了晃:“我可没有生理期噢。”
女孩儿震惊地“啊？”了一声，抱着怀里的包退了几步。
“你这里有些什么？”甘棠把顾月横的尾巴拉过来往腰上环了一圈，顾月横立刻就咧嘴笑着缠了上去做一个大型挂件。
“这里人多，我们换个地方说。”女孩儿熟练地把两人带到一个偏僻的拐角，拿出一张发黄的a4纸递给甘棠。
甘棠接过看了看，其中大部分都是日用品。
这些看起来平常却人人都需要的东西，目前因为无法再生产，价格便水涨船高。
而且还是诺亚方舟下的洪水。
“我们现在还没有积分，没办法照顾你的生意。”
女孩儿疑惑得睁大了眼睛，合着自己给穷鬼推销了半天？
“但是我可以拿别的东西跟你换。”甘棠装模装样摸出一个小饼干，“你带我们去黑市，这个就是你的。”
女孩看着小饼干咽了下口水:“你们连积分都没有，去黑市干什么？”
“黑市不能以物换物吗？”
女孩儿反应了过来，从甘棠手里拿走小饼干，然后飞快跑出了巷子。
顾月横目瞪口呆:“直接抢啊？”
甘棠一把抓住准备冲出去的顾月横，牵着慢慢地往巷外走。
果然，女孩儿很快又返回了巷口:“走吧，我哥哥带你们去。”
甘棠飞给顾月横一个得意的眼神，顾月横倒没觉得不好意思，还借此夸赞甘棠的聪明伶俐。
一个看起来有些贼眉鼠眼的年轻男人跟着女孩儿后面，看着两个漂亮女人却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怀好意的神态，反而有些僵硬。
“妹妹说你们要去黑市。黑市好进，但是如果要买些好东西，那就需要一些途径了。”
甘棠微笑问道:“好东西是什么？要什么途径？”
男人也回以微笑，只是那张脸作出的微笑似乎都带着猥琐。
“黑市分为外场和内场。外场随便进，流通积分与物品。内场嘛……”
“内场怎么了？”
“内场里卖的好东西可就多了，只要你付得起，什么都能卖给你。不过内场是有老大的，叫秃鹫，里面只流通他发行的砝码。进去也需要通行证。我可以给你们弄来通行证，砝码也可以，前提是你们给得起。”
砝码？
顾月横想了想，问到:“秃鹫以前开赌场的？”
男人摊手:“这我怎么知道。反正你们没有通行证是进不去的。”
女孩见大人们已经开始交易，自己便抱着包走了。那个小饼干她没告诉哥哥，得快点离开，不然就保不住了。
“那你想要什么来换？”
一丝讶异的表情从男人脸上浮现，这个问题好啊，现成的待宰肥羊。
他掰着手指开始狮子大开口:“最热销的当然是武器，不管是枪支弹药，还是匕首棍棒都有兑换价值。”
“然后是汽油柴油，日用品，衣服这些。”
甘棠感应了一下空间，犹豫地问:“食物不行吗？”
男人古怪地看着问出这种问题的甘棠:“食物又不缺。现在基地每天都会在市场售卖新鲜的食材，发出来的可食用动植物清单更是人人都有。只要敢出去，就有吃的。”
“那行吧，你的通行证开价多少？”
“一把手枪。”
顾月横的袖子直接就挽上去了:“抢呢？”
男人被吓得后退一步，十分委屈地说:“真的很便宜了，通行证很不好搞的！”
“枪没有。”甘棠拦住顾月横，把她的袖子扯下来，“我们也是初来乍到，没有这种东西。”
“初来乍到？”男人上下打量这两个身上干干净净，穿着整洁的衣服，甚至连黑眼圈都没有的女性，显出一副了然的神色。
他想通之后叹了口气:“那你们有什么？”
甘棠看向顾月横，踮脚在她耳边说:“我们这里有很多男装，要不要拿出去卖了？”
“这末世一看就是一辈子的事了，现在别卖太多，以后价会更高的。”
甘棠点点头:“我们有一些衣服，厚的。”
“有多少？”
“四五件。”
“这么点？”
那语气里的不屑再次惹毛了顾月横。她一个俯身冲上去，也没碰他，只居高临下地威胁:“再他妈bb我弄死你。”
甘棠接着唱白脸:“月横，温柔一点。”说完转向那个男人，“所以你还想添点什么吗？”
不愧是做黑心生意的，这男人非常勇敢地顶住顾月横压过来的信息素。他带着不住发抖的腿，坚强地说:“五件厚衣服，还要一卷卫生纸。”
“一卷？”甘棠也气了，“你家的卫生纸是按张卖的好不好？”
“那，那，那半卷？”
“成交，下午两点半，我们在这等你。”甘棠将顾月横拽回身后，然后朝男人伸出一只手。
男人逃离顾月横的信息素后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下意识就想把手搭上去。
“诶呦！”男人捂住被打出一条红痕的手连连退了几步。
顾月横收回尾巴，握着甘棠的手走到她的身侧:“让你给身份证明，你碰什么碰！”
男人突然挨打，眼泪都蹦了出来。他一边颤颤巍巍地掏身份证明，一边控诉:“你们也没说啊。”
甘棠拿出手机拍了一张身份证明，又拍了一张男人的脸。虽然现在已经没网了，但有电的情况下，手机还有一定程度的使用价值。
“你们连手机都有，怎么还对半卷纸斤斤计较？”男人丝毫没怕，大大方方地就让她们拍了。
顾月横眼一瞄，语气不善地说:“关你屁事。”
“刘蒙，我背后有人，如果你敢骗我，就算你这张证是假的，也能把你抓出来。”甘棠收回手机，“下午两点半，我在这里等你。”
“两点半？我怎么来得及？”刘蒙又开始抗议，“明天还差不多。”
“下午。”
“明天！”
“下！午！”
顾月横探过头来，开启了特征的的脸与不耐烦的话组合在一起的危险度噌噌往上。
嘶。
分叉的舌在吐出与收回之间，尖利的弯牙若隐若现。漆黑的蛇瞳里是冷漠的目光，眼下的蛇纹更是在危险中添画了几笔诱惑。
“嘶，下午三点，嘶，不见不散。”
甘棠将顾月横探过来的上半身抱住，丢下一个一点也不真诚的歉意眼神后，直接果断地转身就走。
刘蒙被那惊人的美貌给镇在原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好美……”
甘棠捏捏暴躁小蛇的耳朵，略微担心地说:“你今天的脾气有点炸呀。”
顾月横此时被甘棠钳制住无法转身，只能无辜地仰头解释:“我看见他就想揍他。可能是他的进化特征跟我相冲吧。”
“接受你的辩解。”甘棠捏完耳朵捏鼻子，“小炸毛，走，我们回家做午饭去。”
刘蒙回到居住的地方，拿起洗面奶开始卸妆。听到开门声响起，他也没睁眼，只起身问到:“小瑜，她们给你的东西呢？”
已经把小饼干分给弟弟妹妹的小瑜佯作镇定地回答:“她们没给我东西呀。”
“是谁教你骗我的？嗯？”
拖长的尾音里有浓浓的嘲弄，小瑜的呼吸顿时就乱了。
“真没给我。我就跟她们待了一会儿，又没买东西，怎么还会给我什么。”
刘蒙的耐心耗完，于是直接吩咐其他人:“把她拖进蛇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