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目前对我们来说，还是有一点值得高兴的。那就是我们的时间算得上是充裕。在云京基地的时候，女神的化身就告诉过我，我们有五年的时间。我们暂且从血月降临的那天算起，到五年我们还有……”
甘棠转过头问顾萃:“今天几号了？”
顾萃看了眼手表:“十月二十五号。”
“所以这是第几年了来着？”顾月横早就失去了时间观念，于是托着下巴问。
甘棠算了一下:“下下个月就是第三年了。也就是说，我们还有26个月，大概就是780天。这是最后期限。”
“为什么换算成天数就感觉突然变得紧急起来了呢？”
顾萃瞟了顾月横一眼，调侃道:“上一年你差不多都是睡过去的，自然感觉不到什么时间。”
顾月横撇嘴:“又不是我自愿的。”
甘棠拍拍顾月横伸过来的尾巴表示安慰，然后继续分析道:“我现在有传送权柄，活动起来就很方便。地图这些我在云京基地里也拿了不少，至于定位，寄生兽王跟我有着天然的感应。它不会离开襄江，我们走再远也能找到回去的路。”
“那我们岂不是可以满世界乱转了？”许颜雾兴奋地打岔，“我一直都梦想来一次环球旅行！”
甘棠抬手打住:“环球旅行就太夸张了。”
于是许颜雾得到了第二个头锤。
但顾萃似乎从许颜雾的发言中得到了某些启示:“虽然现在的我们有了更多的力量，但贪多嚼不烂，我们该想想怎么磨合好这些新权柄。云国虽然是世界第一的大国，但再大也不如整个地球大。”
“所以我觉得多去些地方是可以考虑的。加上现在的变异兽全部都是各自盘踞一方，领地都很大。不走远一点，或许我们也找不到什么可以练手的怪。”
甘棠想了想，把这个想法写在了白板上。
“那我们的第一个想法，就是环球旅行。”
许颜雾笑得牙花子都出来了，然而余光朝着旁边一扫，顾月横的蛇发虎视眈眈地看着她。
她默默抱头蹲下:“打轻点。”
蛇发没有揍她，反而蹭了蹭许颜雾的手。
不顾许颜雾感动的眼泪，顾月横往旁边一躺，语气慵懒地说:“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怕是很难找到合适的变异兽。”
“我们三个高阶一个中阶，加上一只傻鸟。如果是现在的我们去打全盛时期的三角梅，都是轻轻松松的事。”
“和三角梅那一战，唯一的意外就是那个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克隆体给了它抗衡空间权柄的能力，否则我们也不会是惨胜。”
三角梅的那一战，她们最终还是输在了“知彼”上。如果她们能提前知道三角梅能使用克隆体的空间能力，也不会在最要紧的关头让甘棠被偷袭。
甘棠叹了口气:“虽然过程很惨烈，但至少结果是好的。”
她们三人都高阶了，这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
“我又有一个想法！”许颜雾举起自己的左手，右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后脑勺，生怕挨打。
“你说。”
“既然你们觉得陆地上没有什么很厉害的目标，为什么不去海洋里找找呢？”
顾月横顿时眼睛一亮:“好想法！我果然没看错你！”
许颜雾得意地笑了。
果然自己还是有用的嘛。
看着自己把自己卖了的许颜雾，顾萃忍不住捂住脸。
还得是顾月横。
先教别人怎么卖自己，等卖出去了就来收钱。
甘棠忍住了笑意，将“出海”这个想法写在了白板上。
“还有其他的想法吗？”
顾萃点点头，然后将自己的笔记本递给了甘棠:“你看看，我在上面记录了我们的能力，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情报。”
但甘棠接过后却没有马上打开，而是很严肃地问顾萃:“萃萃，我冒昧地问一句。在血月前，你的父母……”
顾萃摇摇头:“从你显示出时间回溯的能力的时候，我就想过这件事了。”
“那你……”
顾萃平静地看向窗外:“我家是一个典型的重男轻女的家庭。我身为姐姐，从小就被教育说要为弟弟做这做那，要为家庭付出。”
“我在我的精神结里看见了他们。我的弟弟成了融合进化者，我的父亲成了力量进化者，而我的母亲是一个普通人。”
“我在精神结里生活了很久，久到我以为那就是现实了。”
“他们嫌母亲累赘，却又不愿意扔下这个免费的佣人。后来我在襄江遇到了他们，和我的前男友。也是他们，因为我不愿意听他们的去给别人治疗，选择杀了我。”
对于重男轻女这个东西只存在一个概念的其他两人都面露不忍，可顾萃却没什么感觉。
对她来说，这才是没有遇到甘棠该有的结局。
而顾月横则想起了自己的那个弟弟。
顾长宁。
真是个好名字。
可惜爹妈最后还是离婚了，也不知道那弟弟跟了谁。
反正跟她没关系了。
“那就算了吧。我还正想跟你说，我们现在所处的时间河已经无法回流了。小事倒没什么关系，但这种必须要干涉整个世界才能回溯的大事，现在的我还无能为力。”
顾萃笑着说:“没事。”
解决完一桩心事后，甘棠将注意力转移到顾萃的本子上。
这个本子密密麻麻记了很多东西，最早的日期，甚至是在她们刚从云京基地逃出来的时候。
甘棠跳过了那些顾萃的个人日记，着重看了看关于路上的变异兽分布和云京基地与宁安基地的信息。
很快，她合上本子还给了顾萃。
然后她在白板上写下第二个想法:“重返基地”。
顾月横眉头一皱，还不等她说些什么，甘棠就解释道:“月横，我们和他们的仇，不是一次不痛不痒的报复就能完结的。”
她还记得顾月横瞎眼断尾，被迫沉睡的日日夜夜，也记得自己被开膛破肚，克隆体塞满了一屋子的荒诞场景。
顾月横看着甘棠的眼神，坚定又决绝。于是没有再说什么，只和她对视了一小会儿，就宠溺地妥协了。
连顾月横都没有什么异议，顾萃便也没有提什么意见，反正也就是一个方案而已，最后怎么实施还不一定呢。
“所以还有其他的想法吗？”
顾月横拉过自己的两条蛇发试图强行打结，见气氛安静下来，她的脑回路峰回路转后骤然刹车。
“要不我们直接杀回襄江去吧？”顾月横跃跃欲试，“寄生兽都涌回襄江了。我们就在外围杀杀杀，削弱寄生兽王的力量。”
甘棠一个白眼过去:“你个猪，你以为我为什么还要回基地？单纯为了扇他们几巴掌？”
顾月横撇嘴，满脸的不信任。
在甘棠出手揍她前，她果断举手投降，然后转移话题:“难道我们不该重视一下寄生兽的数量吗？人类都已经进化完了，那些新生的寄生兽又是怎么出现的？”
许颜雾再次鲤鱼打挺:“你们连寄生兽的消息也不知道吗？”
蛇发也再次一个头锤，许颜雾捂着脑壳子，委屈巴巴:“人家只是太激动了嘛。”
顾月横飞她眼神:“快说啊，啰嗦什么？”
许颜雾蹲在顾萃的旁边，得到了爱的摸摸治疗后，又朝气十足地开始解说:“国外的研究说，寄生兽其实并不是感染了人类之后才出现的。而是因为绯月的能量本身就改变了人类生命体的存在形式。”
“所以第一批寄生兽还在人类身体里的时候后就会去攻击其他的人类，这都是为了强行干预绯月能量对人体的改造，从而创造出新的寄生兽。”
“但是在第一次月能爆发期过后，所有的生命体都已经完成了改变。寄生兽也就失去了这种繁衍的机会。可这并不代表它们就会停止繁衍。”
“据说他们发现寄生兽会主动结群去攻击其他的变异兽或者人类聚居地，杀死之后将它们吃剩的生命体组织堆积在一起。然后新的等级更高的寄生兽就会在一天之内从那些血肉堆里爬出来。”
三人同时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纷纷开始沉默地思考。
顾萃首先出声:“之前哑铃带回来的那朵花就是从寄生兽的领地里摘的。它说那里面已经没有变异兽的踪迹了，原来是这个原因。”
她又转头对着甘棠说:“那这样的话，我们跟变异兽就相当于有了同一个敌人，说不定也是一个突破口。既然你能用精神力感应到变异兽和寄生兽王，那其他的……不，好像不行。”
“你是说感应寄生兽吗？”甘棠领会到了她的意思，但只能很遗憾地表示，“这个我确实不行。现在的它们大部分都已经进化成了2型甚至是将级，我甚至感应不到它们的存在。”
顾萃摆摆手:“我想问的是，我们还有可能跟变异兽合作吗？比起我们，寄生兽对它们的威胁似乎更大一些。”
顾月横当即决定给她的想法浇盆水:“我们这一路杀过来，那些还活着的变异兽估计闻着我们的味就躲到天边去了。”
“那你说怎么办？”
这顾月横就有兴趣了:“我有一个完整的计划。”
其余人都将视线投了过来。
“首先，我们去找一个寄生兽群，先打一架试试那些寄生兽的水平。然后，我们再去找一个变异兽群试试我们的水平。再然后，我们去人类基地试试现在的人类的水平。最后，打回襄江。”
许颜雾眼巴巴地问:“不出海了吗？”
顾月横立马找补:“在试完我们的水平之后就出海去刷怪。”
“甘棠，把这个战斗狂的嘴给捂上吧。”
“好的。”
被小蛋糕和热奶茶堵了嘴的顾月横成功换了桌子。嘴馋的许颜雾用渴望的眼神也顺利得到了另一块小蛋糕。见不得许颜雾好的哑铃嘎嘎出声，然后也得到了一个能量团。
两人一鸟开开心心地跑去书房，一边用投影放缓存的电影，一边享用下午茶。
甘棠和顾萃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都忍俊不禁。
“她们这也太开心了，看得我的心情都好多了。”
甘棠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说话的声音都放松了不少:“也多亏带了许颜雾，不然错过了这些消息，那就太可怕了。”
“难道不是因为我们自己忘记了打听这些事吗？”
“你也可以选择不说这一句。”
“好的。”
顾月横用小叉子叉出一小口，喂给守在一旁的蛇发。一蛇一口，她的小蛋糕都没了一半。
但她不介意，她并不是很想吃这个蛋糕。
窗外很黑，现在已经是傍晚，血月已经没有那么亮了。尤其是拉上窗帘后，整个书房黑得不见五指。
虽然她们都能夜视，但看电影要的就是个氛围。
“月横姐，我们真的要看恐怖片吗？”
顾月横眉头一挑，十分瞧不起她:“你都多大了，看恐怖片难道还会怕吗？”
“怕恐怖片跟年龄有关系吗？”
顾月横叹了一口气:“好吧好吧，我尊老爱幼，你要看什么你选吧。”
许颜雾嗖的一下扑到电脑旁边，差点把顾月横给挤了出去。
“欠揍呢？”
“抱歉抱歉。”
顾月横爬出书房找甘棠要来一个懒人沙发，蛇发们把她的小蛋糕和奶茶拿着，她则盘着尾巴陷进软软的沙发里，仿佛进入冬眠。
看了十分钟后，顾月横看着面前的动画爱情片久久发表不出什么见解。
“这就是你的品味？”
“这是之前超级火的一个片子好吗？我当时去电影院看了三遍！”
“你当年上高中没有都不一定。给我滚开，我来选。”
许颜雾愤愤起身，表示要看看顾月横是什么品味。
顾月横直接选了个野外生存的纪录片。
“这有什么好看的！”
“这还不够好看吗？把你一个进化者丢外头你还不如他呢。”
许颜雾愤怒到脑壳子都要冒烟了。
发现逗小孩儿逗过了的顾月横收回眼里的不怀好意，重新选了一个经典老电影，关于某个牛人越狱的故事。
许颜雾被勉强安抚住，抱着哑铃坐在顾月横旁边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