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白眼狼，”付子阳越说越气，“我姐姐帮了她那么多，把她当亲妹妹，带她去购物的时间比跟我打电话的时间还长，她居然这么干。”
一口气说完，他又透出些许得意：“还好我姐姐厉害，几天的新作品都能碾压她。”
柳云昭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再无聊都不该跟付子阳搭话的，她在心里默默检讨。
明明知道对方话多且密。
刚刚那么一大堆话，柳云昭一个字都没能插进去。
不过付子阳嘴这么说，把柳云昭想知道的事说了个全，她也就没打断对方。
只在付子阳说到兴起时随时附和着。
有付子阳一直说话，他开车又快，所以没多久，车就开到了季梵裴说的地点。
“这儿……”付子阳观察了下，有些迟疑，“没来错吧?会不会太偏远了些。”
“没来错。”柳云昭打开车门下了车，手里抱着玫瑰花束。
她一身米白色风衣，又把头盘了起来，为了好走路些，特意穿了矮跟的鞋子。
柳云昭空出一只手，摸出一个十分大的墨镜戴上后指了指远处站着的人影。
“喏，看到没，季梵裴的经纪人。”
林南早上九点就被季梵裴踹出来等人，此时顶着太阳站了两三个小时，脸被晒得通红。
林南此时脸色不好看，不仅是因为晒的，还是因为刚跟人吵了一架。
季梵裴邀请柳云昭来探班这件事林南之前一点都不知道，直到季梵裴让他出来接人。
林南一开始只觉得季梵裴是想跟上司促进促进感情，好能在公司混得更开些。
直到听到季梵裴的想法后，他当即气得跳脚，恨不得骑对方头上骂他傻逼。
但对方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甚至还让他出来接人，怕有什么不懂事的人冲撞了柳总。
拧又拧不过，又不敢对着金主甩脸色，所以柳云昭走近时，林南脸上的笑堪称扭曲。
“柳……柳总，您终于到了。”林南有些面容扭曲地说。
隔着墨镜，柳云昭有些疑惑地看了眼林南脸上的表情，心想这人怎么这么像看到嫖完不给嫖资的嫖客，满心好白菜被猪给拱了的老鸨样。
“剧组就在前面，季梵裴现在还在化妆，我带您过去吧。”
柳云昭点点头，跟上了林南的步伐。
柳云昭来，季梵裴明显是跟剧组的人打过招呼，剧组里的人看到林南领了个带墨镜的女人进化妆间，都没有人感到奇怪。
柳云昭观察了一下这个剧组，发现是个古装剧，所有的布置都古色古香。
她进化妆间的时候，季梵裴已经把戏服换好了，正顶着个玉冠补最后的妆。
林南隐隐用着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瞪了季梵裴一眼，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房间。
看到柳云昭进来，季梵裴身体不敢动，但眼神瞬间就明亮了起来。
“老板!”
“嗯。”柳云昭轻咳了一声，扫了眼化妆师。
季梵裴没注意到，他看到柳云昭后的第二眼，就注意到了她怀里的玫瑰。
他有些迟疑：“老板，花……是给我的吗？”
“嗯，出门时顺手摘的。”柳云昭走近，把花放到了桌子上。
“化完妆了吗？”柳云昭端详着季梵裴的脸，感叹真不愧容貌高到爆表的男人。
他脸上几乎没有什么需要用化妆遮盖的瑕疵，只是为了更上镜加深了一点眉眼和唇色。
沉浸化妆不可自拔的化妆师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加快了手上的速度，三下五除二解决好后就收拾东西告辞出了化妆间。
化妆师离开后，房间里就只剩下柳云昭和季梵裴两个人。
季梵裴望着柳云昭，有些紧张地问：“老板，你觉得好看吗？”
“好看，”柳云昭先说了句，然后问，“是婚服?”
季梵裴穿着大红色的衣袍，样式有些像仙侠剧或者架空王朝经常会出现的婚服，不过与之相比更加华丽繁重些。
大红色为地，金线勾勒花纹，大约手掌宽的腰带，润白色的玉佩乍眼看上去，足足四五层的内外衫。
季梵裴骨架好，身材又优越，一身婚服衬得他比往常还要动人三分。
季梵裴点点头，回答了柳云昭的问题：“是婚服，我客串的是一个大婚当天被灭门的倒霉蛋，只有几场戏。”
他在剧中的身份是青风山庄的少庄主，从小就因为天资过人被某个真人收为徒养在身边。
青风山庄是反派阵营，曾经杀害了女主母亲全家，后来女主母亲为了复仇，蓄意接近对此一无所知的少庄主，成功在成亲当天聚齐青风山庄所有敌人，将他们一网打尽。
因为少庄主这个角色主要是存在于回忆里，所以只需要补拍一些片段就可以了。
“哦，”柳云昭听完淡淡扬眉，“也就是说，你想让我来探班，是看你在戏里跟其他人成亲?”
“不怕我生气?”
都是成年人，柳云昭觉得季梵裴应该知道他邀请柳云昭来探班是什么意思。
“啊？”季梵裴的表情出现一瞬间的茫然，他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一层。
季梵裴有些磕磕绊绊地解释：“不，没有成亲，还没来得及拜堂就被灭门了。”
事实上，对方为了方便杀人，连婚服都没穿。
作为新郎，季梵裴演的这个角色应该是最悲催的。
“我开个玩笑而已。”看到季梵裴那么紧张，柳云昭有些无奈。
“我不想你误会我。”季梵裴小声说。
季梵裴头上戴了发饰不好碰，所以柳云昭退而求其次揉了揉他的手腕。
“你想好了?”她问。
这个问题没头没脑的，但两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其实以季梵裴的情况，他完全不需要这么做，公司里都会花大价钱捧着他。
至于之前欠柳云昭的钱，奋斗几年就能还上，而且柳云昭也不需要他还。
季梵裴轻轻点了下头，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外传来敲门声。
林南开口，声音里是再多的对顶头上司的尊敬都遮盖不住的仿佛死了亲爹的颓丧。
“柳总，季梵裴，剧组那边已经准备好了，该过去拍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