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内，阵阵清香的酒气扑鼻。
姬曦找了个拐角的位置坐下，招呼店家给她送上一壶黄酒。
小酌一杯后，头一偏，靠着栏杆企图昏睡过去。
“想要睡觉也不应该来酒楼，这里不吵吗？”
拐角的楼梯处忽然传来一道声音，接着余清歌清丽的面容从栏杆旁慢慢出现。
姬曦轻哼了一声，“是挺吵的，可是似乎哪里也没有我睡觉的地方。”
如今的姬家她已全然不敢相信，只有酒楼里热闹的氛围，会让她勉强觉得安心一些。
余清歌叫了一壶酒，自顾自地坐下来，“不介意多一个人陪你喝酒吧。”
“不介意。”姬曦迷茫着眼睛看了一下余清歌，“你来自凡人界，那你父母还在那里吗？”
余清歌斟了一杯酒，黄酒味香浓而酒味淡，正适合她这样人菜瘾大的，“很早就去世了，不然我怎么会来修仙界。”
姬曦苦笑一声，“是啊，我听过凡人界有一句话，父母在不远游，凡人短短一生，懵懂无知前十年，不解父母意，叛逆焦躁二十年，不理父母情。”
“等到老来该知时，才见青壮变老弱，苦对一座墓。”
余清歌笑了笑，“那你父母呢？”
“父母早亡，没等到苦对一座墓的时候。”
“啧，同病相怜。”余清歌说着，给姬曦也倒了一杯酒。
姬曦顿了顿，忽然道，“姬家往常从来都不重男轻女，是这近百年来忽然开始看重男修。”
“嗯？”
“因为百年前，姬家男子曾经大幅度消失过了许多，只剩下寥寥数人。”
姬曦不知道这些信息有没有作用，她现在脑子糊里糊涂的，只是想到什么，便说出来什么。
她道，“自那以后，姬家便被迫重视男子，也就传出了重男轻女的名声。”
近百年前，姬家男子死了大半，这件事情绝对非同小可。。
余清歌对此事有些好奇，可任何典籍里都似乎没有记载姬家的这件事。
当初难道没有宗门知道姬家这件事情？
不过姬家百年前比现在的势力更大，是名副其实的第一世家，将此事压了下来也是有可能。
姬曦接着说道，“舒宜的父亲便是在那场姬家灾变中出生的。”
听到这里，余清歌的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你……知道舒宜的父亲是谁？”
“只是有一些猜测。”姬曦换了一个姿势接着闭上眼睛，“外人都传姬家对于家中子弟太过看重，不舍得放他们出去历练，因此弟子们越来越娇气。”
“其实之前也不是这样的，在姬家灾变之前，姬家子弟也是出外历练，只是在死了大半个姬家之后，姬家不得已将所有弟子都保护起来。”
“那段时间所有出生的姬家人，每一个都做了极其详尽的记载，有一部分人甚至被单独分出来，不要求他们修炼，而只让他们去为姬家开枝散叶。”
“那时候，姬家急需要很多女子，便让人从各地搜罗，我若是没猜错，舒宜的母亲便是其中一个。”
“后来，这些从各地搜罗来的女子源源不断地诞下姬家血脉，姬家也就稳定下来。”
“可是这些女子却不知所踪了。”
姬曦将头埋在臂弯之中，“我的母亲也是这些女子其中一个，不过我出生后就没再见过她，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找寻她的踪影。”
“数度打听，才将姬家这段历史给拼凑出来。”
余清歌问道，“那你最开始为何说，舒宜算是姬家人，又算不得姬家人？”
姬曦道，“因为她的长相，很像我当年见过的一个族叔，不过这位族叔很早就离开了姬家，我一见她，便有些怀疑是这位族叔在外成亲生子，而舒宜正是他的孩子。”
“可是我在舒宜身上没有察觉到姬家的血脉气息，所以我不能确定她的身份。”
当初创立姬家的人，为了防止同族子弟自相残杀，为此特意创立了一门功法，姬家的人在修炼了姬家的功法之后，对于同族人的血脉会有极高的感知力。
余清歌顿了顿，带着询问的语气说道，“你能不能将你那位族叔的面貌画一张给我？”
姬曦靠着臂弯，头朝下看着地面，她脑子已经有些昏昏沉沉了，“那位族叔与舒宜有着七分相像，无非就是眉毛再粗一点，嘴唇再薄一些。”
“若是你哪日见到了，必定能一眼便认出来。”
竟然有这么相像，余清歌对待舒宜的身世更好奇了。
不过舒宜是从她母亲那里得知，她是姬家人的消息，她母亲所说也不知是真还是假。
不知道是为什么，余清歌对于未露面的舒宜母亲抱有一丝不信任。
“对了，明日便是你与我同胞弟弟比拼阵道，你准备好了吗？”
余清歌提眉，“原来姬和是你的同胞弟弟？”
“没错。”姬曦失笑道，“没想到吧。”
“我这弟弟最擅长阵道了，一出生就被三长老带在身边好好教养，绝对实力强横，你可要好好小心了。”
“那你还是不需要担心的，”余清歌掌心冒出一丝火焰，隔着酒杯将酒加热，“说不定是你弟弟需要小心呐。”
“不，你从未与姬和交过手，所以不了解他，姬和从来不打无准备之战。”
“多谢提醒。”余清歌没怎么放在心上，无论是阵法，还是丹药，亦或是术法，剑道，都只是一种手段而已。
她所要做的只是凭借这些手段去达成自己的目的。
所以她一直以来也没有如何研习阵道。
阵道天才不计可数，如玖道人是天才，顾西安同样是难得的天才，而顾连吾更是阵道天才。
倘若她心性薄弱一点，这些人就够让她自惭形秽的了。
“也不知那日交给顾连吾的单向传送阵怎么样了，改日还得问一问。”
余清歌突然想起这一件事来，嘀咕了一声。
这姬家的水是越淌越混，坦白说，她都有一点想要放弃了。
不过凌似觉肯定不会轻易地放弃，到时候又要拉着她查来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