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这样回来了？”朱无视刚回庄，就被蹲他的无痕逮个正着。
“不然呢，皇上已经说了他会考虑一下，那就希望他好好考虑。”朱无视说道。
“我听盛祜说，之前皇上不是答应了你和素心的事了吗？怎么，他想反悔？”
朱无视没有回答无痕的话。
侄子能够直接答应最好。
那样子，他会考虑一下，再让侄子多过几天安稳日子。
————
朱厚照让朱无视和两位大臣退下之后，正在思考该怎么办的时候，有太监来传，说是太后要见他。
也罢，跟母后商量一下。
朱厚照一到太后的寝宫，太后便让所有人退下，然后才说道，“皇儿，本宫听宫女说，皇儿在御书房跟王爷大声争吵，连房外的太监、宫娥都听见了，果真有此事？”
“母后不要听信下人胡言，皇儿跟皇叔并无争吵。跟皇叔争吵的人是傅铁成和魏学徵。”作为一个还在观望的人，朱厚照想说他才不会去吵去争辩，顶多拉拉架，免得那两位大臣二怼一还怼不过。
“所为何事？”
“皇叔要娶素心阿姨为妻，并且要朕封她为妃。”
“素心阿姨？”太后皱眉，“你见过她了？”
“见过啦，第三颗天香豆蔻还是朕给皇叔送过去的呢。”
“皇儿，你好像挺喜欢她的？”太后有些不悦。
“朕听云罗说了，素心阿姨人非常好，如果可以的话，朕觉得答应皇叔的要求也没什么。”
更何况他之前已经答应过，会全力支持皇叔的婚事。
先皇遗旨不可违抗，但君无戏言，而这也是他下不定决心的原因。
如果母后也答应皇叔的要求的话，他心里也有个底。
“皇儿万万不可，之前母后一直叫你给你皇叔赐婚，你就是拖着没做，不然的话，早就断了他的念想。”太后责怪道。
现在，朱无视的念想非但没断，还有点变本加厉。明知道先皇已经不准他与素心的婚事，竟然还再提出来。
“可是母后，皇儿之前不知道先皇不准他娶素心啊，朕已经答应过皇叔会全力支持他，君无戏言。母后你要是早点跟朕说了的话，朕现在也不会这样为难。”
“是母后考虑不周了。你皇叔对素心的心意本宫知道，只是本宫不知道素心昏睡了二十年还能醒过来啊。”
“所以朕现在是左右为难，今天听了傅铁成和魏学徵两位大臣的意见，他们对皇叔的要求也甚是反对。朕打算与皇叔再好好谈谈，如果朕答应了他的要求的话，群臣势必会激愤，到那时后果不堪设想。朕相信皇叔会以大局为重。”
“嗯，那你便再同他谈谈，如果他还是一意孤行的话，那就让本宫来插一手，劝退他。本宫是他的皇嫂，相信他会听我的。”
“谢母后。”朱厚照说道。
他虽然不反对朱无视和素心的婚事，但是，为了稳定群臣，他不得不反悔。
太后和皇上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进了成是非的耳朵里。
想了想，成是非便前往护龙山庄找素心。
————
“无视他实在太固执了。”
听了成是非的话，素心叹了口气。
这条路果然艰难。
“唉，素心姐，你也不能怪王爷，我之前跟云罗郡主成亲的时候，也受了很多苦。宫中的规矩根本不把我当人看，简直是当猴子一样戏弄嘛。我之所以能娶云罗，一方面是因为我救过太后，太后她老人家对我印象不错，另一方面是我当上了黄字第一号，也算有个一官半职。不然的话，以我的身份，怎么能和云罗成亲呢？”成是非说到自己的经历，也是诸多感触。
“果然，以我的身份，还是配不上无视。”
“素心姐，我看你还是劝劝王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必跟皇上，太后还有大臣们过不去呢？”成是非顿了顿又说道，“素心姐，如果你想和王爷成亲呢，不如离开这个鬼地方，做一对江湖浪客，神仙伴侣。”
闻言，素心莞尔一笑，成是非这个提议好像是不错，不过，无视他会答应吗？而且，皇族的人会真的放过他们吗？
正想着，就听到朱无视的声音，“成是非，你不在宫里陪云罗，跑这里来干什么？”
“回王爷，现在宫里每个人都跟吃了黄连一样，我最怕看见有人不开心的样子，所以我就来这里陪素心姐聊聊天。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成是非说完就赶紧跑了。
“你今天见皇上，怎么样？”素心问道。
“没问题，你不必担心。皇上已经答应无论如何会准许我和你的婚事，封你为妃。”朱无视说道。
“无视，你还要骗我？”
“我早知道，成是非是来通风报信的。”朱无视不悦地看向门外，“他怎么说？”
“你都听到了，现在宫里的每个人都不开心。”
“我才不管那么多，而且宫里的人开不开心，跟我并无任何关系。”说到不开心，他更不开心，恨不得与那两个老家伙再说道说道。
“我早就料到事情没有那么顺利，不然的话，二十年前我们就已经成夫妻了。”素心叹了口气，既不能成婚，也不能远走高飞，她只不过想伴他左右，哪怕无名无分。
“素心，你放心，这次我一定要娶你做我的王妃。”朱无视的目光很坚定。
他有这个信心，也有这个实力。
看着他为了他们的事而奔波劳累，素心不想他背负那么大的压力，“其实可不可以做王妃，对我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我想让你知道的是，做王妃也好，不做王妃也好，素心永远都是你的人。我不会再离开你。”
老天垂怜，让她在二十年后与他重逢，她便不想再轻易被人左右，放开他的手。今后无论如何，她都会牵住他的手。
“素心，有你这句话，我朱无视更加义无反顾。”说着，朱无视就将素心揽入怀中。
素心靠在他的胸膛，感受着他怀抱的温暖，脸上的霾云却仍然没有消散。
她真的不愿意看见他又再一次面对皇族的刁难，或者，就跟成是非所说，离开这里吧。天下之大，难道真的会没有他们二人的容身之处吗？
朱无视低头看着素心的愁容，心里满是心疼，正要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只听得一个惊天动地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啊！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素心不明所以，抽离朱无视的怀抱看向门外正抓狂的盛祜。
“盛祜！”朱无视大声呵斥道。
“谁叫你不关门！”盛祜也同样大声呵斥，害他刚刚都看见什么了！
盛祜不说还好，一说朱无视就越气，上次他关门了，可是结果呢！
他不追究不代表他就忘了这事！
“皇上找你！在护龙堂！”盛祜丢下这句话便开溜了。
盛祜走了，朱无视气也消了一大半，转头对素心说道，“盛祜他就是没见过世面，素心你别见怪。”
“所以，刚刚他是看到了什么？”素心狡黠一笑。
“没什么，”朱无视转头看向门外，“皇上来了，我去见他。素心你好好休息。”
“嗯，你去吧。我打算去找下如如，好些日子没见到她了。”
“好。”朱无视点点头，便走了。
素心也跟着出了房间。
————
“皇上，你想好了？”朱无视进了护龙堂便开门见山地问朱厚照。
“皇叔，朕不反对你和素心姑娘的婚事，但是，今天你也看到了，大臣极力反对，而且还有先皇遗旨。”朱厚照说道。
“皇上，你可知道，君无戏言。”朱无视毫不让步。
“为了大局，朕不得不食言，还望皇叔理解。”
“那如果本王说不呢？”
“皇叔，你要知道，一旦朕答应了你的要求，群臣势必激愤，请皇叔以大局为重。”
“皇上的意思是，这事让你很为难，你办不到？”朱无视看向朱厚照。
面对朱无视的步步紧逼，朱厚照仍然点了点头。
“皇上，如果你不能封素心为妃的话，我可以亲自来，到那时就可以不必麻烦皇上了。”
闻言，朱厚照瞳孔放大，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皇叔。
“皇上是聪明人，你该懂我的意思。”
“皇叔……”
“皇上，不送了。”朱无视说完便走了。
朱厚照吸了一口气，也快步走出护龙堂。
事不宜迟，他必须马上回宫向母后说明一切。
————
“什么！他竟如此狂妄！”听了朱厚照的话，太后大怒。
想不到她一直视为忠臣的铁胆神侯，竟然也起了谋逆的心思。
“母后，看来这次朕必须要答应皇叔的要求了，否则的话……”
“皇儿不必担心，好在母后早有准备，待母后与他说道说道。”
太后便派人去请朱无视进宫，她就不信了，朱无视还不能卖她几分情面。
在朱无视到来之前，太后先让朱厚照躲了起来。
很快，孙公公带着朱无视进来。
“参见太后。”朱无视朝太后行了礼。
“免，孙公公，你们都退下吧。”
“是。”
孙公公便带所有人一并退下。
“来来来，无视，本宫今日偷得浮生半日闲，亲自下厨，做了些珍珠糕，陪本宫一块吃吧。”
朱无视应了声，眼睛却扫向周围。
事出反常必有妖，太后很少直呼他的名讳，更不会突然叫他进宫吃珍珠糕，想必，是厚照跑来报信了。
“难得太后这么有雅兴，那本王恭敬不如从命。”朱无视说着，也随太后坐了下来。
“王爷，那能否看在本宫的情面上，不要迫皇儿迫得太急吧。”
“太后的意思是，本王和素心的婚事？”
“对啊，本宫见皇儿这阵子坐立不安，不断向各部大臣解释，唉呀，真是烦也烦死了。”
“太后，其实皇上不需要心忧，只需要答应本王的要求，那就什么烦恼都没了。”
“王爷要迫皇儿推翻先皇的遗旨，不是有点太过分了？能否看在本宫的面子上，不要再提此事？”
“太后，此事不得不提，本王势在必行，恕难从命。本王不影响太后休息了，就此告退。”朱无视行完礼便走了。
“无礼，实在是太无礼了！”
朱厚照走出来，“确实是无礼，不过皇叔如今大权在握，朕恐怕也要给他几分情面。”
“皇儿，此人一日大权在握，你便一日不得安宁。一旦此事了了，你便要设法筹划，把这个祸根除了。”
朱厚照沉默了一会儿，应了声，“是。”
可是，一定要做到如此决绝吗？
回顾成长的经历，想起父皇曾对自己说起的过往，朱厚照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