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回首，得到是刺眼至极的灯光，和女孩的娇斥。
“混蛋，都让你停下来了，你是耳聋么？！”
卓悦？
还有……言冬也来了。
陈阳的脸色从凝重逐渐变得古怪。
两个女孩大半夜追男人，这种戏码一般只会发生在岛国动作片里。
“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车门打开，随后重重关上，大红色的车盖上面点缀着少女气息十足的粉色喷漆。
“我刚刚就想说了，你能不能知道什么叫礼貌？对待女孩这种态度，难怪没人要你。”
“呵呵。”陈阳反唇相讥：“在我懂礼貌之前，你最好先学习一下交通法。”
他看着卓悦脚上的红色高跟鞋：
“考科目一的时候，没人告诉过你踩刹车不能穿高跟鞋？”
“你——”
陈阳骂人很少不带脏字，却有着无法反驳的气人效果。
卓悦的胸口起起伏伏好一阵子才缓和过来。
而这时候，副车位上的言冬从车上走下。
瞧见两人气氛紧张，她插在中间劝和：
“陈阳，我和卓悦有话要对你说，能给我们留点时间么？”
“可以。”陈阳微微颔首。
“你他妈！”截然不同的态度又一次点燃了卓悦的怒火。
小太妹爆了粗口，惹得言冬直皱眉：
“卓悦，女孩子不能说脏话！”
“是他太可气了嘛~对人家那么凶。”
“呵。”
这个年纪的孩子有个最大的毛病，凡事总不明白先从自己身上找问题。
一旦遇上了不公平，顿时将责任归咎于他人。
就好像卓悦一样，明明每一句话都夹枪带棒，却反过头来怪陈阳态度不好。
对于这两人找他的原因，陈阳心底其实早就有了计较。
自己和她们的交集无外乎是任晴。
两人估计是打着替“晴姐”声讨陈世美的名号来找他的麻烦。
以前遇到这事陈阳还要辩驳两句。
到了现在，他已经无所谓了。
爱怎么说是你们的自由，反正过了这几天，往后不及黄泉无相见，谁碍得着谁。
他跟着两人走进拐角，绕了几个小圈，绕得晕头转向。
好容易等到二人停下脚步，他忍不住开口揶揄道：
“两位大姐，大晚上的，你们这么搞，我有点害怕。”
“呸，你可真不要脸。”
也不知道卓悦想到了什么，俏脸红了一片，在昏暗路灯的映照下显得娇媚可人。
“说吧，找我什么事。”陈阳耸了耸肩：“说完了我还得回家洗澡睡觉。”
两个女孩对视了一眼，卓悦道：
“你先说吧。”
“不，还是你先吧。”
“他已经讨厌我了，还是你说吧。”卓悦的脸蛋愈发红润了，连带着言冬说话也有些吞吐。
“你们二位不说，那我可就先行告辞了哈。”陈阳等不及了。
“等等！”卓悦从后方追上，拉着陈阳的衣角。
“我们来，是想要告诉你……”卓悦沉默了一瞬，而后脸上闪过一抹决然：
“我们喜欢你！”
啪——
这一瞬间，陈阳听到了自己脑袋里神经崩断的响声。
这种感觉不是第一次，却比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
少女的声音已经很大了，可陈阳仍然怀疑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
这也没办法。
任谁走在大街上，忽然有两个陌生人走来表白，都会有这么个反应。
相比较而言，陈阳倒是更愿意相信这两人是在玩某种真心话游戏。
他笑了笑：
“行行，我也喜欢你们，我可以走了吧？”
“不许走！”这一次发出怒喝的不是卓悦，而是言冬。
陈阳愣在原地，表情呆滞地看着这位矜持女孩发出巨大的吼声。
“陈阳，请你摆正态度！”
“你可以拒绝我们，但不能把我们的表白当成玩笑，这样我的心会很疼……”
说着说着，言冬竟然哭了。
普通人的脸蛋，哭的时候却有着梨花带雨的少女风情。
哭声感染了卓悦，她也不由自主抹起了泪。
“傻逼，蠢蛋，不识好歹，跟你的任晴过一辈子去吧！”
“不至于不至于。”陈阳一边劝着，一边从口袋里抓出了一叠拧得皱巴巴的纸巾递给二人。
“你们想岔了，我没有看不上你们的意思。”陈阳保持着微笑解释道：
“我只是觉得奇怪，你们跟我好像没说过几句话，突然跑来表白，是不是有点……？”
有句话他憋在心里没有明说。
这种情况，大部分都是跟踪狂才会干出来的事。
要不是他仔细观察过四周没有其他人影，走到一半就溜之大吉了。
陈阳的话让卓悦破涕为笑：
“真傻……明知道不可能，我们却还……”
“没关系，陈阳，你不用感到内疚，我们只是想做一件让青春不留遗憾的事情，就这么结束也挺好的。”
言冬推着卓悦离开，而后又转回头悄悄对陈阳说道：
“我想你应该不知道，你在任晴身边的时候，有好多好多女孩喜欢你。”
“真的假的？”陈阳笑着答道。
对于这话，他也只是笑笑而已。
前世他活了30多年，可没有一个女生对他表白过。
“你不明白的。”言冬摇头感叹：“你对任晴的所有付出，在一个女孩子看来有多么傻，又是多么可爱。”
“卓悦曾经跟我说过，如果她是任晴，一定把你牢牢抓在手心里，绝不会让你遭受那么多的欺辱。”
“别瞎说！”卓悦走到一半，转头过来大喊。
陈阳喃喃自语：“欺辱？”
在别人看来，自己是收到了任晴的欺负了吗？
可舔狗自己是不会察觉的……
“我恨过任晴，恨他不能像我一样喜欢你……”
“……”这话听上去过于沉重，不是这个年纪该听该说的。
言冬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抹着眼泪。
陈阳心头暗暗发紧，好像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一样，负罪感十足。
“其实，我已经放弃了。”
“真的吗？”言冬有些不敢相信。
或许在大部分人的想象中，陈阳就应该像前世一样情痴到底。
“虽然这话对你而言可能无足轻重，但我还是想对你们说声抱歉。”陈阳严肃说道：
“我已经有了喜欢的女孩，她们也很爱我，所以我……”
“没关系，我知道的。”言冬抹了抹泪，展露出迷人的微笑。
“再见了，陈阳同学。”
言冬带着笑容离开，手牵手的两人留给了陈阳从容潇洒的背影。
这样的女孩，即便没有过人的容貌，也一定会找到爱她的那个男孩吧……
陈阳在身后默默挥手，祝福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