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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迁子自也是未曾安眠,一直等着正房的动静,待左瑾瑶寻来,他提着药箱便往正房赶。

君迁子又为越罗把了脉,让左瑾瑶将事先准备的烧刀子取来,凉水已经不管用了。

“夫人身子娇贵,不可直接用烧刀子擦身,得兑些温水,掺上我让你事先煮好的药汤,每隔半个时辰擦一次。”君迁子对左瑾瑶说完又取出银针,说是要为越罗施针。

这一次戮青苏没有出去外头,他的视线一刻都不敢离开越罗。他拉着越罗的手,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动静。

君迁子在越罗身上大椎、风池等几个穴位上施了针,后左瑾瑶才每隔半个时辰用掺了药汤的烧刀子为越罗擦身。

直至寅时六刻,越罗的高热才转为低热。

戮青苏与左瑾瑶见越罗脸色好转,两人紧绷着的神色皆松落下来。

“督主,夫人情况好转,您去小睡片刻,这儿便由我守着。”左瑾瑶又为越罗更换了一块敷额。

“你退下吧。”

越罗尚且发着热,他哪里能睡得着?

左瑾瑶只好陪着继续守在床前。

“遣人去越府一趟,就说夫人病了,梦里还说爹娘不要她了。”

天刚擦亮,戮青苏便如是对左瑾瑶道。

爸爸妈妈。

越罗曾告诉过他,这是中-华关于父亲母亲的称呼。

她定是又想家了。

戮青苏长舒了口气,他想,最好越罗一睁开眼睛就能看见越达与蒋氏。

让她知晓,大黎的爹娘不会不要她。

左瑾瑶领命后便同阿杳一道前去越府。

阿杳夜里也是辗转反侧未得安眠,听说要去越府赶忙简单收整便同左瑾瑶一道出了门。

越府的下人前去通报越达与蒋氏,左瑾瑶在房门外将戮青苏交代的话一字不差地说与越达与蒋姨娘听。

在听到“梦里还说爹娘不要她了”时,越达穿衣的动作一顿,双眼瞬时便红了起来。

他想起他的宝贝阿罗四岁那年跌入水塘。

看着她在水里扑腾,他心里哪能不急?

那是他的亲骨肉啊!

是他与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的孩子!

他何尝不想冲下去将她救起?!

可是不能啊!

他不能。

“太师……”蒋氏看见泪水自越达的眼眶滚落。

越达拭了拭泪眼,拍了拍蒋氏的手,示意她不要多言。

蒋氏也是心酸,罗氏在世时待她情同姐妹,临走时将几个孩子托付与她,到底是她辜负了罗氏的信任。

蒋氏嘱咐嬷嬷照看到越锴,同越达稍作收拾便赶往戮府,出到府门外时越铖与越绫已然等在了马车旁。

越铖询问左瑾瑶越罗夜里的情况,左瑾瑶也未有掩饰,细细说道:“昨儿自定安王府回了戮府不多久,夫人便觉着头沉,嗓子也不大舒服,天刚暗下便发起了热,夜里更是烧得厉害,醒过一回但意识不清,将我错认成了督主。

“督主在床前守了一夜,又是温水又是烧刀子的,辅着针灸每隔半个时辰让我给夫人擦一回身,快到卯时夫人的高烧才得以消退。”左瑾瑶轻轻摇了摇头,“我出门时夫人尚且睡着,未醒。”

“昨日就该把许听兰直接杀了!”越铖咬牙切齿,他不敢去想他心爱的妹妹昨儿夜里究竟受了多大的罪!

赶到戮府,越铖冲在前头,“啪”地一声闯开房门时戮青苏回过头来。

“越铖!小点儿声!”戮青苏压低声音斥道。

万一惊吓了昏睡中的越罗他跟越铖没完!

越铖来到拔步床前,见越罗脸尚且烧红,心疼得要命。

“阿罗,是哥哥没能照顾好你!”越铖喃声,他分外自责。

明明他在母亲临终前答应得好好的,要护着三妹一辈子。

也是这样一张床榻……

他又想起母亲临终前所言。

“铖儿,你们的父亲不能疼爱阿罗……你是阿罗的大哥,长兄如父,你要照料好她,护着她,加倍待她好……你告诉娘亲,你能做到对不对?”

不足六岁的越铖看着安睡在蒋氏襁褓中的婴儿,重重地点头。

这十几年来,越铖每每看见越达待他的阿罗妹妹疏离冷漠,便越是想加倍宠着她。

他绝对不允许他的妹妹得到的比其余人少。

少一丁点儿也不行!

天尚未大亮,烛火微微摇曳。

越铖也搬来一把圆凳,守在了床前。

越达、蒋氏、越绫也跟着进入房来,见越罗尚且睡着,在旁坐下等着。

越铖看着越罗,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儿,自主院前路过时,他听到了左瑾瑶说出的那句“梦里还说爹娘不要她了”。

心绪愈来愈乱,他又自圆凳上起身,在房内来回走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忍无可忍,看着越达问出了心中的疑惑:“父亲,请您告诉我,您究竟有什么苦衷,这些年来竟能做到对阿罗熟视无睹!”

坐在太师椅上的越达垂下眸光,却是一动不动。

越铖见越达依旧是这样一副神态,心下气闷,再度开口时竟是红了眼眶:“父亲呐!阿罗梦里还在说,爹娘不要她了!

“请您自己想一想,她这近十八年来,过的究竟是什么日子?

“打自她出生起,她就像是旁人遗弃在越家的孩子!她有爹,可是过的跟没爹的孩子又有什么差别?!”

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这些年越达待越罗的态度,就好比一把把刀子直戳越铖的心窝!

他想起流传在京都有关越罗的那些闲言碎语。

“小夜叉……”他不住哽咽,“阿罗落得小夜叉的骂名,这其中难道您一点儿责任都没有么?!

“不知您还记不记得她四岁那年在您书房打碎的那个花瓶?

“您以为她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坏事?

“她不过是想让您多同她说几句话,她以为她做错事,您就会骂她,她就能跟您说上话……

“可是呢?任她做再多恶事,便连半个眼神您都不肯施舍给她……

“我劝她,可是没有用!

“她只是一个孩子啊!究竟哪里得罪您了?!”

越铖的言辞很是激烈,但他不敢大声,他顾及尚且昏迷的越罗。

“是您毁了她!毁了她——”

他闭上双眼,两行清泪自他颊边淌落下来。

“铖儿,是为父对不住阿罗。”良久之后,越达的一滴眼泪滴在了手背上,他终于缓缓抬起头,“背后的苦衷,为父今日便告知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