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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碰撞声惊飞一片飞鸟,乌压压的扑棱声和着繁茂树冠摇曳的声响,将挣扎渗透的光线吞噬。

杨复与孙瑜纵是再有本事,面对众多锦衣卫,也被打得节节败退。

眼看着展江手中的长剑即将划破孙瑜的喉咙,一串佛珠飞来击中了展江握刀的手腕。

展江吃痛手腕一偏,孙瑜看准时机逃脱。

“走!”了怨同杨复、孙瑜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护送越罗。

“孙瑜,保护夫人!”杨复却未曾离开,而是紧了紧手中的剑。

如此人数的锦衣卫,了怨一个人是抵挡不住的!

孙瑜亦是明白杨复的意思,点了点头随即往左瑾瑶、钱峰带着越罗逃去的方向追去。

展江明白了怨与杨复不过是想拖延时间,即示意身后的锦衣卫将两人围住,又领着数十位锦衣卫追捕越罗而去。

双脚难敌四腿,越罗等人很快便被骑着马匹的展江追上。

“戮夫人,您区区数人,如何与我们顽抗?”展江并未让身后的锦衣卫直接动手,而是同越罗交谈起来。

越罗看着马上的展江,展江分明顶着一张与高驰如出一辙的脸颜,可却未有丝毫高驰的善心。

越罗没有回答,只看了一眼被钱峰搀着的孙瑜。

孙瑜面色惨白,鲜血顺着他的衣摆滴滴答答地溅在地上。

适才孙瑜面对追来的锦衣卫,为了保她安危殊死搏斗,已是身受重伤。

左瑾瑶、钱峰亦是身负不同程度的伤势。

脚下的血迹将一株白色的小花染作鲜红,越罗在这一刻产生了动摇。

又一阵脚步声渐近,杨复被锦衣卫架着脖子押上前来。

“大人,那老尼姑身受重伤逃脱,我等只擒得这名暗卫。”

顺着晦暗的光线看去,越罗只见被锦衣卫押着的杨复口吐鲜血,身上不知被砍了多少刀。

鼻根猛然一酸,心肺好似被人搅烂,越罗突而倍感罪孽。

杨复他们几个本不应受这般苦楚。

她将手按在自己的腹部,她在想,自己或许不该自私如此。

她和孩子的命是命,难道杨复与孙瑜的命便不是命?

兀起的振翅之声打破了此刻别样的宁静,越罗回头又看了一眼孙瑜,见他呕出一大口鲜血,再也按捺不住上前一步。

“展佥事,我随你走,你放他们一条生路!”

越罗此话一出,即遭到了左瑾瑶的反对:“阿罗!不可!”

“瑾瑶姐,两条命换四条命,值得很。”越罗的目光很是平静,她又向着展江重复了一声,“展佥事,我随你走,你放他们一条生路!”

展江看着越罗,越罗说出如此言语,他并不觉着稀奇。

一个在令人闻风丧胆的戮青苏跟前尚能不卑不亢的女人,又怎会惧怕死亡?

怎会惧怕死亡?

越罗当然惧怕死亡!

可是很奇怪,她的胸腔里没有恐惧。

有的只是对现实深深的无力感。

她只是个普通人!

她好恨啊!

她恨自己只是个普通人!

“展佥事,我越罗从不求人,今日便算我求您,放过他们。皇上要的是我和孩子的命,与他们无关!您放心,我会安安分分地,我不怕死。”

越罗深吸了一口气,挣开左瑾瑶攥着她的右手,向着展江前进一步。

展江的眼底流露出钦佩,就在他即将应下之时,被刀剑架着脖子的杨复突然用双手捏住了利刃。

“夫人,您不能死,您腹中怀着督主唯一的血脉,您一定要把它生下来抚养长大!”杨复注视着越罗,眼神中显露出视死如归的从容,“您一定要好好活着——”

说完这句,杨复使尽浑身力气将利刃往自己的颈上一抹,慷慨赴死。

杨复选择用他的生命警醒越罗,他在告诉越罗只要有一线生机也不能屈服!

他为她付出了生命,她更该好好活着!

杨复倒了下去。

看着自杨复颈上汩汩而流的鲜血,越罗只觉脑袋一片混乱。

她的双眼好似蒙上了一片红翳。

她看见周遭浸入一片厚重的殷红。

越罗往后退了小半步,此时孙瑜再一次捏起了腰间的长剑,不知从何生来一股力量,朝着展江摇摇晃晃地杀去。

在被锦衣卫捅穿胸膛之前,他回过头来冲越罗大喊:“夫人,我们不怕死——快走——”

越罗再也不能辜负杨复与孙瑜的苦心,毅然转身狂奔起来。

他们被展江逼到了一处断崖。

断崖深不见底,浓稠的雾气萦绕其间,好似死神张开的巨口。

越罗能做的只有躲闪攻击,尽量不给左瑾瑶与钱峰添麻烦。

了怨再度现出身影之时,钱峰砍倒一名锦衣卫的同时被身后袭来的绣春刀挑起。

他被重重地摔在了一旁的石块之上,永远地瞌上了双眼。

石块被流淌的鲜血染红,一只老鸦自悬崖深处冲上,停在钱峰的身旁凄厉地叫唱起来。

宛若魔鬼念咒的鸦叫声中,越罗是那么地想要大哭一场,可她却没有眼泪。

好在展江手底下的人马也死伤大片,了怨与左瑾瑶一时占了上风。

展江深知了怨的武功与他不相上下,所以并未选择同她对打,而是将目标放在了左瑾瑶身上。

说来,他与左瑾瑶也算是熟识,如今要痛下杀手,到底还是有几分不忍。

可左瑾瑶等人护主心切,只有将他们一个个解决,才能擒住越罗向黎禛交差!

自深渊爬上的谷风震得树冠唰唰作响,左瑾瑶手中的长剑与展江手中的绣春刀霹雳交锋,一时间火花四溅。

也不知打了多少个回合,左瑾瑶被展江自树梢击落。

一时间,满枝青叶被削落成泥,合着血沫洋洋洒洒地泼降而下。

“你二人先走!”了怨击开展江朝左瑾瑶砍去的绣春刀,将展江往后逼去数丈。

左瑾瑶不敢怠慢,赶忙拭去嘴角挂着的血痕爬起与越罗一道继续向前。

两名锦衣卫冲破了怨的封锁朝二人追去,左瑾瑶使尽浑身解数将两人击倒。

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两人,她方松落一直紧绷着的神经。

“阿罗,走!”

左瑾瑶将剑插回剑鞘,刚一转身朝着越罗走了两步便闻得越罗惊叫了一声“小心”!

越罗眼看着原本躺在地上的锦衣卫突然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赶忙从旁捡了个大石块朝锦衣卫砸去。

石块砸破了锦衣卫的脑袋,一时间鲜血直流。

人倒了下去,可越罗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左瑾瑶闻声回头之时,瞬觉一股力量将她往后一推,她受力往后跌了两步,随后脚下一空。

一股强烈的失重感席卷全身,绽放血色红花的衣摆在谷风的蹂躏下招摇舞蹈。

左瑾瑶挂在了悬崖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