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聊天用的本地话，周南冬也说着流利的本地话。
三人虽然瞧着周南冬面生，但最近从别的地方来打工面生的人多得很。
加上周南冬会来事，三人就很自然的跟他八卦了起来。
费青看着周南冬跟人聊得就像认识很久的朋友一样，有些瞠目结舌。
这周南冬看着温和老实话不多的样子，没想到这么善交际。
周南冬跟人聊着，直到老板上了饭菜才回自己这边桌子。
走前还请三人喝汽水，把三人哄得开开心心的。
“你喝不喝汽水？”周南冬坐下问费青。
费青拒绝。
周南冬也不坚持，自己要了瓶汽水。
南城靠南气温还很高，明明已经中秋，却跟临西那边的盛夏似的。
周南冬跟费青安静吃饭。
周南冬先吃完，去结账。
“我来。”费青说。
“不用，额度外的消费我自己付就行。”
他们出来做任务，当然是公费消费，但有一定额度。
经费在费青手里。
费青没多说，暗想周南冬还挺有原则，不是那种喜欢占便宜的。
一路过来，周南冬都是跟费青到点按额度吃饭。
这是周南冬第一次额外消费。
周南冬离开的时候还跟刚开始吃饭的三人道别。
出了饭馆，费青忍不住说：“没想到你还挺能说会道的。”
“还好。”周南冬淡淡说。
“你怎么会说南城话？”费青好奇问。
“跟南城的同学学的。”周南冬坦然回答。
他们班确实有南城的，学校也有。
只是他的南城话不是跟同学学的，而是前世学的，就因为江丽莉喜欢南语歌。
而且要求标准。
所以他一把年纪还努力学，真给他学会了。
周南冬觉得舔狗舔到最后也不是一无所有，起码学会的技能是自己的。
费青点点头，不在这个话题上深究，问：“现在往哪走？”
领导说，追踪的时候听周南冬的。
“去他们说的那个厂。”
费青点头，她虽然不会说南城话但听得懂。
两人按着打探来的方向走。
那个厂在这一片最北角，要走二十分钟左右。
走在开发区的泥路上，靠前的区域都是建成在经营的工厂。
往后则混了还在建的工厂。
这边都是小厂，每家厂面积都不大。
三人说的厂虽在最北角，但周围也有好几个一样的厂房。
那个厂落座其中，毫不显眼。
很快周南冬跟费青就来到了厂房外。
因为是上班时间，工厂大门紧闭，大门旁边保安亭里坐着两名保安，厂门口贴着招工启事。
工厂没有牌，但招工启示上说，这是一家器械厂，招男女普工，要求十八到二十八岁。
周南冬感应到公交车上的男人就在这里面，给了费青一个眼神，说。
“姐，我们去这家厂问问吧，我看待遇不错。”
“嗯。”费青点头。
周南冬面嫩也确实比费青小，叫一声姐没毛病。
两人在火车上换了打扮，就像普通南下找工作的农村人。
商量好，两人便走到了保安室前，周南冬有些小心怯弱地问。
“你好同志，我们是来找事做的，看到你们厂招人，我们姐弟想试试。”
费青看着这样的周南冬心里又是一声叹，刚刚跟人打探消息还游刃有余的自信模样。
现在就一副怯弱紧张的样子，可真会装啊！
保安看了周南冬一眼，再扫了费青一眼。
费青立即换上紧张的样子。
随即保安冷淡开口：“我们厂不招人了。”
“不招了？”
周南冬跟费青顿时一脸失望。
“可你们那不贴着招工单吗？”
“不招了不招了，你们走吧。”保安赶人。
“那你们什么时候招啊？我们看了一圈就你们厂待遇最好。”周南冬巴巴地问。
南下打工潮已经开始，南城很多工厂都是新开的，在招工，工资相差不大，就是福利待遇有些区别。
“不知道，过几天吧。”保安不耐说。
周南冬跟费青只有失望地走了。
原本还以为工厂在招工，他们能顺利进厂里去呢。
周南冬跟费青走远。
“怎么样？”费青低声问。
“那人在里面。”周南冬回答。
“确定？”
“确定。”
“行。”费青点头，有些高兴，“没想到我们运气还挺好。”
“是啊，确实不错。”
“先回招待所休息吧。”费青说，“晚上我们再过来看看。”
“行。”周南冬应下。
两人坐公交车回了招待所。
到招待所门口的时候，遇到一对中年男女带着三个十八岁左右的姑娘办理入住手续。
看五人风尘仆仆的样子显然是从远地方来的，三个姑娘一看就是农村人。
莫名的，周南冬想起前世三姐南下打工出事的事。
这个时候的南城是真的很乱，南下打工兴起也滋生了许多的罪恶。
正经为工厂招人的有，但也有很多骗子，把人招来卖掉或是弄进黑厂里。
这年头南城大部分是正儿八经的厂，但也有很多黑厂。
甚至严重到，后面好几年，临西省人听到南下打工都非常谨慎害怕，到了谈之色变的程度。
直到警方严厉打击，南城风气变好，南城也需要大量的工人，南下打工潮才再度席卷开来。
周南冬看着那对中年男女感觉就不太好。
正好这时一个女孩问：“王叔，这里离智成厂远吗？”
智成厂？
周南冬跟费青对望一眼，不就是那个有嫌疑的厂吗？
“你们是来进智成厂的？”周南冬有些激动地问。
“是啊。”男人应了一声，打量着周南冬跟费青，眼神有些警惕，“你们也是啊？”
“对。”周南冬点头。
“你们介绍人呢？”男人问着更加警惕了。
“我们没有介绍人。”周南冬一脸茫然，“进智成厂要介绍才能进去吗？”
“当然，这边的厂很多进去都要介绍人才能进的。”男人打量着周南冬。
“你没介绍人，怎么知道智成厂？”
“我跟我姐自己来的，今天去厂区找工作，就找到智成厂外面了。
看到他们贴着招工的纸，瞧着待遇还挺好的，就去问了。
保安却说不要人。
原来是要人介绍才能进的呀？难怪明明贴着招工的纸却说不要人。”
男人看着周南冬单纯无知的模样，放松下来说：“是呀，智成厂是这边最好的厂之一。
而这边越好的厂，越要通过介绍人介绍才能进，智成厂没人介绍根本想都别想进去。”
接着男人询问周南冬的资料，哪里人多大之类。
周南冬就按国安给的假身份说，是来自西北省比较好的小镇，听人说南城能赚钱就自己跑来了。
最后焦急忧虑地说：“谁知道到了这边进厂好难啊，我们都到几天了，钱都要花完了，还没进得了厂。
再这么下去，我们都要去睡大街了，这要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