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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崽子十分顺从老实地趴在她膝上,抽抽搭搭的没有任何反抗,只弱弱点头。

大眼里包着两泡泪断线珍珠般落下,也确实化成一颗颗光泽漂亮的珍珠滚在地上。

家里养了个哭包,经常都是一副眼泪汪汪的模样。

但像这样正儿八经落泪,还是头一回。

【神奇珍珠x10】

▲神奇珍珠:一种珍稀游戏生物的眼泪,价值极高。

言孜没低头认真看,正翻出之前收获到的棉花,见它还在默泪,忍不住喊了一声。

“行了,做什么哭哭啼啼的?”

“这么爱哭,回头干脆就把你送给吴子奇养。”

“呃呜……”

蛋崽子打了个哭嗝,急刹住泪腺。

然后眼睁睁看着言孜一个转身,精准踩在那些圆滚滚的珍珠上,唰拉一下往前滑去。

根本,来不及阻止。

“咚!”

海面溅起水花,它再次失去自己的监护人。

重新爬回木筏时,浑身都在湿漉漉地往下淌水。

言孜脸色发黑,心情不太美妙。最近她大概是命里犯水,经常变着各种稀奇古怪的法儿,来上这么一下。

“眼泪怎么会变珍珠?”

“哦对,你不是人。”

捏起一颗圆润饱满的珍珠,她怔愣了许久。

这个品质放在现实世界,也是十分难得的。但在她养的不知名灾厄孩子身上,却只是不要钱的眼泪……

“算了,反正这个破地方也没有货币。”她也没那个闲情雅致,往衣服或者头上挂几颗。

她没有继续计较这个问题。

“自己掉的泪自己捡,记得要捡干净了。”

吩咐了这么一句之后,就没有再去管孩子,继续忙自己的事。过冬的东西无非就是那些,炭火、食物、还有衣服被子。

背包里的棉花是够用了。

这种地方自然不可能那么奢侈,再重新做一床新的被子出来。最后还是直接将棉花塞入,等到熬过冬季,天气转暖再重新拆除。

想法是美好的,但现实是残酷的。

言孜左手拿针,右手拿线。苦大仇深姿态别扭地穿好后,比划半天也没琢磨清楚到底要先从哪下手。

她针线活稀碎,严谨点来说是根本没学过针线活。

星际这种事情早就都被机器代替,针线活优秀的基本是感兴趣,或者想要亲手做了拿来送礼的。

好在还没等她下手霍霍,那床被子上面就十分贴心适时地弹出了一个提示——【改造】

【提示:当前改造棉被需要材料——棉花x5】

【改造成功!】

眨眼之间,面前的那床被子就像是被充气般,膨胀起来。

“谢谢你,真的。”

非常难得的人性化时刻,言孜发自内心感谢包容手残党的系统。

投进一块煤炭作为能源,地暖开始上工。

暖烘烘的地面哪怕不穿鞋也不会觉得凉脚,外加上那床大棉被,还有那件丑到出奇,但颜值和暖度成反比的花棉袄。

过冬获得了温度上的保障。

【提示:当前制作箱子需要材料——木头x5,废铁x5】

【制作成功!】

将新做的箱子摆放到一层篝火架子旁,言孜打开好盖子,这才弯腰敲了敲木筏边缘,喊了一声。

“上来。”

水底下嗖地一声,快出幻影。

白骨架像是生怕她看清之后被污染认知,迅速钻进那只木箱子里,那只顶着粉色蝴蝶结的触手最后还不忘勾着箱盖,啪嗒一下自觉合上。

“冬天会结冰,你还是住在这里吧。”

海洋结冰要比陆地困难。

但这个辣鸡游戏不按常理,而且好事没有,坏事准中。

尽管不知道白骨架到底会不会受到影响,但有个窝总没坏处。

言孜走过去,曲指敲了敲箱盖,搁着悄悄喊它,“你还会冷吗?”

里头沉默片刻,这才缓缓探出一点尖尖摇了摇,很是轻柔。

不会了。

她已经不是人了。

冬季漫长,海面无聊。言孜闲着没事就开始折腾别的,受害者自然是她的崽子。

为了给孩子提供更好的教育,她甚至专门牺牲了一块木头,在上面用小刀刻下一行密密麻麻的数字。

“要求不高,开春之前,你要学会做这些五三。”

当她的崽子不能太没文化。

孩子上学读书还是很有必要的,没有条件就创造条件。

苦啥都不能苦孩子,缺啥都不能缺教育。

“咕叽!”

蛋崽子悲鸣了一声,夺路想跑。

但奈何言孜手长腿长,五指山轻松一捞就又把它逮了回来,啪嗒一下按在跟前。

“老实点,好好学,只有靠知识才能改变命运明白吗?”

这是从前胡山奈的口头禅。只不过她说的时候,中间通常都会多了个主语——人类。

那是个光看外表温婉知性的漂亮女人,是出了名的天才,实际上也是对理性偏执追求的疯子。

熟悉她本性的,见到都要往后稍微躲着点,生怕她今天心血来潮又折腾出什么新玩意儿,被热情逮住当实验小白鼠……

她的实验室,通常进去了就没有什么简单的事……

“咕叽……”

蛋崽子委屈巴巴的声音,拉回了她的神。将那块木板子往前一推,言孜正色道。

“好了,既然知道,那我们现在就开始。”

……

不到半个小时,她暴躁的咆哮声响彻整个海面。

托崽子的福,很少这么精神。

原本耷拉着的眼帘子,都完全抬起来了。

“怎么回事?这题刚刚不是已经讲过十遍了吗?怎么又不会!”

“再问一遍!一加一等于多少?!”

蓝蛋眼巴巴地看了她一眼,颤颤巍巍地竖起一只手。

整整五根手指,还生怕她看不着一样,体贴伸到言孜面前晃了晃。言孜塞在心头的那口陈年淤血,都差点被它晃到气吐出来。

“逆崽!一加一怎么会等于五?怎么可能等于五?!”

“你到底是怎么算的!!!”

她刷拉一下站起来,刚想好好掰扯个清楚,脚边便传来咕噜噜皮球弹落一般有节奏的声响,天空不知何时飘起蒙蒙白雪,阴冷刺骨。

伴随着类似稚童的古怪笑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悄悄朝这边滚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