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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乍一听还有些夸张成分。

但下一刻,言孜抬手看见自己那条皮开肉绽,已经被海水浸到发白的胳膊后,瞬间沉默了。

手上尚且是这样,脸上可以想象……所以不是夸张,而是事实。

“神明不能看,不能听,不能说,也不能感知……”言茴一边心疼地给她系好绷带,甚至根本不敢用力,害怕她会碎掉,一边说教道。

“那种力量,不是脆弱的我们能承受得了的。”

“它们有名字?”

身上那件黑袍依旧被水浸透,仿佛即将溺死。

但言孜没有动弹的力气,只能半耷拉着眼皮躺尸般老老实实待着,任由对方接着往自己头上缠了好几圈。

“有的,但不能知道,也不会被知道。”

言茴几乎把她大半张脸都堆在那厚厚的雪白绷带下,最后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还体贴地替她戴上那顶湿漉漉的兜帽。

“那是未知的禁忌,我们现在能看到和说出口的,都只是对它们的一种称呼,是我们用作代称的方式,而不是它们原本真正的名字。”

“其真名我们根本无法得知,就算有痕迹,也会被自动被抹除掉。灾厄的神明,即便只是一个名字,也带着可怖的污染……”

言孜微眯下眼,“先给个亮。”

她现在这副模样走出去,估计能被其它玩家当灾厄锤,要么就是直接看成木乃伊入土为安。

“阿孜,别担心。”

言茴连忙替她拆下一些绷带,下面微微渗出的血液,像是花瓶碎裂般呈现蛛网状。

他温声安慰,“在这里只要吃几天药就能痊愈,不会留疤的。”

即使皮相和躯体,言孜现在并不怎么在乎了。她光是进入这个游戏世界后受过的伤,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但言茴对待她,还是保持着小时候的那套方式。

他已经幻化为人的模样,狼狈之下依旧昳丽。指尖却依旧带着丝冰凉的海洋气息,那纤长的手指,此刻往上移了些——

停留在她那只空荡荡的右眼上。

“对了,我还没问过,你的这只眼睛到底是怎么……”

“李言孜快跑!李言茴快跑!!”

一句话还没问完,本来昏迷在旁的李椒,忽然张嘴吐出几股海水,睁眼猛地坐起。

脸上的血也顿时唰唰而下。

“先给她包扎一下吧。”

言孜看了看李椒那张情况比自己好上许多,只是七窍淌血的脸,又重新躺了回去。

她闭上双眼,还能听到对方嘴硬不肯让言茴包扎的声音。

脑海中又浮现出吴子奇临死前,那个分明醒悟,却还自甘沉溺的痛苦绝望表情……

血肉化线的脸闪了两下。

之后又渐渐和夏仁那相近的眼神,重叠了起来……

身旁的情况,最后以言茴挨了一巴掌为结果。

李椒还是包扎了伤口。

她眸底有些赤红,喘息着像是隐忍克制什么一般,重重躺了回去,抬手挡住脸上的情绪。

“阿孜,别难过。”

雪白面颊上还顶着红痕的青年,还是很好脾气。看出言孜情绪不对,连忙柔和安抚,“那不是你的错,灾厄世界里生死本来就是一件无常的事。”

她发觉的太晚。

也没能阻止李椒说出真相……要是当时没有往右边方向就好了。

至少,欺诈主宰没被揭露的话,还会再装一装,不摊牌的话说不定还能想办法救一救吴子奇。

但其实言孜心里很清楚。

在主宰神明手下受到重度污染后,还能活下来的……目前只有自己这么一个苟延残喘的奇迹。

而奇迹,难以复制。

所以比起她的不忍,李椒更加快刀斩乱麻。

手背上轻搭了一抹柔和的冰凉,青年语气微低,睫羽垂落,像是一把浓密的小扇。

“实在放不下的话,不如我们陪你回去看看吧。”他永远都是最体贴细致的那一个。

这份善解人意,让人根本想不到他原本也是个灾厄。

返回现场是一种危险的举动。

成员守则上明确警告过,胡山奈就是最好的例子。但李椒难得没有要阻拦的意思,只依旧一条胳膊搭在自己的眼睛上,死了一样安静。

可以看出,她的情绪不会比自己好到哪里去。

这次的事情,她认为自己至少有一半的罪责。

缓了一会儿,李椒忽然坐起身,神情已经平复下来,看着她说道,“你要是实在心里不痛快,可以打我几巴掌泄泄愤。”

言孜摇头。

她自然不可能采纳这个建议,也不可能去记恨自己亲生姐姐……

“你们都先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过去就行。”

两人面面相觑一番后,最后只留下一句,‘遇到危险记得喊人,千万不要逞强’。

言孜轻声答应了。

再回到现场时,没有任何痕迹。

如果不是那段惨淡的记忆,还残留在脑海中,她甚至要怀疑先前原地,是不是真的消失过这么一个人……

虽然是受到言茴提议,但等踏足这里时,又有种空洞的茫然。

许久未有动静的右臂肌肉,抽搐两下,又开始钝痛起来……

属于实验室那股蓝色药水的特殊气味,在鼻端蔓延。

眼前情景隐约又开始在虚假现实和真实游戏两个世界之间,来回不断切换频道般疯狂交错……

这是失控的前兆,也是不妙的信号。

梦境的气息,一直残留在她的右臂上……死里逃生的奇迹,不代表没有后遗症……

进入游戏这么久,都差点忘了自己一直都被梦魇缠绕着。

金色戒指里,紫苏悄悄分化出一根细长的触手,柔软地缠上她的小指,轻轻勾了一勾。

额上冷汗不断滚落,言孜锤了两下着发痛的脑袋,抬起一张苍白无血色的脸。

“我没事,只是小问题……”

话音落下的瞬间,后衣角的黑袍忽然被什么东西一扯。

力道很大。

她一个不察,差点跌坐在地上。

紫苏和蛋崽子两个,自然不可能这么粗鲁。

左手迅速翻出鱼叉,言孜缓慢回了头,但没等手中的利器刺出,便对上面前一张缓缓放大的扭曲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