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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崽,下去赶它。”

三层的木筏拖动起来,对现在已经壮大的双开门冰箱黯绿触手来说,毫不费力。

只是作为免费的劳力。

它身上散发的怨气,都快要能再招一个紫苏过来。

蛋崽子在海上的方向感极好,比定位器还精准,这似乎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生物本领。

没过多久,一人两灾厄就看到不远处同样是三层,只不过没有前后院子的木筏。

还在卖力逃命的马峧,在看到她出现的那一刻,握着方向盘的双手都颤抖起来。

但转念一想,言孜没法登上自己的木筏,就算有弓箭,只要他往自己房间里面躲好就行。

这不是岛屿陆地,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

自己这是快要被她吓疯了,才会这样……

“李言孜!”

“你父亲李自然知道你这么卑鄙狡诈的吗?!”

联盟的人他也见过不少了,但咬人像疯狗一样,手法狠辣到堪比那些危险重犯的,还是第一次见。

她原比外表看起来更有欺骗性。

“知道啊。”

言孜半点也没有恼怒痕迹,鼻子没被牵着走,反倒还少见地笑了笑,“不然,你还能活到现在?”

她这话莫名其妙。

不过,很快马峧也腾不出心神,去思考到底是什么意思。

因为有数条湿滑粘腻的东西像蛇一样,悄悄攀上了他的木筏……随后,半具森白骇人的骨架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还保存着人的意识和理智,并不是像紫苏那样,丧失无几。所以在看见这种东西,依旧会下意识从心底深处产生恐惧。

“绑了。”

言孜走到那笼兔子旁边,冷淡出声。

很长时间没有这样配合了。

紫苏兴奋异常,瞬间将人结结实实绑成一个大黑粽子。

哐当一声,扔到言孜木筏上,还狼狈滚了好几滚。

人是上不去,身份证不会切换,但灾厄当然可以上来。

“你、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马峧总算反应过来。

视线落在她身边的那两样各有怪异的生物上,颤栗的瞳孔简直像是要喷出火来。

“李言孜你这个疯子!竟然圈养灾厄!”

他倒难得正常一次。

对方站在他的面前,居高临下俯视。

右边半张脸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比起以往更多了几分病态苍白。黑袍之下颓靡中透出几分阴郁,像是即将凋零的荼蘼花。

“忘记自己是什么了?”

马峧咬牙,眸底赤红,“究竟要怎样你才能放我离开?怎样才能彻底放过我?!”

他简直快要被逼疯了。

原本以为来到这个世界,获取不死力量之后会过的自由自在。

但没想到,不死现在反倒成了最大的痛苦。

每每安逸不到一段时间,李言孜都会变着法来逮他。

切割分块、循环反复……

最开始,他还只当这是报复的一种手段和方式,但后来才发现,对方似乎是真的对这个过程乐在其中……多少带点隐藏愉悦犯的苗头。

身后的紫苏自觉地拖了一把椅子过来,言孜也没和她客气,道了声谢后直接坐下。

蛋崽子趴在椅背上,悄悄给她摘下兜帽。

自从李椒给了这件能够隐匿气息的黑袍之后,她简直快要带成习惯了。

头发已经蓄长了,因为经常浸泡海水,原本发尾染的蓝色,已经完全褪变成白。

更像她父亲李自然了。

但李自然似光明十字架下的威严与仁慈并存的神父,李言孜却更像背面手持镰刀无情收割的冰冷审判者。

“今天没打算杀你。”

马峧依旧蜷缩在地面上,没有说话一动不动,显然是不信。

半晌之后忽然乍起,指尖生出非人的爪钩,双手扭动着朝面前坐着的人抓去。

可惜,言孜的反应比他更快。

她一把拽住对方衣领,只不过使了个巧劲就将人摔在地上。

马峧挣扎着还想爬起反击,但下一刻背上就被黑色短靴牢牢踩住,像条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

整个过程不过眨眼一瞬。

抬眼之际,她依旧稳稳坐在那把椅子上,不曾离开过。

“闹什么?”

言孜微蹙起眉,态度仿佛对待什么不听话的凶恶宠物,下一刻就会慢慢折去爪牙。

她语气平和,马峧却是毛骨悚然。

终于意识到可怖的一点——李言孜的母亲是言冰雪。

曾经绝对残忍无情的冷面长官。

“你、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趴在地上,快要被这种绳索吊到半空,却始终不能痛快咽气的感觉,折磨到精神濒临崩溃边缘。

言孜慢悠悠抬了下手,身旁的蛋崽子顿时会意,迅速将之前用来盛鲸鲨幼苗的那个空笼子,推了过来。

“没什么,只是想请你小住一段时间。”

哪怕马峧自诩变态,听到这话也呆愣了许久,下意识问出一句。

“你有病吧?”

“李自然怎么会教出这么有病的?”

他觉得自己的三观被颠覆了。

而且,还是作为一个变态的罪犯。

怎么会有人把囚禁说的这么顺理成章,清新脱俗?

“不喜欢这个表达方式?那我换一个。”言孜稍微俯低身,捏着他的后颈抬起一点。

标准的抓宠物手法。

但马峧根本没空为这种细节,感到羞辱。因为那类似皮质的手套,透出冰凉,如同一尾蛇盘旋其上。

“我要关你。”

粗暴直接。

令人窒息。

反抗当然无效,最后还是得老老实实里头蹲。

“我养的兔子从来都不出声。”

手中的匕首轻轻在桌面敲了两下,言孜低垂下睫羽,“如果有的话,当天晚上可以多道兔舌。”

马峧绝望闭嘴了。

他非常清楚这不单单是威胁,而是她真会说到做到。

马峧的待遇当然不能和兔子相比。

蛋崽子似乎极其讨厌他,特地将装着人的笼子推到后院,中间隔着高高的阻挡物。

这也就意味着,他的视野只能受限于这些花盆子,以及后边的海洋,再也看不到其它的。

但二三楼层却随时能把他的情况,尽收眼底。

所以除了失去人身自由以外,他还被人监视着。

以往这种情况都是他对待别人,如今竟然因果扭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