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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幸福就在下一站

35幸福就在下一站

田荣蓉长吁短叹不已,暗自伤心地流泪了。她先前听人家说过:嫁出去的女是差遣出去的兵,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一切都已无法挽回了!她的身子,她的贞操,她的清白,一夜之间全都改变了。她已经不再是那个纯洁的姑娘了,而是万家过门的媳妇了!通天下的人都已经知道这个事实婚姻了!覆水难收呀!

她不禁想起父亲生命弥留之际对她说过的那一句话:不管遇到多大的事情,都要忍着。大山里盛传的那句用来约束女人的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根木棒背起走”直在耳畔回响。她还记起父亲说过的一句话:好女不嫁二家呀!她只好忍气吞声,委曲求全,缓缓地回过神来,擦干眼泪慢吞吞地走进房屋里,坐下来吃饭。

阿红的母亲说:“阿蓉,你洗完了啊!你看这菜都凉了。”

田荣蓉低着头,小声地说:“洗完了,没关系的。”她手上端起饭碗,觉得有千斤重,像掉了魂似的直发呆。大家都看着她,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了。

万年红想:难道刚才嫂嫂、弟弟跟侄女几个人说的话全都被她听见了?不好,她会不会离开我?我该怎么办?

田荣蓉勉强扒了几口饭吃,不一会儿,站起来说:“大家慢慢吃吧!我有点儿不舒服。”她返回卧房里去了。

万年红紧跟了进去,抱着田荣蓉说:“老婆,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田荣蓉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并不难过的样子,脸上挤出了笑容,若无其事地冷静回答道:“老公,我没事,也许是昨晚没睡好,稍微有点儿头晕而已。”

万年红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哦,那我就放心了,我的快乐宝贝,我的幸福女神,我还以为有什么事呢?”

“老公,我今天想回去看看我的母亲。”她对万年红说。

本来的按照当地的传统习俗,是要在男方家住三天,才能回娘家的。可田荣蓉第二天就回来了。

母亲一见田荣蓉劈头就问:“阿蓉,你怎么今天就一个人回来了呢?不是按老规矩要过三夜才能同新郎一齐回娘家的吗?你不会刚结婚就跟阿红吵架了吧?”

田荣蓉心想:还是别让母亲知道阿红物色过一个相好的对象这种情况为好,恐怕她老人家遭受不了精神刺激,会增加思想负担,影响身体健康。田荣蓉只好吞吞吐吐地说:“不,不会的……不是的……我,我和阿红很好,我只不过……想妈妈你了呀!”

母亲笑了:“你这傻丫头,你嫁人了,总不能一辈子都陪着母亲嘛!母亲早晚都要离你而去的。”

田荣蓉看了看家里,说:“母亲,哥哥姐姐们昨天不是回来在家过节的吗?现在到哪里玩去了。”

母亲说:“哦,我忘了告诉你,他们都去广东打工找活路去了。他们不比你呀!他们不出去挣点钱,谁来养家呀!难道都呆在屋里喝西北风不成?他们说,你这些侄子、外甥男女,都到了上学读书的年龄,可是家里条件不好,村里连个学堂也没有,上学实在不方便,要走七八里路远,又要过河,又要翻山越岭,他们不放心。加上我又老了,管不住他们了,所以,这几个孩子只能全放到你那儿去带养,顺便在那儿上学,你和阿红有文化,可以教教他们。”

田荣蓉爽快地满口答应了:“妈妈,行!我那儿上学读书方便。”她数了一下,共有六个。那时,田荣蓉在一所农村小学,学校仅分了一间大约四十五平米的房间。田荣蓉带着这一群留守孩童,挤着住在那间巴掌大的小屋里,像一窝蜂鸟,大姐的三个女儿唐鲜艳、唐真爱、唐玲珑,二哥的儿子田森林,三姐的女儿赵琼霞和儿子赵龙腾,六个人加上田荣蓉两口子正好凑成一桌八个人开饭。起初他们相互之间也不懂团结、和睦相处,成天磕磕碰碰,吵吵嚷嚷,闹得人心烦意乱。恰巧田荣蓉又怀有身孕,老婆有喜了,按理说万年红应该是很高兴才对,可他却整天愁眉苦脸的,显然他不情愿养这一大群野性难驯的“拖油瓶”,不喜欢带捣蛋、惹事生非的“娃娃兵”。忽而又传来田森林打球砸烂人家的玻璃了,不久又玩足球似的伸腿踢伤别人家小孩的腰了,忽而又听到唐真爱感冒发烧了,患上肺结核了,唐玲珑患鼻窦炎了,赵琼霞咳嗽呕吐了,赵龙腾夜尿症尚未痊愈又被传染麻疹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似乎折腾得没有一点安宁日子过了。

万年红老大不高兴,他们抚养小孩的生活费也少得可怜,每个小孩半年才提供六百到八百块钱,每人平均每个月仅有一百多元。万年红本来工作忙碌一整天已经疲惫不堪了,晚上却还休息不好。尤其是还不到五岁的赵龙腾上个幼儿班,连基本生活都还不能自理,只能让田荣蓉和丈夫带着睡在一起。每天晚上田荣蓉都要抱着他起来撒尿几次,有时还尿湿了床,搞得万年红叫苦不迭,睡不好觉,烦透了。夫妻两人的感情也似乎因此大打折扣,弄得越来越不好,再也找不到开始新婚那种柔情蜜意了。

万年红实在不愿带赵龙腾了。他说,赵龙腾还小,一点儿也不懂事,还有尿急症,真烦人,让他跟在父母身边才好。这帮“拖油瓶”增加了负担不说,还闹腾得人分了不少心神去照管,真不好办。

田荣蓉想:自己三姐田绿竹身体又不好,婆婆又不帮她带,三姐夫赵仁智又在外打工,如果不帮他们带的话,他们怎么去放手挣钱?不替他们分一点忧愁,自己的心里过不去,反正是带着几个孩子了,多一个也无妨,她便劝丈夫克服一下困难,行善积德算了。

万年红的母亲过生日了,田荣蓉和万年红把孩子们全都带去为他母亲做生日祝寿。他大嫂生气地说:“阿红,你带这么多‘拖油瓶’来家里,看见就烦!”

田荣蓉听见了,便说:“大嫂,是我要带来的,别怪阿红。”

大嫂周寒冰说:“阿蓉,不是我说你心肠好,你看你大着肚子,还带那么多小孩,你累不累呀!还害得连累我们家阿红也跟着你受苦受罪。”

吃过晚饭后,客人们都走了。田荣蓉刚想要带着几个小孩回学校去。婆婆对她叫道:“阿蓉,你去把碗洗了。”

田荣蓉连忙走进厨房,把所有的碗筷全部清洗干净了,看着婆婆同大嫂们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有说有笑,她却挺着大肚皮直忙活,心里真不是滋味。

过了大约一刻钟,田荣蓉说:“妈,我把碗洗完了,我们要回去了。”

婆婆说:“阿蓉,你快过来,我有事跟你商量。”

田荣蓉走了过去,说“妈,还有什么吩咐呀!”

婆婆说:“你去做过b超查看了没有,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田荣蓉说:“我没有去检查,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我都把他生下来。”

婆婆赶紧说:“不行,我明天就得带你去照一下,如果怀的是儿子,那是你福大命好,倘若怀的是女婴,必须打掉。嫂嫂又是生了一个女儿,弟弟还没娶老婆,你们是有国家正式工作的呀!只能生一胎,我们万家门楼的命脉不能阴盛阳衰,香火必须得旺起来!”

田荣蓉一听,心头不由得为之一震:我该怎么办?……老天啊,我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你能告诉我吗?都什么年代了,干嘛还重男轻女呢?

当天晚上,田荣蓉一夜没睡好觉。一种不祥的预感像阴云般笼罩在心头。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担心明天将会发生出乎意料的事。

到了第二天早晨,万年红的母亲来了,还带来了田荣蓉的二姐田紫兰,正巧她也挺着个大肚子,怀孕已有七个多月了。田紫兰先前生过一个女儿了,取名王深情,在家跟着她奶奶一起生活。现在田紫兰想查看腹中的胎儿是否健康正常,看看胎儿的性别。万年红的母亲说要带田荣蓉去一家医院检查,田紫兰便也跟着过来了。

田荣蓉哭笑不得,说道:“妈,我不去!”

“你不去,也得去,今天由不得你。”他母亲急促地说:“除非你莫做万家的儿媳妇,走!跟我去。”她拉着田荣蓉的手,叫上自己的儿子:“阿红,快点。”

后来,四人一同去了那家医院。万年红家有位亲戚在那医院里工作。他妈偷偷地对那位亲戚说:“如果我媳妇怀的是个女婴,就请帮我马上打掉;男孩,就留着。她二姐田紫兰只需照个结果出来就行了。”说着,她把一个红包塞进了那人的衣兜里。

那亲戚说:“我知道怎么做了,你放心在外面等着吧!”

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往田荣蓉身边走来,说:“你是田荣蓉吗?请跟我们进来。”

田荣蓉感到害怕地说:“医生,你们要干嘛?”

医生说:“没事,我们跟你看看肚里的孩子正不正常。”

田荣蓉跟了进去,幽暗的屋子里边有一张小床,还有一些医疗设备。

一个医生说:“你睡在那床上去,把裤子拉下一点。”田荣蓉照吩咐做了。另一位医生先在她肚子上涂擦了液状物,再拿着做b超的仪器放在田荣蓉的肚皮上,来回移动。过了一会儿,一个医生走了出来,对万年红和他妈妈轻轻地说:“她怀的是个女婴。”

万年红的母亲马上说:“快,快给我做掉那婴儿,快去!”

医生马上又走进去,说:“田荣蓉,你等一会儿,我们还没检查完。”

“还要干什么?”田荣蓉开始感到浑身发冷。

又过了片刻,另一位戴上口罩的医生手里拿着一根长约二分米的针走了进来。田荣蓉睁大了惊恐的眼睛:“你们要干什么?快放开我……”几位医生拉住她,强按住她,她使劲挣扎着,可那夺命的针孔已经往她的肚子上硬插了进去,毒液慢慢地注射到她体内的胎儿身上去了。

田荣蓉浑身不寒而栗,背上直发凉,仿佛一下子堕入了阴森可怕的冷宫,死寂的冰窖。她躺在那床上痛哭起来:“你们别将我的孩子打掉,还我孩子,还我骨肉……”撕肝裂肺的痛苦,精神上的巨大打击,紧接着伴随肉体的疼痛一阵一阵地袭来,像台风席卷岸滩掀起巨浪,像海啸突袭而至,在浪潮中扑腾、挣扎的人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双重的折磨,非人性的摧残,这是一种丧心病狂的犯罪!

田荣蓉喊天天不应,叫地也地不灵,真是痛不欲生。如果说女人怀孕生产孩子那种疼痛得来的是做母亲的喜悦、幸福,那一种疼痛伴随的是充满诞生新生命的希望,是黎明前黑暗中即将看到一缕曙光的欢呼雀跃,是有着巨大精神支力的拼搏!可眼下这造孽的罪行却无处伸冤,没地方控诉,有泪只能直往心里流。

经历过一次引产体验的田紫兰在检查出她肚里也怀的是女婴的时候,十分冷静地离开了。她再也不愿意遭受那种非人的折磨了!她不辞而别,不想听到四妹痛苦的低吟、惨叫,不想看到她那忧伤地挣扎的模样……

田荣蓉感觉到腹部的疼痛越来越剧烈了。“阿——我的肚子好痛,疼死了!”田荣蓉几乎尖叫起来。那种疼痛已经不知道用痛彻肺腑还是什么词语来形容了。

“你忍一忍,不会有事的。”可恨的婆婆站在床边说。田荣蓉听不到安慰的声音,也没有温馨体贴的话语,丈夫万年红却在走廊过道上徘徊,懊恼地直跺脚:“真晦气,命途多舛呀!”

“哎呀……哎哟也……啊……”田荣蓉仍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情绪,无法忍受巨大的疼痛一阵紧接一阵地袭来,像无数把钢针在直刺,犹如刀子在不停地剜心、割肉,她的脑海里映现出童年时代的生活画面:猛烈的龙卷风呼啸而来掀倒了村庄里的危房,打死了邻居的一位挺着大肚子的婶婶,她小时候喝醉的时候眼睛里出现天旋地转地动山摇的奇怪景象……

医生在一旁说:“别叫了!忍住疼,吸气,你快用力呀!”田荣蓉强忍住哼吟,猛地吸气拼命使劲,终于听到另一位医生说:“脚出来了,可好头夹着很难出来。”助产医生小心翼翼地配合,用手恰到好处地一拉,那可怜的女婴总算掉下来了,可惜已经早就在母腹中死去了。

田荣蓉感到浑身轻松多了,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似的。一位护士连忙用一块白布把女婴包起拿走了。突然,医生紧张起来,发现情况恶化:“不好,她在大出血了,可后面那胎盘还没出来,这样下去,不出半个钟头,恐怕就会因失血过多造成休克死亡。”

“啊——有生命危险!”万年红赶紧跑进来,守候在妻子身旁,对医生们说:“快救救我老婆!”

“请你出去,快让开!不能再耽误时间了,必须马上实施人工剥离胎盘手术。让我来吧!但你必须在这上面签字,如果手术失败还在大出血的话得马上转到上级医院去。”那一位高而胖的医生伸出一双粗大有力的手,戴上专用手套,咬紧牙关向田荣蓉的下体探去。

“啊……医生,我受不了了,快要死了!”田荣蓉疼痛得叫不出声来,昏倒了,眼前突然一片漆黑,昏迷晕倒了过去,仿佛从高高的桅杆顶端“扑通”摔到了海面,整个儿直往下坠落,往下沉。

不幸中的万幸!那医生费力地摸索着,狠命地把那胎盘等附件给抓了出来,根本不去理会田荣蓉的死活。大剂量的止血针、强心针、控制奶水分泌的药品全都注射输液,缓缓地,像是有几名水手把她从海里神奇地打捞起来,把她的生命从死神手中夺了回来。

医生们也急得不得了,忙不迭地直在她耳畔呼唤,还叫她的丈夫万年红靠拢过来说两人世界里开心的事情。要命的血液竟还在从她的体内不停地往外倾流,像夏日的急阵雨随风而至。

“阿蓉,你没事的,你的生命力好强的!你怀着孩子三个月了,在雨中还可以背我在山冈上走好几十米。我俩在雪地里走上十多里,还躲进树林里亲热,浪漫地狂欢……”

万年红遵照医生的要求,动情地从脑海里搜索着印象极深的往事,娓娓道来,惹得大伙儿都笑了。万年红的母亲也站在那床边哭了,直呼唤着她的名字:“阿蓉,你醒醒!田荣蓉,你快醒醒!对不起,苦命的孩子,让你受苦了。你千万不能死去,是我不对,害苦你了!早知道会这样,我也不会为难你了……你快醒过来,骂我吧!……”

终于,田荣蓉缓缓地睁开了潮湿的眼睛,两腮上挂满了冰凉的泪滴。啊!真是奇迹!她居然活过来了!还算幸运,命运之神并没有彻底地抛弃穷苦人家的女儿。她喉咙里哽咽着,有气无力地说:“你们真残忍,你们还我孩子……我要看看我的亲骨肉……”

万年红说:“对不起,她早已经死了,被带走扔掉了,你别这样好不好?其实我心里也很难受,我本来也不想做掉自己的孩子,可是为了万家的命脉,我们的将来,我也是万般无奈,迫不得已呀!我们还可以再创造一个新生命的,请相信我,我想要的幸福就在下一个站点。”

“我怀了六个多月的孩子,连看也没看一眼就没了,你说这不是人世间的悲剧吗?”田荣蓉痛苦得声俱泪下:“你们这些卑鄙作孽的刽子手,杀人不用刀的害人精!万年红,你这听信鬼话的糊涂虫,臭小子,大笨蛋,书呆子,窝囊废!”她觉得骂得还不够泄愤,不足以解恨,也不知从哪里冒出那么多刺人的话:“你脑袋瓜里进水了,你也不好好想想,这人世间要都生男孩的话,下一代又哪来的婆娘讨,那子孙后代不是要失去生态平衡乱套了吗?”

万年红望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一种怜香惜玉的感觉油然而生,任凭她发泄、咒骂,只要能减轻一点她身心的痛苦,他情愿自己替她承受、分担。“你的元气还没恢复,省点儿力气吧!等你身体康复好了,再拿我出气不迟。”万年红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安慰妻子才好,拿起手中的纸巾为她默默地擦拭眼泪。

田荣蓉忍受着这巨大的伤痛,遭受这一次在心头永世无法磨灭的折腾,她的性情似乎也悄悄地发生了改变,温柔渐渐地少了,让位于泼辣、厉害、暴躁。躺在医院里,她一直在想:这一切究竟是谁造成的?老天为什么这样对待我?还有二嫂黄青麦、二姐田紫兰也都跟我同样经受过这非人的折磨,体验过这种撕肝裂肺的疼痛——是愚昧落后,贫穷、懦弱无能,逆来顺受造成的,是残留在中华大地上两千多年的封建传统宗族观念的影响!生儿子娶媳妇延续香火传宗接代,保持人丁兴旺的思想在民间风俗里,在中国人的脑海里依旧是那么根深蒂固!难怪人们纷纷传言:计划生育工作是国策,也是天下第一难事。家有万贯,再多的财富也都不如生个儿子。“有子万事足”呀!在偏远的山区、农村,普通老百姓更是如此,哪个想断子绝孙呀?邻居家的一对老夫妇为了生个儿子,竟一连生了七个女儿,被别人戏称“七仙女下凡”。末了,还未生儿子,只得逼着一个女儿招了个女婿做干儿子来“倒插门”,幸好他们的女儿争气,生了两个孙子,才使老人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死了也才闭眼睛。

两天后,犹如大病一场的田荣蓉出院回到了娘家,想在假期里静静地休养一段时间,让自己身体和心灵的伤口得到愈合。斗牛山村里公然违反计划生育政策的人越来越多,未婚先孕和非婚生子女的现象像雨后春笋般纷纷冒出来。不足六十岁意外非正常死亡的情况仍然“涛声依旧”。

母亲看见自己的女儿老不开心的样子,她也难过得心急如焚,当初是她硬要做主甚至逼迫自己最疼爱的四女儿嫁给阿红的,没想到却害苦了宝贝女儿。她感到一丝后悔和些许遗憾,才知道自己根本不应该插手管束女儿的婚姻大事。由于深深地自责、不安,加上家庭的困境尚未摆脱,老人家开始出毛病了。经医生诊查,她患有比较严重的高血压,脸部稍显浮肿,带有轻微的肾虚。

田荣蓉为了让自己的母亲放宽心,安慰她道:“妈妈,你别难过,我过得挺好的,这孩子没了不要紧,我还可以再生的。你要保重好身体才是,儿孙们都想你健康长寿。”其实,田荣蓉嘴上说得轻巧,心里比谁都难受。经历这一次刻骨铭心的暴风雨的洗礼,她以为日子会过得风平浪静、安然自在、惬意舒适了,哪知生活的磨难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