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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山路弯弯:你走得,我们也走得!

何越得到通知,计划的是第二天一早出发,坐车可以直接到于阳村跟大部队汇会。

但听到司机师傅说起安排时,他要求立即出发。

“你说鸣哥和瑶瑶,和菜菜他们都要去我家,就必须由我亲自带路。我们那里刚刚经历过洪水,环境非常糟糕,如果没有我带路的话,他们走那条路会很危险的。”

“就算有家长老师陪同,危险不大,可是也会走得非常辛苦,万一受伤了怎么办?村子上只有一个医疗所,经常连常用药都不齐。我家在山里,半路上要是他们谁受了伤,需要急救,送回村子都没用。”

“叔,你还说他们带了东西,要送给我家人,那就更麻烦了。有些路需要要攀爬的,带着东西根本就没法走。他们第一次去,根本不熟悉那里的地理环境,老师怎么会同意这种计划啊?”

师傅也不懂啊,只觉得小伙子说得有条有理,妥妥的当地人,便二话不说,一起上了路。

这夜车也不是那么好开的,半路上,他们仍是寻了个歇脚的地方,休息了四个小时,又接着上路。

然而,半路上,碰到有地区遭遇暴雨临时封了路,又耽搁了几个小时绕路。

等何越赶到自己曾经的县学时,只遇到了正在等车回峪城的四中那批学生家长。

这时候,刚好早上七点不到,天刚亮。

整个小县城依山而建,抬眼就能看到青山黛色,一片烟岚,水墨般的美景。

等车的学生家长们,都在低声叹气,有的孩子还在哭,父母们不乏怨声载道。

原来,学生们睡那个大通铺一晚上起来,好些孩子都过敏了,身上起了疹子,一片片儿的。有的抓搔得厉害,都抓出血了,女孩子娇气些,难受得不行,哭着说要回家了。

头晚本来走的人不多,这一早上起来唰啦啦的走了一大半。

有家长又怨又气,“我亲戚家孩子也参加爱国教育的夏令营冬令营,也没他们整得这么寒糁的。居然让孩子睡得那么差,一个疹子还好,要是进山、下田,中了毒,染上什么奇怪的病,谁来负责啊!”

“是的啦!早知道是这个样子,我肯定不会来了。瞧瞧昨晚上吃的那叫什么东西,那个窝窝 头里我都吃出木头疙瘩来了。要是回头拉肚子,我非要告他们学校不可。”

就在他们抱怨时,何越下车来问,听到那些话,眉头皱得更紧了。

四中主任听说何越的名字,记起刘主任说要去慰问一个当地同学的家人,就叫这个名儿。

故意询问,“他们天没亮,才五点就出发进村子去了。去那里听说只能坐小拖拉机,甚至还要坐驴车。不是说那儿还发生洪灾了,进去肯定很危险的哦!你这会儿找他们,是不是你们家那里发生什么危险了,不合适他们进村子啊?”

这时候,众人并不知道村子跟何家还有很长段山路。

何越却笑了起来,“不是,老师您误会了。他们是想给我一个惊喜,去我家玩。但是我提前知道了,所以想先他们一步回家做准备,欢迎他们,给他们一个惊喜。”

说完,何越谢过几人就要走,回头就看到了熟悉的人,正是卜主任。

“小越,你这么快就来啦?要是你再早点儿,就能跟你那帮同学一起回家啦!”

卜主任是来安抚这批要离开的家长孩子,还带了一批药膏来。

他拉住何越,上下打量,直道,“哎呀,好像又长高了。”

何越更担心自己的小伙伴,把卜主任拉到一边说明自己回来的目的,就要去找最快的车去村子上追人。

卜主任道,“你放心,我都帮你安排好了。你忘了,我可是从村小学里调上来的。虽说你家那边遭了灾,也不是很严重,只是擦了个边儿。而且你不知道,这回给县里修路时,你们村的老村长机灵着,借机拉材料也修了段路。他们去村子这一路,还是很安全的。”

何越却仍是担忧,“不,主任,你不知道,他们是想去我家。不仅仅是去村子转转。我知道,他们几个心可大得很。”

“去你家?!这,这不可能吧?你家离村子还有50多里山路呢。今年老村长带人又往你们家那方向修了几里路,他们顶多走几里肯定就走不下去,估计就会回来了。你不用担心,他们老师家长都跟着,没事儿的。”

何越苦笑,“主任,你不知道我那几个同学,他们……”

卜主任奇怪,“你说的不会是白鹤鸣,丁禹飞,那几个小子吧?”

何越忙点头,卜主任更乐了,“他们跟我看了你的毕业照,有个叫菜菜的小姑娘还一跟我打听你的事儿,我可夸了你一晚上哟!嘴皮子都给我夸干了。”

何越无奈,“主任,我真不是开玩笑的。当初我们还几个还去了京北,都是先斩后奏的。我就怕万一……”

“别怕别怕。我看那几个小伙子小姑娘都不傻,那么多孩子叫苦叫累说咱晚上的夜宵不好吃呢,他们都说好吃,还吃完了。”

何越,“……”

难以置信。这群可是妥妥的吃货呢!

那头正在发药膏的大厨师又跑了回来,说有家长要投诉,说他们的药膏是三无产品,要投诉他们,可把实诚的大厨师给气到了。

卜主任见状只是一笑,让何越去追人,自己有的是办法应付这些家长。

四中主任还拍了照,想要留下证据,回头做报告时,还可以有理有据的参七中主任一本。

很快,何越寻到了下村的柴油运货车,跟着几个手拿摄像机的人,一起上了路。

入村的路,只有一半的水泥路,之后就是老土路,虽然被平整过,受近期雨水影响,路面车辙子多,坐着就特别颠簸,直能把两片屁股颠成八片也不差了。

何越早就习惯了,倒不觉得,但听着车上那些摄影爱好者的苦逼吐槽,想到女孩子们肯定吃不得这种苦,一定会后悔跑来这里的。

虽然心里有点点不适,可是还是希望他们半途打个退堂鼓,以防万一也好。

早八点,盛夏的太阳一跃而出,很快就感觉到皮肤被灼热的感觉。

此时队伍里只剩下了秦瑶等七小只,以及另外六个同学。加上各自父母,连同带队师长,三十来人的队伍,歪歪扭扭走在阳光直射的村道上。

村道约摸五米来宽的距离,左右两边偶时会出现一两棵小树,土路不平,众人提包拖行李的,走得分外艰难。

还是他们运气不好,租的三辆车,有两辆车半路趴窝熄火了,以为能修好,结果折腾了个把小时也没着落,只能先驮着体力不太好的人先走。

跟那些急着回家的不同,让年纪大的和女孩子先走吧,都不同意。

拉拉扯扯半晌,那车急着去干别的活儿,就把租退给了他们,先跑了。

这可把老师们气到了。

白鹤鸣和丁禹飞忙劝又急又累的刘主任,说,“主任,算了吧!革命路上,总会碰到一些思想不坚定的逃兵。之前四中那些人走时,您不也顺其自由嘛!”

刘主任抹着一脑门子汗,“什么顺其自由,我就是看那家伙不顺眼,他早点滚蛋更好,否则真跟他们走到这里,只会乱我军心!”

周老师笑道,“咱们的孩子和家长都坚持要团结一心,一起进退,这是好事儿啊!”

丁禹飞左跳右窜一溜,跑来说,“报告总司令,咱们已经完成长征一小半了。这里是咱们又一个历史性的丰碑啊,来个大合照吧!就站在这两辆为革命牺牲的破车前,展开我们的双臂高呼。”

“革命万岁!”秦瑶大叫。

“长征不朽!”蔡晓雅跟着乱叫。

“我要征服高山!”卢菁菁也不拘束了。

“我要跨过大河。”男生们也学会了押韵。

被他们几个一通乱嚷嚷,好像这郁气都消了。

于是一群人拉着同伴,和各自的爸妈,拍下了这一张极具纪念意义的大合照。

殊不知,在长长的乡村土路口,何越他们的车正追赶而来,距离他们的大会师,约计两个钟头。

接下来的路,三十多人,大大小小,相互扶携,一步一步地往目的地走。

刚开始的队伍是孩子跟着父母走。

不过很快,孩子们被路边的小花小草、田地麦杆子吸引,东一溜哒西一撺掇,仿佛放生的小马儿,欢快地前后蹦哒个不停。

走得乐呵了,还攀肩搭背,唱歌摆poSE,一个劲儿地拍照。

这形象就有点不太好了,被带队老师训斥了。

于是一声令下,又排成了队,开始走军步,一二三三二一地喊号子。

喊了一会儿,家长先受不了了。

“臭小子,别嗷了,过来提东西!”

卢永业平常坐办公室久了,走了近两钟头乡村土路早就不行了,之前他就想坐车,可是妻女不答应,可把他气得快吐血了。可是让他一个人坐车吧,他脸皮也实在是厚不到那个程度。

这会儿,提着一大包行李的他是真走不动了,只得把陈康吼了回来。

有了他这个爸爸的示范,家长们发现了自己的出路。

纷纷表示,“嘿,明明是这些臭小子出来体验艰苦生活的,怎么搞得我们家长成了驮驴啊!臭小子们,过来提你们的行李。”

“没错,这可都是你们行军打仗的物资,不得由你们自己背着,这就失去教育意义了啊!”

老师们见状,张了张嘴,终于决定沉默。

庞老师摁住了要出去为孩子们主持公道的刘主任,说,“你傻了啊!家长同志们说得没错,本来就是这些少爷小姐自己要求出来吃苦的,这既是爱国教育,也是一场难得的亲子活动。挺好的!呵呵呵~~~~”

刘主任抖指怼了怼笑得挺坏的庞老师,最终也没抵住跑来帮他拿包包的同学们的热情。

秦瑶要帮爸爸背包时,秦政端了端架子。

“走开。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还跟爸爸抢包包了。去去去,一边玩儿去。”

何秋闷笑不说话,只给女儿打眼色“不要妨碍你爸的霸气侧漏”。

秦瑶有点担忧地看着父亲满头大汗,老脸通红,走路喘得跟老驴子似的,试了几次都被赶走,只有小心翼翼跟在一边了。

秦政看女儿这么关心自己,顿时觉得熨帖舒服啊,又有劲儿了。

不过这美好的父女气氛只维持了不到一刻钟,秦瑶就被小伙伴们叫去看稀奇了。

秦政看着很快没影儿的女儿,内心郁卒啊,眼一花差点儿绊倒,好在被旁边的白先勇扶了把。

秦政一看白先勇的状态比自己都好,只有些微的汗,都不见喘的。

白先勇道,“老秦你背了些什么呀,怎么这么沉?”

秦政道,“你没养过女儿哪懂啊!她妈怕她睡不惯外面的铺,给带的被套,还怕晚上山里寒带了套保暖衣。你也知道她就是个小馋虫,怕她饿着,带了不少小食。”

这话是悄悄说的。

白先勇听得直点头闷笑,直说养女儿不容易。

要说队伍里最得劲儿的,大概就属潘爸爸了。于是他就成了妥妥的全队领队,走在最前方,看着乱跑的小子们。

过了一会儿发现后面掉队的变成了长年缺乏锻炼的中年父母们,不得不退后照看家长团。

这不看还好,一看就看到了掉在最后面,走得最苦哈哈,还驮着大包裹的卢永业。

潘爸爸上前一把提走了最沉的那一个包,大步往前走。

卢永业一看,就叫,“嘿,你干嘛抢我包。姓潘的,你给我站住,谁让你抢我包的,你还走,你你你……你这个强盗,你儿子野不好学成绩差,就是跟你这个不讲理的老子学的。你站住——”

潘爸爸常听卢永业这酸话,早习惯了,故意大跨步走,丢下一句,“站住是不可能站住的,要你的包就自己过来拿。”

卢永业那个气啊,只能跟着追,“好你个姓潘的,你就是故意报复。你儿子这前进局子,那是他自己犯的错,能怪我嘛!我们家康康只是知情不报,不也写了大检讨,还全校读了,丢了大脸了。你儿子又不是全冤枉的,你凭啥不乐意……”

这家伙还在说当初那件泼油漆的事儿呢!

这对潘爸来说,两孩子都受到了教训,而且现在几个小子都和好了,事儿都翻篇了,卢永业这个当老子居然还念念叨叨没完没了,就该好好磨一磨这个臭石头。

于是,潘爸脚步更快了。

刚才还在吊车尾的卢永业,很快赶上了大队伍,居然超到前面去了。

蒋华一看,有点惊奇,“呀,老卢你赶上来了啊!”

卢永业一看自己把多数人拉下了,心里又有点小得意,对妻子的惊讶扬起了下巴,一副“你老公我可不是拖后腿的人”的得意劲儿。

夏晓英看到这一幕,捂嘴直笑,说,“还真是恶人自有凶人磨。”

何秋一听,点头称是。

而看到这一幕的刘主任也惊讶了一把。

庞老师暗暗点头,“家长们感情交流得也挺好啊!咱们这个活动,比我想象的还有意思。不错不错!”

刘主任眨了眨眼,本来他从四中带一半人离开时心里就打鼓,也没想到进行到这里时,看起来情况比他想象的都好。

这好感觉持续了不到一小时,突然天空一声炸响,转眼就哗哗哗地下大雨了。

一行三十多人的队伍,忙收拢到路边小树下躲雨。

雨越下越山,距离于阳村还有一个小时的路,下雨路更难走,赶急了怕出事。

正在这时,潘长原跑回来说前面有院落,可以去避雨,他都跟主人家请求过了。

师长们有些惊讶,后来白鹤鸣竟然带着一个短衣打扮的老乡提着根扁担就来帮忙他们挑东西,一行三十几人就跟着去了。

他们这一走,刚好错过了坐车来追他们的何越。

这山里的雨,来得快又走得快。

大概不到半小时,太阳唰一下就从天空露了天,风吹云低,蓝天又铺满了头顶。

秦瑶正擦着头发,一听其他人吆喝,扭头一看,就跟着往外跑去。

白鹤鸣拿着毛巾追了上去。

要说他们真就那么能吃苦,不怕酸疼不怕累,也不尽然。

事实上,之前住学校大通铺时,他们也遭了跳蚤,生了红疹子。好在宋小姑提前给他们准备了药膏,清清凉凉的药效非常好,大家擦了一轮后就缓解了很多。

而宋小姑也送来了一个好消息,她已经取得了那所医学专科院校的入学资格,脱产学习一年之后就能拿到行医资格证。同时还为宋老申请到了一个旁听席。

……

家长们坐在廊檐下,喝着老阿妈泡的山青茶,跟老乡唠嗑,聊家常,抽叶子,自得其乐。

秦政看到女儿跑出去,想叫吧,这都是泥路滑得很呢,可惜根本没人听,就见着少年跟着追出去,无奈归无奈,那份担忧也慢慢放下。

但是回头看到妻子跟别的妈妈聊得高兴,他又忍不住吐槽。

“你怎么也不看着点儿女儿啊,这里好歹是山村野地的。”

何秋道,“有小白,那么多男孩都在。你是比那些孩子跑得快,还是比他们力气大,耐力足,能斗狗呢,还是能追兔子啊!”

妻子的每一句对比,都是一把刀,唰唰唰,插得秦爸爸体无完肤。

好在白先勇在一旁安慰,“还是女儿乖啊!有女生在,他们也不敢胡嗨乱跑,否则早不知匪到哪天边儿去了。”

正说话时,就听到卢菁菁在教训潘长原的声音。

“潘小原,你给我回来!你腿脚有功夫能跳腾,其他人能跟你比嘛!你这种示范,让别人误会了,做了,受伤了你负责嘛?!”

本来蔫不拉叽坐墙边的卢永业一听到,瞬间身形拉直三分,精英架子又端上了。

暗暗得意:生女儿就是招商银行,赚啊!瞧瞧这些臭小子,再得瑟还不是得乖乖听他女儿的话嘛!赚啊!闺女才是用来长脸的,生儿子都是丢人,没错了!

爸爸们都不禁拉长了耳朵。

就听一声低喝,“圆子,回来!”

这是白鹤鸣的声音,随即外面的嘈杂闹腾声渐渐息了。

等到白鹤鸣拉着秦瑶回来,身后跟着潘长原等人时,就听卢菁菁正在戳陈康的后脑勺,埋怨说,“看吧,鸣哥要是不开口,你们刚才都得栽人家的沤肥坑里,就成妥妥的屎、人了!我可不会去救你,我先让小飞哥给你们几个傻子拍张照,这个叫啥来着,瑶瑶?”

秦瑶早憋着满肚子的槽想吐了,迅速接龙,“黑历史!”

“对!以后你再造,我就拿这黑历史来给大家欣赏欣赏。”

陈康气得大叫,“你们两够了啊!还联合双打上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嘛,啥事儿也没发生,还有完没完了啊!”

气哼哼地,冲到了人堆里拿了自己的水蹲墙角不理人了。

刘主任暗暗跟庞老师嘀咕,“白鹤鸣这小子在学校就不来劲儿,在这群小子里威信还这么高?!”

庞老师手里惯常握着一杯泡枸杞,悠悠道,“在孩子们的世界里,规矩很简单,凭实力说话。这群孩子里,你说谁最有实力?”

成绩第一,带篮球队夺冠,物理竞赛省冠。就连颜值气质,也是一等一的校草。就这些实力拿出来,真是无可厚非的。

但白鹤鸣日常很少参与学校班级上的行政活动,更不爱刷存在感,除了初入学那次当小翻译,其他时候都低调得很。又由于他的特殊情况,上了高二之后在学校就经常见不着人,出了成绩在众人眼里也都成了“传说”。

刘主任脸皮子扯了扯,无语了。

庞老师抿着唇笑得老神在在。

这场雨让众人歇了个把钟头,眼看时间将晚,众人辞别老乡继续上路。

离开时,老乡们还非给老师们塞青茶,给妈妈们塞红薯干,给孩子们兜了一大提的甜柑。

推辞不过,老师们悄悄留下钱,孩子们给老乡家的孩子留下书籍,家长们记下了老乡地址打算回城后给老乡寄些日用品。

那时候,何越已经赶到了于阳村,一打听发现,自己的同学老师们还没到,心下就更担心众人路上出事儿。

村里负责接待的小干部直道,“小越你别担心,肯定是大雨耽搁了。也许他们是到附近的农户家避雨了也说不定。这从县里过来,耽搁也不过个把钟头的时间,肯定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何越还是担心,男孩倒不重要,主要是女孩子。这里这么苦,秦瑶和蔡晓雅都是很少出门的姑娘家,到了这种全是土路甚至路都没有的山野地,不知得多辛苦了。

又是盛夏这个季节,蛇虫鼠蚁格外多,光是一个蚊子钉包儿,都会让她们吃尽苦头,哭鼻子。

他四处寻车辆,恰好寻到了之前唯一没有抛锚,先跑回来的小柴油车。听师傅一番说辞,何越是又急又气。

“你怎么能直接就把人全扔下了,至少也该把女孩子和妈妈们拉到村上来。你也太不负责了,好意思收人家的钱嘛你?!”

那师傅也是个暴脾气,当场就跟何越吵起来。

何越也是山里长大的娃,脾气又硬又固执,吵得差点打起来,还好被同行的司机大叔和其他村人拉住了。

有村大爷忙把那小柴油车师傅拉到一边,喝止,“你自己做事儿没个数儿,还敢跟人家孩子吵。你知道那是谁家的娃吗?他可是姓何的,住在林里的何大军家的娃。是咱们十里八村唯一飞出去的金凤凰!”

一听这茬儿,那人僵了僵,重重地喷了几口气,情绪缓下来,才低声问,“真是大军叔家的那个最能耐的崽?叔,你怎么不早说啊!哎,得,今儿是俺着急回来拉货,又看着天起阴了怕下雨耽搁姐姐的生意。我看那些城里人也没那么脆,想着距离这里也不过个把钟头的脚程,走走就到了。”

那师傅回头开了车,去追何越新找的小面包车了。

汽车只开了十来分钟不到,就看到了蜿蜒的土路上,一串缓缓步行的人群,男女老少,拖拖拉拉了百来米。

“停停,先停下。”

何越一眼看到前面的水泥坑,就先叫停了车,跳下车也不顾满地泥泞,就冲向了人群当首。

走在最前的,正是几个人高马大的少年人,当首带队的是潘长原和陈康几个。

潘长原的眼力最好,一眼看到跑来的人,低呼,“嘿,这来的好像就是那个四眼吧!”

陈康扶了扶眼镜,轻哧了一声儿,回头就叫,“哥,你们的四眼来了。”

四眼,其实是潘长原几个私下里称呼何越的外号。

这边蔡晓雅一听,一边高兴,一边又瞪了几个男生一眼,忙往前冲。

同行的秦瑶也来了劲儿,跟着一起跑。

家长们忙叫“小心”。

白鹤鸣跟上去,拉着两女孩走。

这下了雨的山里路,黄泥多,越走越粘脚。他们穿的塑料凉鞋全塞了厚厚一底子泥,越走越像是在负重越野。

“何越,你怎么是从前面来的呀?”蔡晓雅最激动,脱开了白鹤鸣的手,直接扑到已经朝她张长手臂的男生面前。

女孩子满头大汗,刘海都被打湿,红扑扑的脸蛋上一双大眼发亮,似乎并没有被这场艰难的行程消磨掉。但这并不代表他们真的就轻松了,何越低头看到女孩腰间围着一件外套,掩去了裙摆上的污渍,整个脚板和小腿上都是泥浆子。

他心里一阵不适,仍是放缓了声音说明了自己的行程情况。

秦瑶过来听到,低呼,“这么说,咱们避雨的时候刚好错过呢!”

蔡晓雅只注意到一件最重要的事,“你都没避雨吗?这身都湿透了。赶紧的换身干衣服呀,不然肯定着凉。”

女孩子回头就叫唤男生找衣服,那着急的样子,大咧咧地去扒拉别的男生,挑选跟他体型相当的人强要衣服,这大胆又厚脸皮的样子跟学校时的内向乖巧完全不同。

都说环境会雕塑一个人的性格和外在,倒真是一点没错。

何越成功找到了自己的同学和老师,带着人回了村子。

只是上车时,座位不够,刚好少了七八个位置。

一听这茬儿,秦瑶立马站出来,表示自己可以用走的,让其他人先走。

她这一动静儿,白鹤鸣当然不能落下,跟着其他几小只也妥妥站出来,凑足了他们的“八大仙人”。

但老师家长们哪能同意,最后还是因何越是当地人,开车的老乡和师傅纷纷为何越背书,从人才同意先坐车走。

等他们一走,何越强撑的平静也端不住了。

他眉头一沉,第一次以一种不亚于白鹤鸣的强势和严肃斥责众人。

“你们不该来这里的,我和我家人都不需要扶助。等明天,你们就赶紧回去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在了前面,气氛一下变得很低靡。

众人愣了愣了,看着那个大步走在泥地里,却动作一点儿不滞缓,走得平平稳稳,速度又快,几息之间就走出几十米,把他们远远甩在了后面的男生。

虽然早有所料,但真正看到那个向来内敛得有些木讷的男孩突然变得这么果绝,气势丝毫不输白鹤鸣的强势时,众人还是有些不适应。

这一霎,众人更深刻地感受到,以往少年的脾气还是因为环境被压住了,现在也许才是他真正的样子。

秦瑶倒没什么心理负担,惊怔之后,叫着“班长等等我呀”,就拉着白鹤鸣追上去了。

其他男生也忙拉着女生往前冲,但蔡晓雅却拒绝了男生们的帮助。

“不要你们拉,我自己能走!”

蔡晓雅心里拗着:哼,以为就你何越一个能走这山路嘛!本姑娘敢来,都走了一多半了也没让人扶让人抱的,凭什么看不起人!从小长在山里又怎么样,有手有脚只要想走的,这路人人都走得。

你走得,我们也走得!

当何越走上一个土坡时,泄了一身的气劲儿,回头一看,七小只稀稀拉拉的跟上来,但有一个娇小身影被拉在了最后面儿。

秦瑶被白鹤鸣拉上了坡,回头一看,“咦,菜菜怎么拉最后了?你们怎么不拉她一下啊?飞哥,你也太不够意思了。”

丁禹飞呲着牙,不满道,“你以为我们不想拉嘛,她就是看不起我们几个成绩差点儿的。哼,她那双小金手,就只得成绩好的去拉。”

他一边说着,一边眼不是眼地乜了何越一下又一下。

何越心下一叹,又跑回去拉女孩子。

却被甩开了。

再拉,还是被甩开。

两人拉拉扯扯半晌,到最后女生对着男生嗷嗷地吼。

“你生在这山里,你了不起了是不是,看不起咱们城里人了?”

“你腿脚好你跑得快你得瑟了是不是,就瞧不起咱们走得慢的人了?”

“我告诉你,我有手有脚,我们都走到这里了,不差再走这一段儿路。”

“我们是来看山看水看风景,不是来看你的,你满意了?”

“谁还没点儿面子,没点自尊哪!”

“我就不要你啦,你走开,我自己能走!”

蔡晓雅啪啪啪地往坡上冲,偏有一个大泥坑子刚才大家都看到何越绕开了,她不知道,一脚踏进去,身子一歪就要扑进泥坑。

众人“哟嗒”一声低呼。

好在何越身先士卒,扶住女孩,自己入了泥坑子,泥水埋了小腿,一把将女孩抱了出来。

这一抱,似乎终于把所有的怨怼、不安,种种纠结混乱的情绪都抱没了。

之后,男生再去拉女孩的手,被甩掉一次后,又被用力抓紧了,再没有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