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空和宋时手牵着手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撞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shake目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眉目间闪过诧异，随即了然，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宋神。”shake对宋时点头，语气中还是能听出尊敬，这是时隔两年他们之间的第一次交谈，宋时微微点头表示听到了。
“empty，能帮个忙吗？”
陈空没想到shake居然是冲她来的，如果是之前她肯定听都不听就拒绝，但现在她决定听听他放的什么屁。
“说。”
“你能去看一下devil吗？”
陈空：？
“自从……那件事之后devil的状态一直不好，后来又强行让他上场打比赛，被喷得太狠，把他换下场后到现在过了两天了，一直在房间里没出门。我们撬锁进去发现他有在吃东西，但是……整个人好像行尸走肉。如果你愿意去看他一眼，说不定就可以挽救一个职业选手。”
也就是说devil现在很惨，请陈空去救他一条狗命。
“那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什么？”
“我说他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少女眼神明亮，仿佛能看穿一切，“你shake生性凉薄，谁死都没关系，只要别死你跟前就行，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Shake神情微诧，他没想到陈空会说的这么直接。
他确实凉薄，很少对谁付出真心，也不知道为什么devil也好还是冬冠上场的替补中单也好，一个两个都把他救世主一样尊敬。
“因为你跟devil的怨结因我而起，devil是为了帮我出气才会出言挑衅，而之后的事情……我觉得我有责任。”
Shake在等她的回答，宋时也在等，陈空笑了一下：“我可以去看devil，因为我觉得我也有责任，不是给你shake面子。”
Shake丝毫不恼，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在前面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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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p基地位于寸土寸金的首尔江南区，此时冬冠杯刚结束，俱乐部给选手们都放了假期调整，整个基地都没什么人。
三楼宿舍区，devil已经在床上躺了两天了，这是第三天。
他面朝墙壁，眼神涣散，没有焦距地盯着空气，白眼球里全是细细的红血丝，整个人散发着一股腐朽的枯寂之气。
房间的门锁被撬开，早已形同虚设，可是今天没人来看过他，哦，是今天还是昨天还是明天，他已经分不清了
房门被推开，devil浑然不觉，直到清凌凌的女声在身后叫他的名字，用的很不耐烦的语气，像极了那个人。
做梦？还是幻觉？
陈空一连叫了三声没回复，烦了，上去一把掀了他的被子。
devil身上一凉，这才猛然认识到这不是幻觉，也不是做梦，这是真人。
他在床上翻了个身，半支撑起身体，忍着头晕目眩看清楚面前的人：“empty？”
陈空：“你爹在此。”
Shake：……
宋时：……
Shake搬出陈空这一招是真的好使，在床上躺了两天的devil终于明白自己的形象没法见人，不太好意思地让他们给他时间洗漱。
Shake给陈空和宋时泡好了咖啡，咖啡才喝一口，devil就从楼上下来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洗了澡换了衣服还喷了香水，要不要这么骚？
Shake：……
人家empty和time手都拉一起去了，你现在孔雀开屏骚给谁看？
他很想吐槽，但为了人设，他忍住了。
想想这几天devil过的着实不容易，shake决定大发善心做一回好人，给devil一个认清自己的机会。
“宋神，我们能出去聊聊吗？”
陈空警惕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巡视，这个shake不对劲。
虽然宋时坚决说shake没啃过他，但她一直怀疑shake喜欢她男朋友来着。
毕竟time可是教了shake两年，两年诶，time这么好，谁会不喜欢呢？
Shake离开可能也不是单纯为了首发的位置，说不定是对time的感情无法抑制了呢？
陈空脑子里一瞬间飘过很多离谱的idea。
宋时点点头，跟shake出去了，陈空的眼神也跟着飘出去，伸着脑袋往外看。
devil对此全然不觉，低着头叫陈空的名字，一连叫了好几声陈空才听到。
“你说什么？”
“对不起，冬冠杯赛前采访的时候……对不起，还有对不起弄伤了你的手。”
冬冠杯的赛前采访，说白了也就是口嗨，陈空当场报复了回去，演了他一整局还装韩国妹子骗他。
后来到了首尔，都是陈空在主动挑衅找茬，最后跑到人家hIp休息室踩在devil脸上说他菜，把人说急眼了出了意外。
出事以来，陈空不好过，devil也不好过，韩国和中国都在骂他不说，更难过的是自己心里那一关。
身为职业选手弄伤了另一个职业选手的手，这种心理上的沉重负担如果不及时纾解，只能越积越重，最后彻底压垮一个人的心理防线，弄不好这个选手可能真就这么废了。
陈空一向恩怨分明，是意外还是蓄意她看得很清楚。
在她看来确实是她犯剑在先，如果devil因此产生心理问题，从此无缘职业选手，那么对陈空的心理也是个负担。
“行了，你口嗨我演过你，我犯剑你弄伤我也不是故意的，扯平了。”
“你的手……”
陈空大大方方地把自己那只惨不忍睹的手展示给他看。
“看着惨实际已经开始恢复了，医生说不会留后遗症，你要觉得对不起我就帮我个忙吧。”
咦？有补救的机会？
devil眼睛一亮：“什么忙？”
陈空犹如恶魔低语：“下次世界赛，给我一个机会把你打哭好吗？我最喜欢打中单了。”
devil：……要不这devil你来当？（devil：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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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shake把宋时叫走，但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他们之间似乎有太多的话能说，却又似乎什么都不用说。
Shake想了想，最终决定用陈空来开头：“宋神，恭喜你和empty，放心，在你们公开之前我不会说出去。”
宋时神色淡淡：“也恭喜你，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我想要的。”shake缓缓重复，“对，我做了我想要的选择，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但我们所做的一切选择，其实都早已经在暗中标注了代价。”
代价。
在职业生涯的末期，宋时选择继续打下去，付出的代价就是任教两年都找不到合适的上单。
Shake呢？他选择了离开，现在是连续两年的总决赛冠军，他付出的代价是什么？宋时不得而知。
“希望我们所付出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time。”
陈空从房间里出来，一路小跑而来，shake背对着宋时，看到对方脸上自然流露的笑意。
在他的印象中，宋时很少笑，每天都没什么表情的一张脸，让人看不出喜怒哀乐。
温柔，却也冷漠，漂亮，却也压抑，这就是他印象中的宋时。
陈空完全没管shake在不在，三步变作两步蹦到宋时身上，宋时小心地避开她的伤手，将人轻轻圈在怀里。
“小心手。”
他还是温柔，却不再冷漠。
太阳驱散了阴霾，那是shake从未认识到的，全新的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