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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忙活了许久,都没有打探到赫蓬的消息。

栀玟待在花谷足不出户。

后峥去了两次花谷,都看到栀玟在六根房中呆坐着,他不知该如何去安慰,只能远远的看着。

终是按耐不住,拿着刺蝠打到寰泽妖庭去,逼问赫蓬的下落。

妖庭的老臣对后峥毕恭毕敬,一口一个吾皇。说起赫蓬,老臣们比他还咬牙切齿。

“皇,我等没见过赫蓬。”

“那赫蓬谋杀我们好几员大将,您可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皇,您打算何时归位啊?您再不回来主持大局,我寰泽的王庭就彻底没落了!”

后峥无奈的离去,碰到一送信小妖。说是赫蓬愿意用六根交换扶伊,交换的地点定在鸣桑沉谷,时间就在次日,点名让桑洛去交换人质。还贴心的考虑到,如果不放心,可以让霄蚺同行保护。

后峥带回了消息,众人对赫蓬的安排隐隐不安,又觉得有霄蚺在,好像也没什么好挑剔的。大家一心想救六根,事情就这么敲定了。

扶伊在专门为她兴建的牢狱里,每天都会向狱卒打听:“你们有赫尊的消息吗?”

狱卒们不厌其烦得时候,总会给她撒点儿盐,“你那赫尊狼心狗肺,已经把你抛弃了!”

“他夹着尾巴跑的,哪儿还那么多闲工夫来搭理你?”

一次次的失望之后,她渐渐安静了。

桑洛去探视她的时候,她倚墙坐着,半睁着眼看了看,又合上了眼。

却不知,桑洛给她带来了好消息,“扶伊,赫蓬差人传信,说愿意用六根交换你。”

“你说什么?”扶伊不置信的坐直起来。没听到回答,她顾自左顾右看一番,嘀咕道:

“他没有抛弃我,呵呵……他没有不管我……你看!他没有丢下我……”

她越来越激动,甚至流出眼泪来,跳起来朝着桑洛又哭又笑。

“扶伊,回去劝他不要再作恶了。否则,你早晚会被他丢下。”桑洛恶声恶气的告诫道,“他一直作恶,总有一天会自掘坟墓的。”

扶伊的笑颜凝固了,她若有感触的垂下了头,不多时,又急着问:“他什么时候来换我?”

“就明天。”

“明天?就明天、明天,就明天……”扶伊反复叨念着坐下了。

后峥连夜回到兰枫城,城中蛇妖对他还是毕恭毕敬,见面都抱拳一声:“城主!”祈晴也说,鸣桑王庭中并没有什么异样。沉谷外围似乎尽在后峥的掌控之中。

次日,桑洛和霄蚺押着扶伊进入了沉谷。

“宣琴弟弟。其实,我们是自家兄弟。”

赫蓬出现在潭中老桑旁,不紧不慢的与霄蚺攀谈。

“六根呢?”桑洛不想听他说那些废话。

赫蓬顾自直说道:“幼时,叔父很疼爱我的,他总是夸我聪明、勤奋、有天赋,说我将来能守护鸣桑王庭、统御桑洲各部。”

“可是,因为我父亲的野心,把一切都葬送了。他们的兄弟情,还有我的未来。”

他怨艾着前人,却丝毫没觉得自己在重蹈覆辙。

桑洛和霄蚺警惕的举目四望,想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猫腻。

赫蓬拂袖在桑木上绕上几条琴弦。听骁破说了芸寓开启沉谷之法,他已然看破了玄机。

他仿似随意的拨弄琴弦,继续在说:“儿时,叔父曾教过我一首曲子,不知宣琴弟弟可有听过?”

乐声传出,十恶戟突然出声,“快阻止他!”

可惜为时已晚。潭面凝固出阶梯,赫蓬转身如影移步到地宫之中,而六根的声音又从地宫中传出,“娘亲……”

桑洛毫不犹豫的就追上去了。霄蚺带着扶伊紧随其后。

后峥与栀玟见势不对,双双追到,地宫的门却已关上了。

“娘亲!”

六根的声音在前面引路,霄蚺和桑洛亦步亦趋。

转入其中烟雾弥漫的密道,霄蚺抓住了桑洛的手,嘱咐道:“这其中恐有幻境,小心一点。”

“哼哼,别紧张,你不过故地重游。”赫蓬带着六根出现在前面的烟雾里。

“娘亲!呜……”六根喊一声,发现来的人里没有他娘亲,就只顾着哭了。

“去吧,我的小功臣,你的霄蚺爹爹救你来了。”赫蓬推着六根,戏谑的说。

“我爹爹叫青杊!呜……”六根仰头气愤的冲赫蓬吼一句,大哭着朝霄蚺走了过来。

扶伊毫无存在感的朝赫蓬走去。

就在霄蚺伸手迎接六根之时,身后有人突袭,前面的赫蓬也挟雾而来。

霄蚺把六根拽向桑洛,举手竖出屏障,挡下了前后的突袭。

结界被一举击破,桑洛与霄蚺被分开。霄蚺身后来的北余与骁破缠住,赫蓬制服了桑洛,把六根推向霄蚺,带走了桑洛。

“霄蚺……”只一声呼喊,尾声已经离得很远了。

北余趁着被击退的机会,也转身溜走。

骁破独自又扛了霄蚺两下子,被打翻在地。他跳起来又抡起了拳头。

霄蚺摆手制止道:“骁令主,你打不过我。”

骁破拳头停下,瞧见四下已无其它人了,收手抱怨道:“余老二又偷奸耍滑。”

“赫蓬想要做什么?”霄蚺问。赫蓬如此大费周折的来到沉谷之中,恐怕不只是为了抓走桑洛。

“他们说,弦枝夫人的血能开什么法阵。”六根脆生生的说。

霄蚺一怔,忙把六根交到骁破手上,“骁令主,你帮我把六根带出去,青杊师兄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骁破看了看雾茫茫的密道,抓着六根离开了。

霄蚺朝赫蓬离开的方向追去。

桑洛被赫蓬拽入了一个沟壑纵横的黑石阵图上。在阵图的中心,有一块黑棱石,石上有两个指尖相对的手掌印。

赫蓬抓着桑洛的手掌,将她掌心划破,按到一个掌印上。把他自己的掌心逼出鲜血来,按在另一掌印上。

“你干什么?”

桑洛惊怕的挣扎着,可鲜血就像受到了召唤,迅速的奔流到阵图之中。

阵中渐渐灵光四起。

“法阵开了,呵呵呵,没有枉费本尊白纵着你、留着你,呵呵……”赫蓬龇牙咧嘴的笑起来,高举起双手又得意,“僭天法阵终究为本尊而开!”

桑洛捏着受伤的手,六神无主的看着周围升腾的光亮。

北余偷偷的想要踏上阵图,却被一层如是结界的光幕阻挡了脚步。

“桑洛!”霄蚺追来,二话不说就朝桑洛飞去,一头撞到结界,被弹出老远,跌倒在地上。

“霄蚺……”

桑洛朝霄蚺跑过来,在阵图边缘被赫蓬抓住。

赫蓬扭曲着非要强迫人的嘴脸,“你跑什么?以血启阵的考验,你必须和我一起经受。”

“霄蚺!”

桑洛竭力的朝霄蚺挣扎着,竟然将她的手伸出了结界之外。

“桑洛!”霄蚺连忙击地而起,扑去抓住了她的手。

“你快放手!”

赫蓬用力想把桑洛拖回去,霄蚺紧抓着她的手,八字脚蹬着不放手。

“北余、扶伊!快把他的胳膊给我卸了!”

赫蓬一声令下,扶伊立即变出利剑,朝霄蚺砍过来。霄蚺以神力护体,将扶伊的剑刃弹开。凭她再刺、磨、砍、削,始终伤不到霄蚺分毫。

“你快放手!以血启阵,他们必须接受考验,否则王庭乃至桑洲都会陷入大难的!”北余掰着霄蚺的手恐慌的劝说着。

扶伊气急败坏,扔了剑,利爪一挥,伸出密密麻麻的藤条去,将霄蚺的脖子和双臂紧紧勒住。

不多时,霄蚺就被勒得满面涨红,眼珠子都凸出来了。

“霄蚺,你快放开我……”桑洛不忍见霄蚺受罪,开始想要挣脱被他拽着的手。

“不准放!桑洛,你答应过我,再也不撇开我。你不准放!”霄蚺吃力的愤怒着。

“霄蚺……”

桑洛急得直掉眼泪,那泪水滴落在阵石上,竟如雨滴“啪啪”作响,阵中的灵光便如波浪一般荡漾起来,浅浅绯色从阵底晕染升腾。

北余惊恐的看着,突的撒手连滚带爬的跑了。

随着桑洛的眼泪不断滴落,阵上的晶莹的灵光变成了浓浓血光。

地面颤抖起来,阵中的沟壑荡漾成了血泊,赫蓬与桑洛逐渐下沉。

“你快放手,霄蚺……”桑洛更加奋力的,逐渐挣脱了霄蚺的手。

“桑洛!你是不是说过的话都不作数!你别放手……”霄蚺极力的往前扑去,竟然撞破结界,蹿进了阵中,把桑洛和赫蓬给撞倒了。

“啊……”扶伊尖叫着,被失控的藤条卷入了法阵之中,阵中血浪倾覆,淹没了几人。

沉谷外,人们只见是山巅一道血光直冲九霄。谁也不知道里山肚子面发生了什么。

惶恐不安之中,又见一道灵光降下,将血光压得像喷泉一样绽开,如一张血网铺天盖地而来。

“娘亲!”六根吓得一阵鬼哭狼嚎。

后峥连忙抱着栀玟一跃而起,躲开了血网。肩膀耸立在六根眼角,握着他的小手安慰一句:“别害怕,没事儿。”

小家伙抬眼看着他,呜咽两声,逐渐停止了哭泣。

血幕铺于山巅,仿佛是荡漾血浪,沉谷变成一汪血海……

一切都来不及领会。

灵光没入血泊中。

又见,十恶戟所化的骨色巨蟒从血泊里引吭直上半高天,又吐着“不赦”咒俯冲而下,没入血泊三分,寒冰从那里蔓延,荡漾的血泊凝固,沉谷又被封藏……

“霄蚺!”后峥惊愕的望着红得晶莹剔透的冰面,发出低沉而急促的一呼。

“霄师兄……”栀玟也惊慌的喊出声来。

一道金光从天而降,将一拢结界罩在了十恶戟外。

弋阳来到,向后峥他们说明了事情的始末:

“建造僭天阵的飞蛇的魂魄一直守于阵中。在为霄蚺觉醒天赋之后,他预感到巫阵即将面临灭顶之灾,就跑到龙祖那儿赖着,请龙祖帮忙想办法了。”

“赫蓬强迫鸣桑血脉启动巫阵,他们不能同心,造成巫阵自毁。血光冲天之时,阵中巫法加持的逆天之力直冲九天。为避免暴戾的气息侵蚀生灵,龙祖助蟒祖的魂灵降下,以十恶戟施咒暂时封印了巫阵。蟒祖之魂已入巫阵之中,去指引他们化解灾难了。但结果如何,还难以预料。”

“自赫蓬从九月山逃脱,魔族以及几族恶妖又蠢蠢欲动,连魔尊都从他的培元境中出来了,眼看又是山雨欲来。”

“桑洲是妖族的领地,我不便在此久留。青杊,你要带领桑洲蛇族守住此处,避免邪魔破坏封印、接应赫蓬。我会派人时刻关注着。必要之时,我再出手相助。”

“好。我知道了。”后峥神色凝重。

弋阳走后,六根拽着后峥的手,仰着小脸认真的问:“你就是青杊吗?”

“嗯。”后峥稍感迷惑的应声。

六根小心翼翼的又问:“你是我的爹爹吗?”

“我……”后峥不自信的目光看向栀玟求解。

栀玟霎时有些难为情,看了看后峥,又看了看旁边的祈晴,垂眼看了看六根,抬眼迟疑的对后峥说:“要不,你收他为徒吧。”

后峥顿时有些落寞,还未来得及发言,六根对着栀玟哭闹起来:

“我不要师父!我要爹爹!呜……娘亲,你是骗子!我不要题良爹爹!我不做大魔头的功臣!呜……”

栀玟顿时错愕尴尬,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许是赫蓬跟他说了什么。”后峥连忙蹲下去,捏着六根的小肩膀,把他转过来,认真告诉他:

“你想要什么,我便是什么。”

“娘亲说你是爹爹,她不承认了,呜……”

“那我们想办法让她承认。”后峥从容的勾起了嘴角。

六根一听,哭声戛然而止。他抹去了眼泪,抬眼看了看他娘亲,回头哽咽的答应道:“好。我想要爹爹。”

“好。”

六根立时就趴到后峥肩头上告状:“爹爹,大魔头欺负我,说我是他的功臣,我不想做他的功臣……”

“好。等大魔头出来,爹爹就把他消灭。”

“嗯。”

安抚了六根,后峥站起身来,栀玟冲着他不自然的笑了笑。

后峥仍是从容的勾了勾嘴角,回头望着十恶戟坦然自省:

“桑洛曾告诉我,师尊不将十恶戟传给我,是因为怕我太过刚强,难以承受失败。”

“我本来觉得,如果我拿着十恶戟,就根本不会失败。可是,八跎令主之死令我无不敢面对之时;你被扶伊欺负,我无力反抗之时;赫蓬用傀儡设计霄蚺,我却不知你们在哪儿,不敢拆穿之时;六根被绑架、沉谷被冰封,一切我都无能为力之时,我才知道,失败无处不在,也真的让人难以承受。”

“我现在明白师尊的用心良苦了。如果当初是我拿着十恶戟,肯定目空一切,不比霄蚺能从容的面对一切、默默的承受一切。”

栀玟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后峥的侧脸上,听得泪眼朦胧。

后峥扭头去,栀玟慌忙的避开视线,抹了抹眼泪,顾左右而言他,“若是爹爹听到你说这些,他一定会欣慰的。若是霄师兄听到,他也一定很开心。他一直坚信你会回来。”

面对栀玟的躲闪,后峥深藏起落寞,郑重一句:“我回来了。”

他转头威风赫赫的下令:

“亦都,去桑洲各部传话,让各路领主守好自己的地盘。告诉他们,本城主和霄蚺帝君一定会灭了赫蓬。”

亦都领命,骁破走上前来说:“我跟你一起去。”

“你……该不会像北余那样……”亦都后怕的话还没说完,骁破气愤的打断道:“别拿我和那奸滑的余老二相提并论!他要是敢在伙同外人来祸害桑洲,我一样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