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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渺,你今天不是已经被放出来了吗,祭酒找你半天你去哪鬼混了这么晚才回来,想死啊”

刚进屋就有人敲开她的门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是原身在这里为数不多的好朋友程青青。

江渺在心里默哀“不好意思了这位朋友,她还真是已经死了”

陈青青插着腰说完便端起桌边的茶一饮而尽,一张素白的脸仰着头看江渺又是一副低头似乎是不敢说话的样子气消了大半,这傻瓜一样的人能干什么去,指不定是被误会心里委屈害怕躲哪里哭去了。

“你知道祭酒找我有什么事吗”江渺看她终于消停了思忖了下原身可能有的反应轻轻地问。

只见刚刚还大喇喇像小喇叭一样的人突然神神秘秘:

“皇上三日后要为月苏来的皇子举办宴会,祭酒想交代你要准备的事情”

“我能准备什么事情?”她有些莫名其妙

程青青眨眨眼偷笑凑到江渺耳边:

“渺渺你长得这么好看,万一要被那陛下或者皇子相中做了贵人可不要忘了我啊”

......

江渺有些无语无奈地推开了她,原着中那月苏时常跟大晋交战,月苏虽偏远但有钱又好战十分令人头疼,商策继位后御驾亲征才得以解决。

这次皇子是过来替他爹求娶长公主的,但是太后不同意舍不得年纪尚小的女儿去那偏远的地方嫁给一个老头子,皇帝再好色此等内忧外患之下哪里能顾得上别的。

看着江渺的脸色变了几瞬,程青青摸不透她的想法撞了撞身旁人的胳膊。

“渺渺你是怎么想的”

江渺有些好笑“想什么想,皇帝年纪都能当我爹了,好啦别天天做梦你先回去歇着吧我也累了”

她在那牢里待了几天也没有睡好刚刚去商策那边又耗了不少精力。

见她眉间的倦色浓重鼻梁上的红痣在灯光下衬得清丽又带着些美人烦愁的意思。

陈青青一时看呆了纵然认识了一段时间她从前也觉得江渺好看但也没觉得好看到这种地步,迷迷糊糊怎么走出去的都忘记了脑海里都是江渺灯下蹙眉的样子。

国子监内:

“三日后皇上为月苏皇子设宴,到时你同我一起去”

傅崇文花白的长胡子随着说话上下抖动,莫约七十的样子背挺得笔直颇有几分文人风骨。

江渺心里叹了口气答应了,应付这些事简直比她考研还累,昨天她本来很困但是思来想去一晚上没睡着一会是沈骁奇怪的态度一会又是皇帝最后是商策满身的伤痕。

胡思乱想之际也不知道转到哪里去了。

“你不是最爱花吗”

背后不能‘想’人,江渺正扯着长廊上的开得热烈的木槿胡思乱想背后的声音跟惊雷一样只好转过头。

“我见地上都是花瓣...这朵也快枯萎了想着早死早投胎干脆一起扯了准备去...去葬花,对葬花!”江渺说到最后自信十足。

沈骁在背后看了半天这一地狼藉有一半是她扯出来的,似乎是解惑了点点头嗯了声。

“我是来找你的”

江渺神色又是一僵“太尉有什么事情吗”

沈骁不动声色盯着人试探:

“你现在跟我倒是生疏了不少”

江渺心里直抓狂,这人总是跟她一副很熟但是说话又不说清楚搞得她想装也无从装起,因为憋屈一时间心情烦躁说话的语气都不觉上涨。

“我只是小小臣子,太尉说这话是想把我置于何地,江渺身体有些抱恙先告退了”

沈骁留在原地神色不明。

等硬气完后知后觉抚了抚自己还砰砰直跳的心脏,安慰自己管它什么皇帝,公主,沈骁反正她现在就是江渺,天王老子来了她也是,再这么小心翼翼下去没被人认出来砍死也憋屈死了。

想通之后舒服多了,要不再去看看那小孩正犹豫着脚步已经自己往那边过去了,还没到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巨大的狗吠声。

“凭你这幅样子也配跟我们一起平起平坐”

“是啊妓女生的野种能配给我们玩玩就不错了”

几个打扮得华贵的小孩莫约十多岁的样子围在一个大铁笼外边,身边的几个下人手里牵着一条粗壮铁链,铁链那段系着的是足有一百多斤半人高的恶犬毛发旺盛在站在笼中龇牙咧嘴伸出舌头呼着热气,水汽跟着在一呼一息间喷洒。

那东西拉扯着感觉链子被放松了一些狂吠着冲上去就要咬蜷缩在角落里发着抖的人。

这些人应该是经常玩这种游戏,尺度把握得非常精准只扯碎了衣衫带出了丝丝血迹,那畜生分明是不甘心尝到了血的味道想再接再厉又被人扯开只能对着两步外的人张大了嘴拼命吠叫。

笼里的人颤抖着用双臂捂着头和身体做出保护自己的姿态不断安抚自己“没关系的没关系不要害怕,他们不敢真的弄死你,他们玩够了就会走”

“哈哈哈,给我玩我也要玩”其中一个稍大一点的孩子兴冲冲地就要把旁边人手里的铁链抢过来。

王公公擦了把热出来的汗“大皇子,这恶犬力道甚大您年纪还小怕是牵不住”

他心里叫苦,这小祖宗偏偏这个时候来玩。

陛下过几日要为月苏的皇子办宴会,为了不让人看笑话堂堂天子只有两个儿子便想起来让商策也一起出席。这两个殿下如珠似玉千恩万宠着长大哪里允许平时奴隶一样的人突然跟他们平起平坐。

“我就要玩”商灏说着就要上手去夺。

“参见两位殿下”

争抢之间大家回头看是谁这么不知好歹敢来扰这两位皇子的兴致。

“你是谁,赶紧走别坏我好事”商灏打量了一下见来人容色甚丽以为是哪个妃子不耐烦道。

“小殿下,臣国子监女史江渺”

江渺暗想还好这个朝代开放女子男子皆可为师为官,就是不知原主父母双亡是怎么进宫捞到这个职位的。

“原来是老师”商灏一顿放下去争抢的手不情不愿地说。

大晋一向以尊师重道为首,即便是皇子见了老师表面上也得谦逊几分。

“老师,我们玩我们的怎么连下课时间你也要管么”到底还是娇宠着长大的装不了一刻便原形毕露。

“殿下,益着三乐,损着三乐。礼节乐之,乐道人之善,乐多贤友,益矣。乐骄乐,乐佚游,乐宴乐,损矣。大庭广众之下您注意身份”

听她又开始用老师的语气讲这些就头疼烦躁,偏偏就是这种时候自己又奈何不了。

“小殿下要不今天就算了,国子监那边不好得罪呀,玩狠了也不好跟皇上交代,老奴最近新得了几种折磨人的法子等过了这几日您想怎么玩都行”

王公公低头在他耳边劝了几句本来阴沉的脸听到后面时才满意得点点头盯着江渺看了几眼才转头走。

几个人牵着那只半人高硕大体积的狗江渺看着心里一阵发寒,那是古鬃犬自己在书上见过性格凶猛可跟野兽相提并论,才十多岁的孩子竟会残忍到用这种东西折磨人。

江渺走近笼里的人才一天没见他又明显虚弱很多,衣服被恶犬的牙齿撕成一片片身上倒是没有大的伤口只有刮的血痕前两日的痕迹也淡了许多,只是受到这么大的惊吓换了一个心智成熟的大人都受不了。

江渺前思后想把已经半晕的人抱回了自己屋子,换上干净的衣服把伤口上了些药,结果到了晚上又开始发起高烧迟迟不退,怕把人烧傻又喂了颗药。

商策迷迷糊糊之中感觉有人给他擦拭伤口,接着又有一股凉丝丝的风吹过了伤口带些麻麻的痒意,这床好香好软他有些不习惯地翻了翻又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感觉身上又冷又热头重脚轻,这感觉很熟悉他经常发烧熬一熬就过去了,难受得吐出了一口热气眼睛也睁不开,就这样不清不楚不知挨了多久一双凉凉的手摸着一把他的额头又迅速摸了摸脸。

他睁不开眼只能听到那人嘴里嘀咕着什么走来走去最后给他额头放上了湿漉漉的东西,然后又喂了一颗药终于慢慢舒服一些最后沉沉睡去。

这一夜捣腾得江渺精疲力尽日上三竿才缓缓醒来一睁眼就往旁边看去,床上被子整整齐齐桌上的熏香已经燃尽香灰安安静静躺在炉内外面鸟鸣声清脆悦耳屋里连半个人的影子都看不到,若不是身上搭了件衣服她真要怀疑昨天做了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