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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策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虽然早就知道是她,可当亲耳听见她承认,还是会觉得不敢相信,怕只是一场梦,一个幻觉,但即使是梦也不敢轻易打碎。

“你的声音,语气,习惯,我日思夜想了这么多年,即使是看不见脸,又怎么会忘记。”他诚实地回答。

……

江渺听见他这么说沉默了片刻:“那你为什么不早些戳穿我?还看我演这么久。”

商策半晌才张口嘴“因为你不想见我……”然后才慢慢转过身,飘忽不定的眼神此时才终于敢落到她的身上和脸上。怕惊扰到了人,也不敢沉沉地压下去,只是缓缓像雪一样落在她的一片衣袖。

“老师这次回来准备什么时候走?可不可以多留一会让我看看你?我好想你。”他没有问江渺当年的问题,甚至没有问为什么。

江渺眼神复杂对上了他小心翼翼的神色,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没关系,我知道自己不讨人喜欢,你不要我也很正常,如果要走可不可以告诉我一声,我去送你。”他在江渺的沉默里又后退了一步。

“暂时还没决定好,你不忙吗?还有空跟我在外面瞎晃浪费时间。”

商策的眼神顿时亮了起来,江渺觉得他现在特别像一只小狗,一句“我跟你回皇宫看看吧。”就冒了出来。

商策愣住了,不可置信看着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江渺说完那句话后本来有些后悔,看他这副样子又觉得有些好笑,在高位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在她面前的反差萌格外能让人心软,于是脑子一热把手放在了他头上摸了摸。

商策终于走近了两步,江渺心没来由地慌了一下,就见他俯身轻轻把头搁在了她的肩头,是一个依赖又不冒犯的姿势。

江渺准备后退的脚停住了,随即感受到接触的那一片的衣服上有一股湿热慢慢浸透了她的衣衫。

是商策在哭。

她动也不敢动,眼泪从眼里流出来后明明是冰凉的,但是此时她感觉像有什么灼热的东西烫伤了自己,顺着血液涌进了四肢百骸。

江渺不知该作何反应,五年后重逢,不敢触碰,只敢靠在她肩头无声流泪的人。她此时终于感受到了一些商策那些难以言说沉甸甸的东西,彻底推翻了她曾经自以为做出来的结论,凭着本来轻拍着那人的后背。

“我陪你回去看看吧。”江渺又重复了一遍,这次是慎重思考过后的心甘情愿。

商策只闻着近在咫尺的人熟悉的馨香,就觉得有些受不了。重逢的激动,狂喜和这五年的空缺顺着一些熟悉的念头涌了上来,他闭了闭眼,这次是更加有耐心的等待和追逐。

皇宫还是一如以往,华丽得像个巨大的鸟笼,但这次她的心情不知为何格外放松。

没想到时隔五年后自己会再一次走进邵言殿。

院子里面一花一草的摆放都跟自己走时没有任何区别,看着也十分干净,倒也不像没有人住的样子,她重新坐到秋千上,脚下轻点便随风摆动起来。

有个人端着衣物从外面走了进来,见门打开着大惊,从门缝里一眼就见到了在秋千上面的江渺,吓得东西掉了一地。

江渺听见外面的响动起身问:“谁在那里?”见没人回答走近,随手打开门,看见傻傻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满脸震惊的流云。

五年没见她长得更为漂亮了些,“怎么了,看见我吓傻了?”

流云红红的眼睛眨了两下,“娘娘,你是变成鬼回来看我们吗?”

江渺失笑,但是看她的样子也不忍心再逗了,拿起她的手“你看清楚了,我是活人,我没死。”

流云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感觉握着她的手温热又柔软,眼泪啪嗒一下就流了出来,一把抱住江渺:“你去哪里了啊,我们都以为你死了,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江渺也任由她抱着,等身上的人哭个够。流云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松开手擦了擦眼泪,抽抽嗒嗒地说“娘娘好。”

江渺笑着说:“现在才想起来规矩,为什么要叫娘娘?”

流云捡起地上的衣服,江渺看了看就知道是商策的,想着商策的衣服怎么会送到她这里来。

邵言殿以前就一直都只有她们两个,江渺是现代人自然不喜欢那么多繁琐的规矩,流云又是被规规矩矩训练出来的,但抵不过江渺的要求,于是两个人之间又像朋友,又像主仆。

流云把她拉着进去:“娘娘与陛下成婚世人皆知,虽然没有册封仪式,但陛下的口谕和圣旨都已经昭告天下了。”

江渺自然知道那场荒唐的成婚,但成婚那夜她就已经‘身死’,这皇后的名头怎么这么多年还是在她头上。

“那陛下的衣服为什么要送到我们邵言殿?”

江渺见她有条不紊地整理着,房间里面还有沉香的余味,所有东西一应俱全,她甚至还在窗边的榻上看到几本还没有读完反扣着的书,以及……一封奏折?心里慢慢形成了一个荒唐的念头。

果然流云马上就开口证实了这个念头,“陛下他平日里大部分时间都是住在这里,娘娘你怎么没有早些回来,陛下他这些年过得实在是……”她的话没有说完,似乎不知道怎么形容。

“实在是怎么了?”江渺眼神一动,追问。

“太苦了。”流云想了想才回答,“有时我看着陛下都觉得他不像是一个活人。你看,邵言殿冷冷清清一个人伺候的人都没有,只有我被允许在陛下上朝,或者不在的时候定时进来打扫,还不能动你以前留下来的东西。”

“因为我是你的侍女,他不愿意让别人进来,而且陛下身体不好,不听太医的话,好几次都死里逃生也不当回事……”

流云絮絮叨叨说着,江渺从她嘴里窥见到了一丝她不在时商策的生活。

一个人住在她住过的房子里面,把自己封闭在回忆里面,不想走出去过新的生活,一个人忍受生病的折磨,放弃各种治愈的可能,沉重又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