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声音？”
老人转身看向出声的地方，同时狐疑的看向姚小慧。
“可能是老鼠吧。”姚小慧讪笑，准是林悦这小贱人故意的。
“老鼠哪能发出这么大的动静，我过去看看。”
“哎，顾婶子，真的是老鼠，咱不是还要出去找悦悦吗，再晚天可就黑了！”
老人有些迟疑，可心里隐隐的不安让她扒拉开拦在身前的姚小慧，利索的打开杂物门。
林悦正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旁边还有一大块暗色的血渍。
老人瞬间气得破口大骂，“这就是你说的悦悦还没回家？姚小慧，你竟敢把我外孙女打成这样？！”
正赶上做饭的点，一层楼的人都在楼道里做饭，一听这声音立马就有人凑过来看热闹。
“哎哟，这是头被打破了吧，流这么多血！”
铜锣般的大嗓门吸引了不少好事者，全都乌泱泱的挤了进来，看清屋内的一幕，都不禁变了脸色。
虽说林悦平素看着是不懂事了些，但也不至于打得这么狠吧？
更何况姚小慧一直都是和和气气的，在外人面前更是对林悦好得没话说，一点都看不出是会对继女下毒手的人。
“看不出来啊，姚小慧名声这么好竟然也偷偷虐待继女。”
本就狭窄的屋子里挤进这么多人，又被人下了脸面，姚小慧脸色有些绷不住，恶毒的撇了林悦一眼，这贱蹄子怎么不跟她妈一样短命，净给她找事。
林悦注意到她的眼神，心里半天不带慌的，人越多越好，正好揭穿姚小慧的真面目。
姚小慧急忙道:“顾婶子，你这不是冤枉我吗，悦悦这伤可不是我弄的，是她自己不小心撞到的。”
老人没理姚小慧，蹲下身摸了摸林悦的头，心疼的声音都在发颤，“悦悦咱走，咱不在这吃人的地方待了，跟外婆回家啊。”
说着就将林悦扶起来。
姚小慧急忙拦住，就这么让她把林悦带走，唾沫星子还不得淹了她？
赔笑道:“顾婶子，误会误会，我怎么可能打悦悦，今儿悦悦一回来就伤成这样了。”
“悦悦你赶紧解释解释，是不是这样？”
姚小慧还真不怎么慌，毕竟在她眼里，除了林悦母亲遗物的事以外，林悦一直是个让她捏圆搓瘪的软柿子。
但这次注定要让姚小慧失望了，林悦不是原主，她从来都不是忍气吞声的主。
“外婆，您救救我，我不想被后妈和弟弟打死！”林悦佯装惊恐的样子往老人怀中躲。
她嗓音微弱，恰好能让周围所有人都能听清。
“我就说姚小慧那面相一看就不是好人，亏你们还一个劲的说我是对她有偏见，听听，你们都听听，孩子怎么说的，姚小慧要打死她，这安的什么心啊！”一个素日就看不惯姚小慧的婶子开了口。
姚小慧显然没料到林悦敢这么说，脑子一懵，刚想发火周围人异样的眼神就让她猛地反应过来，哪怕林悦的伤是她打的她也不能认，认了她就别想做人了。
硬生生挤出两滴眼泪，“悦悦，你不能因为我不给你零花钱你就这么冤枉我，你这是在剜我的心啊！”
零花钱？
林悦心想说得好，她正好洗刷原主身上的脏水，“后妈，我怎么可能找你要钱，你一次次的逼着我去舅舅家要钱，这次舅舅不给了，你居然还想要我母亲留下的遗产，我不从你就打我，要不是外婆来了，我恐怕就被你们打……”
“你胡说八道什么？！”姚小慧拔高声音，“林悦，一口唾沫一口钉，话可是不能乱说的！”
之前表过态的大婶见状冷笑，“呵，姚小慧，吓唬孩子做什么，我就说你家奢侈，隔三差五的吃肉，有几次我还撞见你儿子下馆子呢，我还寻思老林的工资够不够你们娘两造，原来都是逼着继女去舅舅家打秋风啊，这种原配死了还占原配娘家便宜的不要脸事，没想到还真有人干得出来啊！”
林悦闻言暗暗叫好，真是神助攻。
“你！”
姚小慧气得鼻子都歪了，刚想解释就被老人的惊呼声打断:
“悦悦！”
感受到老人急促的心跳，闭上眼的林悦心里有些愧疚，但她也差不多快到极限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道:“怎么还在流血，这得赶紧送医院吧？”
“对对对，送医院。”
姚小慧急了，使着眼色让一旁不吭声的儿子拦住门，哎哟道:“顾婶子，悦悦又没什么大事，大不了请个大夫来给她包扎就好了，送医院做什么？”
老人冷下脸，“你这是什么意思？姚小慧我警告你，悦悦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让你们全家吃不了兜着走！”
姚小慧强笑一声，“您误会了，我这不是担心悦悦的名声吗？她正是谈婚论嫁的年纪，要是传出什么风言风语的，可就不好了。”
女儿都死了多少年了，手还伸那么长来掺和她们家的事干嘛，真是个老不死的。
“姚小慧，你指使悦悦去跟向东要钱的事我迟早跟你算账，现在给我起开，你再敢拦着，我可就去叫你们副厂长了！”
听到副厂长三个字，姚小慧脸皮痉挛一下，旋即服了软，“顾婶子您这是说什么话，悦悦这样说是故意跟我使气呢，您怎么能当真呢？”
老人没再言语，但饱含怒气的面容也足以说明她根本没信姚小慧的说辞。
围观的人面色各异，在场的家里人都是在服装厂上班的，全都知根知底，谁不知道林向东平时得副厂长赏识，一路从普通车间小工升为了干事，连分的房子朝向都比其他人要好。
往常大家都只是羡慕林向东命好，如今听老人这么一说，林向东可不是什么命好，只不过是沾了早死原配娘家的光。
而且林悦刚刚说的话他们也都听见了，虽不知到底是真是假，但林悦的伤八九不离十就是姚小慧跟她儿子动的手。
占了原配便宜还不对原配的孩子好，也太过了！
察觉到这些目光，姚小慧险些被憋到内伤，但面对老人的威胁，她也只能挤出笑脸，招呼儿子让开。
这老不死的，竟然敢拿副厂长来威胁她，还有该死的林悦，反了天了，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乱说，还有林悦母亲遗物的事，不能再拖了，她得赶紧想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