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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试试。”季糖糖站起身来,撕下衣摆将程温棋绑在自己身上,踏上窗边,一跃而下。

迷离的视线看着夙晋在熊熊大火中凝望着自己,程温棋无力的摆了摆手。

再见了。

或许再也不见。

看到程温棋的举动,夙晋缓缓地点头,转身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愿我们两人皆可安康。

楼下的人已经再次架起了弓箭,季糖糖脚步轻盈宛若鬼魅般,飘飘然的落在弓箭手的身后,反手拿着短刃直接划断了对方的喉咙。

抬眸间,寒意已经席卷而下,握住迎面而来的箭羽狠狠地插进了身旁人的心脏。

一记冲拳对上手拿白刃冲击而来的侍卫,冲击的速度加上季糖糖的力度,使他的小腹深深地凹陷下去。

季糖糖顺势右脚抬起,瞬间弹踢在他的下颌,脚步在墙上借力带着程温棋在空中旋转一周,后脚直接落在了对方头顶。

只有低低的一声闷哼,侍卫已经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巷子的空间太小了,弓箭根本拉不开,一队侍从相互推挤着也施展不开手脚。

季糖糖擅长近身格斗。

几乎是流水般的顺畅,不一会儿的功夫,身边已经倒下了一圈人。

边打边退季糖糖没有丝毫的恋战,翻手抽出一把长刀,打翻冲上来的几个人,季糖糖转身飞快的朝巷子口的方向跑去。

她把商滍之安排在那里看着提前找好的马匹,只需要等着她出来。

侧头躲过被投掷而来的长刀,刀刃割断了微风吹起的发丝。

发丝飘然落地的瞬间,三枚柳叶暗器已经出现在了季糖糖的指尖。

手中的暗器飞掠而出,在渐亮的微光下留下森冷的寒意,有些人终究见不到即将出来的太阳。

“陆谨之!”季糖糖低喝一声,“上马,赶紧走!”

商滍之摸索着翻身上马,还没有坐稳手里的缰绳就被人从手里抽走。

把缰绳缠绕在手腕上,季糖糖翻身上马,用力一夹马腹,马蹄声匆匆响起。

身后的人骑马追了上来。

在空旷的街道,马蹄声如雷声响起,整个街道都在颤动。

程温棋挣扎着,握紧季糖糖的衣角,整个人贴在她的后脊。

回头看了一眼,季糖糖使劲夹着马腹,速度越来越快。

狠狠咬牙,收起长刀,季糖糖拿出弓箭,手臂用力将程温棋换到了前面,转身拉满了弓箭。

挽弓如同满月,三支箭羽搭在弦上,季糖糖毫无犹豫,直接射了出去,带着满满的杀意攻向了最前面的领头人。

她知道那是他们的将领。

他们的主心骨。

哈迪尔下意识的向左边偏移,左边的箭羽不偏不倚的射进心口,身体僵硬从马上落下。

身后的依拉勒抬了抬手,止住了后面跟来的下属,勒紧缰绳停了下来。

季糖糖没有管身后的变化,夹紧马腹一路飞奔,到了城门口拿手里准备好令牌举了起来,大声喊道:“开城门!”

在昏暗的灯光下,令牌却格外的清楚。

守卫看了一眼令牌,立刻打开城门。

速度没有丝毫降低,在城门堪堪开启的瞬间冲了出去。

依拉勒翻身下马,半蹲在哈迪尔的身旁伸手去摸他脖颈的脉搏。

已经死了。

这可是北狄最勇猛的勇士,仅仅一箭就被射杀了吗?

幽幽的叹息,依拉勒呆愣地看着他身上的箭羽,伸手摸着伤口的位置。

他看清楚了那三支箭射来的位置上。

箭羽呈“品”字形分布,上对眉心,左对心口,右对喉咙,可以说是避无可避。

除非不做躲闪。

可是面对这般来势汹汹的箭羽,又有几个人能不做躲闪拼一个重伤落地呢?

抬头去看已经没有了人影的街道,依拉勒握紧了拳头。

即使是他,也没有把握能够躲过。

什么人有这般的能力。

清寒州夙家的人吗?

带着两个人来到城郊的破庙,把程温棋放在地上,季糖糖痛苦的活动着肩膀。

肩膀上二三十公分长的上伤口在涓涓不断的冒着鲜血。

停下来之后剧痛不断挑拨着神经,季糖糖按压着伤口,去看一旁试图挣扎起身的程温棋。

“别着急,我没事。”缓缓地摇头,试图让程温棋安心。

但是血淋淋的伤口红的刺眼。

闻到明显的血腥气,商滍之蹙紧眉头,伸手摸到了季糖糖的身旁,“你受伤了?”

他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但是从马蹄声的震耳也知道敌人很多。

将季棠堵在巷子里的人只会更多。

“当然了。”季糖糖靠在柱子上卸下全部的力气,脸色的苍白显得给外虚弱,“几十个杀手,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毫发无损。”

疼痛让她眯起了眼眸,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连气息都在颤动。

商滍之没有出声,他知道季棠说的是实话。

就算季棠的功夫很好,也架不住人多。

程温棋没有多说,将伤药塞进季糖糖的手里,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商滍之拿出了两片阿莫西林。

“消炎的。”低声说着,把矿泉水送到了季糖糖的唇边,又让她转过来给她冲洗伤口。

双氧水在伤口上划过,痛感加倍的在皮肉上蔓延开来,每一个毛孔都像一把刀子钝钝的划拉着。

季糖糖忍不住闷哼一声,“够了,停。”

程温棋停下动作,让季糖糖缓口气,用纱布轻轻擦拭着伤口,准备上药。

“没事吧?”商滍之关心着,“需不需要请郎中?”

如果需要郎中他也能想到办法。

指尖放在腰间的玉哨上,反复的揉捻着。

“我就是郎中。”程温棋包扎着伤口,抬眸看着商滍之有些困惑,“他的眼睛?”

“中毒了。”季糖糖缓过劲来,松下一口气,介绍着:“这是程温棋我……娘子,这是陆谨之我夫君。”

她现在是响应一夫一妻号召的人了。

“啊?”程温棋一脸震惊,对上商滍之目瞪口呆的模样无奈的撇撇唇角。

估摸着是伤口疼的不那么厉害了,季糖糖又开始满口跑火车。

商滍之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她是我救命恩人。”

羞红了耳朵,商滍之听着程温棋的动静。

他可不想刚见面就被视为仇敌,还是断袖之情的仇敌。

季糖糖乖巧地点头,“我是他救命恩人,他的眼睛中毒了,你一会看看?”

绑好绷带,程温棋拍拍手掌,站起身走到商滍之的身旁,转头询问:“有什么感觉吗?”

商滍之摇头,“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刚开始火辣辣的疼。”

“我给他封了穴道。”季糖糖跟着补充了一句。

在程温棋的示意下,季糖糖抬手解开,牵扯到伤口,闷哼了一声。

该死的,真是影响行动。

轻抚着伤口上整齐的绷带,季糖糖低低的叹息。

日子可怎么过呀。

“你开城门的令牌哪里来的?”程温棋解下商滍之眼睛上的丝绸,看向季糖糖。

那个令牌明显不一般。

“在那个房间拿的。”季糖糖心虚的低下头,“就是看到那个令牌不一般才想到了你或许会有危险,准备今晚带你走的。”

她才不认识什么令牌。

回到房间才发现了顺手带出来的东西,还是陆谨之摸了摸才说出了令牌的来历。

夙家的令牌,听起来就是一个危险的东西。

关键是在北狄人手里。

“没想到刚巧赶上?”程温棋缓缓地点头。

这样就说得通了。

季糖糖离开不久又带着马匹回来,还有哪些人的杀心。

“先找个地方落脚,你的毒我能解。”拍着商滍之的肩膀,程温棋语气愉悦的说着。

解毒嘛,小意思。

“但是我们在哪里落脚呢?”

连个身份凭证都没有!

“我可以给二位提供一个去处,或许可以长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