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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里外的山坡上,一袭白衣的刘秀稳坐马上,身子微躬,半趴在马背上,胳膊肘倚在马脖子上,望着两军阵前战在一团的五个人,王疑一人战四卫仍不落下风,刘秀不由得称赞,

“我以前也只是听说,这颖阳王,王疑,行三,掌中一口钩镂古月象鼻子大刀,纵横天下,无人能敌,现在看来,果然名不虚传啊!”

刘秀歪着头瞧着一旁马车里的白灵泽,白灵泽未给出回应,不知是不是刘秀的胳膊肘倚得马脖子疼,马儿低下头吃着嫩绿的小草,给刘秀闪了一下,幸好脚放在马镫里,不然该掉下马来了,

后面的柔甲看刘秀这个滑稽的样子,“噗嗤”笑出声来,用手掩着嘴,白灵泽微侧目光落在柔甲身上,柔甲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马正了正身子,停止嬉笑,

刘秀回头尴尬地笑着,柔甲侧过头,不看刘秀,她怕自己忍不住笑,其他八位面具人无动于衷,

刘秀见没人搭理自己,甚是无趣,又观瞧起阵中详情,

颖阳王王疑不愧是在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人,手中章法丝毫不乱,反观四卫虽人多势众,但处处小心,怕下死手被王疑躲开,伤着自己兄弟,

王疑深知自己的突破点是张进,手中使劲往张进的青龙棍上招呼,对他人只是避其锋芒,五人又打了十五个回合,坐惯了山大王的张进哪经历过这等场面,再加上自己功底不扎实,颓势明显,招架都费力,更别提进攻了,

张进额头上布满豆大的汗珠,咬牙举起青龙棍招架王疑的劈砍,张进未曾披盔贯甲,脸色却是通红,燥热难耐,想来是汗津沾衣,张进就趁着空档扯开衣领,

臧宫也算久经战阵,跟随刘秀参与了南阳的大小战事,看出了张进的异样,却没想到张进脱起衣物来,大声呵斥,

“子义贤弟,这是做甚!快快穿起衣物!”

为时已晚,张进的衣物已经褪至腰间,白皙的皮肤,肌肉尚可,一看就是花架子,胸前刺着四个大字,“不学无术”,上面烙着颖阳大狱的字印,

张进被臧宫一声呵斥,吓得慌了神,嘴中嘟嘟囔囔,

“君翁兄长,我热……”

正在招架王霸、傅俊二人的王疑,耳朵灵动,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手中钩镂古月象鼻子大刀震开王、傅二人,扭项一记力劈华山,携气冠群雄之势,直取张进脖颈,嘴角更是露出一丝奸计得逞的笑容,自己寻死,就别怪我无情了!

张进匆忙举起青龙棍招架,却不知他犯了大忌讳,王疑的刀风和微风,刚才无伤大雅的两股风,此刻被张进炙热的身躯吸引,拼了命的往毛孔里钻,张进顿觉腰眼酸痛,手臂像灌了铅似的沉重,艰难举起青龙棍,

这种状态的张进对于王疑来说与孩童无异,刀与棍一触碰,如摧枯拉朽一般,直入张进肩膀,血沿着刀刃就流了出来,张进左臂全是血,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张进叫出了声,

“啊!”

王疑下压刀刃,却是无法再下半分,这才发现一把大斧死死托住刀刃,王疑瞪了王霸一眼,

臧宫用刀把顶住张进僵硬的身子往右侧了一些,不然王疑这口刀劈的就不是肩膀了,而是脖颈了,

疼痛让张进脑袋清醒了几分,使出浑身的力气,忍着剧痛,手中的青龙棍缓缓抬起王疑的长刀,傅俊也不闲着,镔铁皂缨枪直奔王疑的后背,王疑只得收起压的力气,改压为扳,扳刀头献刀攥,这杆长刀在空中画了个圆,和傅俊的枪战在一处,

压力瞬间减轻,让张进松懈下来,手中的青龙棍垂下来,王霸、臧宫也放松下来,傅俊那边单独应对王疑,很是吃力,王疑意不在此,不与傅俊过多纠缠,又是一刀磕开傅俊的枪,一招回头望月,再次劈向张进,今天,就趁你病要你命!

张进刚放松下来,再想抬起手中这青龙棍,可就难了,肌肉都松懈了,拿什么抬?张进自觉生还无望,闭上双眼,心中懊悔万分,后悔没能听兄长张吉的话,好好学武,

就在刀快落下之时,王霸与臧宫合力招架住王疑的长刀,王霸喝醒放弃的张进,

“子义!快走!”

张进从垂头丧气中惊醒,瞧着为他抵挡王疑的二位兄长,眼中热泪盈眶,小腿肚子一磕马肚子,调转马头,准备离开,

王疑哪能轻易放过这等好机会,

“想走?先问问我手中的刀答应不答应!”

王疑左扇右磕,“给我开!”

臧宫和王霸的兵器被王疑震开,王疑一刀直奔张进而来,傅俊想帮忙,初经战事的他,却也是没了力气,

值此危难之际,马车中的白灵泽可算出声了,

“望舒!”

身后八名面具人中一人禀手躬身领命,

只见此人左手持弓,右手认扣填弦,前把如托定泰山,后把如怀抱婴儿,使劲全身之力弓开如满月,箭出似流星,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迟疑,只出一箭,便放下了手中的弓,

白灵泽接着说道,

“公子,可以了”

刘秀大手一挥,坡下的儿郎高声呐喊,“杀呀!”,八千人马冲向王疑阵营,

那一箭划破空气,正中王疑刀面,巨大的力道让王疑手中长刀偏移了方向,一刀劈空,张进策马逃出,

王疑抬头环视四周,想找出射箭之人,却听得耳边,杀喊声一片,震天动地,王疑心头一紧,

“不好!”,

王疑拢了拢缰绳,小腿使劲一磕,纵马冲出王霸三人的包围,向自己的儿郎跑去,

王疑的副将也听到了响彻天际的动静,立刻吩咐儿郎,

“鸣金收兵!”

新军三声啰响,王疑与人马汇合一处,有序撤回大营。

王霸、傅俊、臧宫见状只好带着襄城下的两千人与那八千人汇合一处,返回山坡,大军都已撤回,刘秀领着这一万人马后撤五里,驻扎在了这隆阳坡后,

刘秀吩咐儿郎,埋锅造饭,铡草喂马,立营门,栽大杆,扯纛旗,点名过卯,发放军情,诸事已毕,

刘秀命人擂鼓升帐,王霸三人搀着张进来到了中军大帐,白灵泽坐在左侧首位,王霸四人依次在右侧落座,刘秀不知道该如何张口,眼睛瞟着已经包扎好的张进,刘秀扯开话题,先不谈张进,

“白姑娘是如何得知王疑在看到我军儿郎尽出,就会罢手”

白灵泽虽表情冷漠,心里却是知道自己来助刘秀的目的,耐心地给刘秀讲解,

“王疑此次攻打襄城,兵分两处,一处为一万五千人马的大营,驻扎在襄城,另一处为五千人马的副营,驻扎在襄城与郏县之间的树林之中,我想马成县令未曾出兵相帮就是因为这五千人,一但马成县令出兵,这五千人就会趁机攻打襄城,

而我之所以能确定王疑会罢手,是因为据我所知,王疑粮草辎重短缺,在没有了颖阳的支持,王疑更是处处制肘,所以只要我一万大军尽出,王疑一定会担心所剩不多的粮草被我军偷袭,选择紧守大营,不出战”

经白灵泽这么一点拨,刘秀豁然开朗,刚想赞叹白灵泽的机智过人,不曾想白灵泽率先发问,

“公子,觉得四位战将今日如何?”

白灵泽一出口就是扎心,刘秀刚才的兴致勃勃现在化作吞吞吐吐,

“尚可吧……”

白灵泽摇了摇头,语重心长,

“公子,四卫战将虽忠勇可嘉,但要助公子冲出颖川,甚至战胜王莽,实乃天人说梦”

白灵泽此言一出,王霸不高兴了,吹胡子瞪眼,王霸心想我等在阵前浴血奋战,你在这指手画脚,刚要站起来,掰扯一二,扭头看着身旁的三位兄弟,低下头,如同认错的孩子一般,王霸也觉理亏,又塌下身子,

刘秀笑呵呵地出来打圆场,

“白姑娘言重了,四卫之中除君翁外,其余三人都是初经战事,况且首战就是颖阳王王疑,难免有些左支右绌之处,倒也无妨”

臧宫禀手答话,一针见血,刺破了兄弟几人仅剩的那点面子,

“我等对不住公子,我四人确实不敌颖阳王王疑,今日能保全性命,实乃四兄弟相互照应,让公子难堪了”

四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腰都塌到底了,傅俊心想,君翁啊君翁,你不说话是不说话,一说话就要了哥几个的老命了,张进一张俊俏的面庞,此时羞得通红,这最垫底的可不就是自己么,

白灵泽见效果已经起到了,就点到为止,

“公子所言倒也不无道理”

刘秀试图打破尴尬的局面,接着询问,

“那依白姑娘所言,我等现在该当如何是好?”

白灵泽并未停顿,仿佛已然成竹在胸,

“公子,今日我等出面,马成县令已然知晓援军到来,襄城县尚不足为虑,我等只需要在侧翼与襄城形成互相守望之势,王疑必不敢轻动,

而且,据我所知,我汉军南线,廷尉王常将军所部已经完成了对昆阳的包围,王疑现在恐怕是一心想驰援昆阳,助他兄长昆阳王王立打破困局,我等只需要在此地牢牢撼住王疑大军,不让其南下昆阳,便已是功成”

如此庞大的信息涌入刘秀的脑海,刘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中却是对白灵泽有了些许好奇,

这襄城的军报就在帐中,她知道不奇怪,可这昆阳的军报,刘秀都不曾得知,她又是如何得知的呢?刘秀心中甚是疑惑,

“那就依白姑娘所言,我军就在此地牢牢撼住王疑大军,阻止其南下昆阳,四卫也好在此期间多多熟悉战阵之事,互相磨合磨合”

刘秀从蒲团上起身,送别众人,顺便宽慰安抚四卫,

“今日刚刚大战一场,几位早日歇息吧,子义好好养伤,他日我还要仰仗你为我冲锋陷阵呢!”

四卫站起身形,拜别刘秀,退出大帐,

刘秀回身见白灵泽没有退下的意思,只好相问,

“白姑娘可是有话要说?”

白灵泽等所有人都退下后,

“公子若想成就大事,光有四卫可不行,还需要冯异,冯公孙那样的东风”,白灵泽刻意在冯异,冯公孙五个字上重重停顿,

这五个字同往重重地敲击在刘秀的心里,并不是冯异如何如何,而是从白灵泽嘴里听到这五个字,

刘秀确信当日冯异来到王家时,只有王羽老爷子和自己在场,难道是王家下人嚼的舌根?不能啊,这要让王羽老爷子知道了,那不得处死啊,刘秀心中此刻是疑云重重,眼前的白灵泽他是越来越看不清了,总感觉她知道的太多太多了,

就在刘秀惊讶之余,白灵泽注意到刘秀落在自己身上那异样的目光,轻轻咳了一声,

刘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朝着白灵泽禀手,

“我刚才失态了,还请白姑娘见谅!”

白灵泽并未回应刘秀,刘秀试图旁敲侧击,来解答自己心中的疑云,

“白姑娘当真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啊!”

白灵泽察觉出刘秀这话背后的含义,也不予理睬,从蒲团上起身,对着刘秀行万福礼,随后步步生莲,退出大帐,

空落落的大帐,独留刘秀一人站在原地,刘秀望着白灵泽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不确定和忌惮,人往往会对自己未知的事物流露出恐惧,因为未知,就代表着不详!

三日后,

吃过早战饭后,刘秀命人擂鼓升帐,众将云集大帐,白灵泽款款落座,刘秀端居主位,一袭白衣,与白灵泽的白袍看起来竟有些般配,张进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幸好那日王霸、臧宫拦的及时,不然现在就该是独臂了,

刘秀等众人依次落座,这才开始讲话,刘秀虽为公子,却不端架子,与人和气,

“前几日我与白姑娘商讨,觉得我汉营中还需一位得力臂助,今日我欲登门拜访,诸位谁愿与我一同前往啊”

张进自从来到刘秀麾下,一事无成,心想这请个人有什么难的,我来!想到这,张进起身,来到堂下,单腿打仟儿,抱拳禀手,

“末将愿往!”

王霸、傅俊、臧宫心里跟明镜似的,哥几个相处久了,谁什么脾气都摸透了,知道这张进为进汉营与兄长决裂,求功心切,也就不与张进争抢,

刘秀见只有张进一人,心中打鼓,虽不知道张吉现在如何,但白灵泽不像是个只说空话的人,正在犹豫之际,张进以为刘秀是担心自己的伤势,拍着自己的肩膀,

“公子,无需担忧,张进一定会保护好公子!”

刘秀只好作罢,

“那就让子义与我一同前往”

领命的张进十分高兴,像是得到了刘秀的认可,声音都有些激动,

“谢公子!”

起身就和三位兄长对视一眼,眼中尽是欣喜,王霸、傅俊、臧宫三人也替张进高兴,只有刘秀心中五味杂陈,不经意瞟了一眼左侧的白灵泽,

白灵泽依旧如往日那般冷漠无情,冷若冰霜,就仿佛所有的事情都跟她没关系一样,

刘秀与张进各自回去收拾好行囊,两个人两匹马出了汉营的后门,直奔父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