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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秀刚跑到马跟前,七八根齐眉棍就插了过来,将刘秀手脚插住,从地上挑起,众人蜂拥而上,按住刘秀肩膀,压住其手脚,捆绑起来,刘秀挣扎不过,只能被抓,两人将刘秀从地上揪起来,面向李保,

李保慢慢悠悠走上前来,一个大耳刮子抡圆打在刘秀脸上,刘秀顿时眼冒金星,鼻血流出,

“你不是能跑吗!跑啊!”

李保抓住刘秀的下巴,左右查看一番,确认是刘秀后,吩咐着衙役,

“将此人押到府衙之中,我要亲自交给我姐夫验明正身!”

其实还用什么验明正身,李保心中所想不过是当着冯异的面,落冯异的面子,此人是冯异的贵客,那冯异自然脱不了干系,

衙役们无奈,只能听凭李保驱使,谁让人有个好姐夫呢,押着刘秀跟在李保的身后就进了府衙大门。

咱就是说,在此等关键时刻,我们的好护卫,张进张子义上哪去了,

张进按年龄来说,比刘秀还小个五六岁,张进一头扎进人群之中,炎炎夏日,本来就热,再加上人挤人,张进立时受不了了,燥热难安,张进心想我又不是通缉犯,我戴面巾干嘛,索性就摘了面巾,扔到一旁,

刚要逮个面善的姑娘问路,你看这张进啊,毕竟是少年气,问个路还得挑姑娘问,那姑娘见张进奔着她走过来,顿时娇羞难耐,手捂娇容,脸都红到脖子根了,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张进瞧,张进刚要问话,见女子做此态,以为自己脸上有啥呢,就没好意思问,又转到一边去了,那姑娘顿时一脸失望,悻悻离去,边走还不忘回头再偷看张进两眼,

您就说这张进长得,得有多俊啊,放到现在也是个小鲜肉,令无数女子疯狂迷恋,

张进这边又寻找下一个目标,哦,不对,是下一个面善的姑娘,这张进确实不好色,但你说人有点脸上的资本,哪能不挥霍呢,怪不得他哥张吉能骂他不争气,容颜易逝,光有脸上的资本,那可不是长久之计,

张进七晃八晃,可算是找到了一群面善的姐姐们,张进抬头一看,楼阁上三个大字,清风楼,楼阁、门口全是面善的姐姐们,挥动手中的汗巾,向往来的人群招手,门口眼尖的几位姐姐,瞧见了张进这块雏玉,一时间就围了上来,使劲在张进身上揩油,看的出来姐姐们是真开心,一个个笑得合不拢嘴,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请注意,这可不是那种营业式的笑容,那完全是一种狂热与迷恋,不断地卖弄自己的身姿,抖动自己的衣襟,芳香四溢,

这下轮到张进脸红了,张进哪经历过这场面,虽说是郡守的弟弟,可张家门风甚是严格,不然也不会成为一郡之守,大汉朝为官,品德也是需要考究的,张吉就曾严厉警告张进的狐朋狗友,若有谁敢带张进去寻花问柳,定斩不饶,以至于没人敢带张进去章台一览,

张进唰的一下脸就红了,那脸红的赛猴屁股,跟保熟的瓜瓤一个色,手中胡乱地推搡着这群热情似火的姐姐们,踮起脚尖使劲呼吸着头顶上新鲜的空气,不少姐姐成功摸到张进那纯属花架子的腱子肉,开心的尖叫起来,笑得是花枝乱颤,外围那些恪守三从四德的大家闺秀站在边上,气得直跺脚,直呼,

“如此好看的郎君,倒是便宜这些贱人了!”

身旁的丫鬟急忙提醒着自家小姐,自己却时不时偷看两眼,

“小姐,噤声,莫让家主听见了”

抢夺战利品的姐姐们,争红了眼,你推我搡,这个撕那个嘴,那个扯这个头发,乱做一团,张进趁乱趴在地上,想从这些姐姐们的罗裙之下钻出去,

不知道哪个推搡没瞧见,一胳膊肘怼在领头姐姐的眼睛上,这可酿成了大祸,领头姐姐气得双手插腰,大吼一声,

“都给我退下!”

姐姐们作鸟兽散,一个个衣衫凌乱,妆都花了,头发被抓的不成样子,瞪着眼睛,不服气的样子,人群散开,独留张进一个人尴尬地趴在地上,

清风楼的姐姐们,看到张进这个样子,笑出了声,

领头的姐姐还在气头上,无缘无故挨了一肘,大声呵斥,

“笑什么笑!都不许笑了!”,顿时鸦雀无声,这些章台女子得罪了领头,可没好果子吃,

领头的姐姐,瞅着趴在地上的张进,

“哪里来的混小子,占了便宜不成,还敢打人!”

张进一脸懵逼,这我都能摊上事了,张进还没言语,领头的姐姐拍了拍手,身后拥出十多个打手,

“来啊!给我扭送官府!”

打手一拥而上,将张进按倒在地,那白嫩的小脸就被按在地上蹭,张进一身的力气愣是挣扎不过十几个小厮,一棍敲在后脑勺处,张进当场晕了过去,小厮们抬起张进跟在领头的姐姐身后向着府衙走去。

李保自以为抓到冯异的把柄,头都快仰到天上去了,趾高气昂的,就差拿鼻孔看人了,李保一脚踹开正堂的大门,

屋内六人齐刷刷地看向门口,五位县令一脸震惊,冯异则是镇定自若,苗萌最是尴尬,他地盘上敢踹他府衙的门,苗萌在震惊之余,在心中暗骂,哪个挨千杀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很不巧,苗萌在看清来人是自己的小舅子,李保时,脸色变得铁青,其余四位县令则是一副看戏的样子,甚至有人交头接耳,对苗萌指指点点,冯异盯着李保,他只觉得事有蹊跷,

苗萌从蒲团上起身,先是向冯异和四位县令致歉,然后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李保身侧,大手扬起,就要给李保点教训,李保先声夺人,

“冯异!你可认识此人!”,李保向左侧迈步让出空档,让身后的衙役押着刘秀进来,

苗萌朝着冯异一脸讪笑,躬身赔着不是,眼睛却是向被衙役押进来的刘秀瞧去,

“冯郡掾,您别生气,这小子……”,话说到一半,苗萌仔细端详,认出了此人,与其他四位县令齐声喊出,

“刘秀!”

冯异也认出是刘秀了,眉头微挑,

四位县令先是诧异地望向李保,心中大概齐想的都是,这李保是怎么抓住刘秀的,然后四人纷纷从蒲团上起身,来到苗萌身前给苗萌道喜,

“恭喜苗县令,贺喜苗县令,为我大新除了一害啊!”,脸上嬉皮笑脸,眼睛却是瞟向刘秀,似在验明正身,

李保这会觉得虚情假意真令人厌恶,翻了个白眼,一把推开这四个人,好让冯异看个清楚,四位县令装作哭诉的样子向苗萌指摘李保的不是,苗萌被四个人围着,脑袋都快炸了,正想规劝李保,李保见冯异无动于衷,再次质问,

“冯异!我且问你!到底认不认识此人!”

苗萌心想,你这傻小子,不废话么,我都认识,何况冯郡掾,脚下却不见动静,五位县令齐刷刷看向主位的冯异,事到如今,李保连问两次,还点名问冯异,脑子再笨的人都觉得有问题了,

眼看李保咄咄逼人,冯异不能不表态了,冯异沉声,

“认识!又如何?”

李保得意地笑起来,

“我听衙役说,这反贼刘秀是你的贵客!”

苗萌五人看向冯异的眼神产生了些微的变化,

冯异听到这才明白,原来衙役说的前来拜会自己的人,就是刘秀!

“他是刘公子不错,是我的贵客也不错!那又如何!”,冯异不卑不亢,大方承认,

李保心想,到这会了,还给我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刘秀是反贼!你把反贼当贵客!你是何居心,是要谋反不成?”

冯异依旧是处变不惊,

“我的贵客是反贼,我就一定是反贼么!况且刘公子与王莽谁是反贼,还不一定呢!”

冯异此言一出,李保像是好不容易抓到冯异的痛脚,开心的像个孩子,苗萌五位县令低下头思考着什么,李保回头想向姐夫炫耀自己的功绩,却看见低头沉思的姐夫,李保那叫一个气啊,却又拿冯异没办法,李保眼珠滴溜一转,计上心头,不再理会冯异,回身朝着姐夫和四位县令禀手躬身,

“请问,五位大人!这反贼刘秀该当如何处置啊!”

苗萌见李保询问自己,李保想要的答案脱口而出,

“那当然是立斩不饶!”

李保一脸奸笑,

刘秀此刻也是清醒过来,李保刚才那一巴掌力道真够大的,一个大耳刮子把刘秀扇晕了过去,刘秀抬起下巴,迷迷糊糊扫视在场一周,看到了自己熟悉的身影,也听清了苗萌那句立斩不饶,刘秀慌了神,急忙向冯异求救,

“冯义士!”

这一声冯义士,冯异周身一抖,梦回颖阳王家,当时冯异的处境又与今日的刘秀有何不同,那日刘秀力排众议,请求王羽老爷子放自己一条生路,如今也到了自己还命的时候了,

冯异望向刘秀,眼中尽是愧疚,冯异招呼着五位县令,

“各位大人,还请入座,听冯某一言!”

苗萌五人在站在原地愣了愣神,相互看了一眼,苗萌先迈出步子,五人来到蒲团上坐下,苗萌也想听听冯异想说什么,李保则是一脸奸计得逞的样子,站在刘秀身侧,心中暗喜,我倒要听听你能说出什么花来,让诸位大人放过刘秀!

冯异待苗萌等人落座,自己从蒲团上起身,挨个朝五个人禀手躬身,五人挨个直起身子,回之以礼,两只眼睛发懵,不明白冯异这是要干嘛,

冯异来到刘秀身侧,看着刘秀脸上红彤彤的手掌印,心中属实不忍,这才娓娓道来,

“五位大人有所不知,本月初,我家中母亲病重,颖阳城的王羽老爷子,给我送来许多上好的补品,美其名曰,探望我母亲,实则是想拉拢我加入他们,不过被我拒绝了”,

冯异稍顿了顿,苗萌等人心中惊讶,不曾想还有这等事情,王羽老爷子,他们也是略有耳闻,是个狠角色,听说颖阳一夜之间,曾经反对过王家的人,都死了,苗萌想到这背后一股凉意,不禁替冯异担忧起来,

冯异接着说,

“在我拒绝王羽老爷子以后,王羽老爷子当场就要杀了我”,

苗萌等人惊呼一声,都觉得王羽真是狠辣,

冯异充满感激地看向刘秀,

“我的表兄冯孝当时也劝我归顺王羽老爷子,可我宁死不从,在此危难时刻,是刘公子挺身而出,力劝王羽老爷子,放我一条生路,并声称自己愿意承担一切后果”,苗萌等人亦看向刘秀,投来了赞许的目光,

“诸位大人,且说,今日我冯异若是斩了刘公子,是否为不义之人!”,苗萌几人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冯异遣开押着刘秀的衙役,将刘秀松绑,李保一旁看着干着急,上前阻拦吧,冯异瞪了他一眼,不阻拦吧,自己一番操作前功尽弃,可姐夫他们似乎是默许了,给李保急得直上火,

冯异接着说,

“就在我平安离开王家时,刘公子托我表兄,给我塞了一袋银两,说是给我母亲看病用的,我且问诸位大人,我今日若斩了刘公子,是否为不仁之人!”,

苗萌几人惭愧地低下头,相比于刘秀,他们几人宛如萤火之光,刘秀是真仁义,真慈悲,

“我冯异,自认为不是什么名士高贤,但仍懂得受人活命之恩,当以身相报!今日,我冯异愿以自身性命抵刘公子一命!还望诸位大人成全!”

说罢,冯异单膝跪地,朝着苗萌几人再次禀手躬身,

松绑的刘秀听到冯异这么说,心中钦佩不已,顾不得擦拭鼻血,上前一步与冯异同列,也朝着苗萌等人禀手,眼中热泪盈眶,

“诸位大人,我刘秀早就听说你们几位都是深明大义之人,是断不会让冯郡掾这般的仁义之士白白送了性命的”

苗萌几人被迫点头,苗萌心想,我们要是不点头,岂不枉费了你这句深明大义,

李保站在一旁看着惺惺作态的刘秀,气得牙痒痒,特别是看到自己的姐夫还点头,李保的脑袋都快成火车头了,冒烟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