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拉汀瞥见少年的小动作,又瞧了瞧司徒蒙受伤的右腿,再结合某位杀手的牛脾气,他不需多问,已然猜到个八九不离十。
心里觉得好笑。
面上神色不改。
萨拉汀向来不屑落井下石,即便司徒蒙和自己是死对头,他也不会拿人家骨折的腿寻开心。
眼看司徒蒙不答话,东方鹤愈发感到奇怪,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他偏眸去问司徒少央,“你三叔的腿怎么了?”
少年一贯的沉默寡言,听到首领问话,这才缓缓抬起双眸,日光照耀中的肤色略显苍白,淡淡道:“骨折。”
他的声音很轻,仿佛一缕微风便可吹的无影无踪。
此时无声胜有声。
东方鹤正用一种冷酷且平静的眼神注视着他。
……该说什么好?
萨拉汀熟练的微笑。
其实吧,这孩子愿意说话,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他刚来贤者轮回那会,便对这位天赋奇佳的少年十分欣赏,甚至打算把独门武学传给司徒少央。
说白了,想收少年为徒。
司徒蒙当然不同意。
还以此为由,三天两头的找萨拉汀决斗,非要分出个高低不可。
他们叔侄俩关系一般,表面上是自家亲戚,实则连普通朋友都不如。
虽然司徒少央没有朋友。
知晓司徒蒙干涉无果,萨拉汀便光明正大的给少年洗脑,拉着他在天台风吹日晒,从小学三年级运动会carry全场说到了痛失竞技场,整整一个下午,讲得口干舌燥。
少年也很给面子,耐心的依次回复他:“嗯”
“嗯”
“嗯”
“……”
当天夜里,萨拉汀做噩梦了。
东方鹤曾是个执着的男人,遇见司徒蒙叔侄俩后,执着的心渐渐冷却,他学会了放弃。
这位首领按揉着太阳穴,转身边走边叹气,唉,冷静,冷静,千万要忍住,书上说过,成功人士不能自断臂膀……
几人走进大厅。
厅内空调吹动凉风习习,闷热感烟消云散。
东海岸码头的管辖权是到手了,可众多堂口如何分配,安排哪些人代行管理,还有待商议。
司徒蒙热爱工作,就像海绵宝宝迷恋做蟹黄堡,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守在工作岗位,只要嘴巴没事,他能说话,便不会缺席这场讨论。
于是,意料之中的,话不过七句,司徒蒙又和萨拉汀掐了起来,两人颇有要把总部炸成废墟的架势。
东方鹤顿感气血不畅。
司徒少央依旧无言,只冷冰冰的扫了两人一眼,随即移坐到沙发边角,双臂抱胸往后靠了靠,开始新一轮的闭目养神。
东方鹤眼瞅着自己的左膀和右臂原地返祖,额角青筋直跳,想骂,三千字的演讲稿已酝酿完毕,一时间竟不知该从何骂起。
就,突然好想念渡神……
“首、首领,希瑞斯学院来人了。”青年进来通报,一看这岁月静好的祥和画面,当场整个傻眼,话都有点说不利索。
东方鹤眉心一拧,“可有说是来做什么的?”
刚因擂台赛结下梁子,这会派人过来,只怕来者不善啊……
司徒少央淡漠睁眼,微微瞥向来人,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沉默不语。
那俩死对头虽闹腾,但知分寸,关键时刻也停了争执,一致对外。
司徒蒙冷哼道:“这个时候来,准没好事!”
萨拉汀略一思忖,道:“我看未必,说不定是渡神派来的。”
司徒蒙最讨厌别人同他唱反调,当即火冒三丈,摩拳擦掌的要跟萨拉汀理论一番。
东方鹤一个眼刀甩过去,司徒蒙才算老实,他收回目光,沉着的对青年吩咐道:“请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