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蒙在地上趴了片刻,确认不会有人来扶自己一把,心碎成了渣渣,伸手去摸拐杖,借着支撑物坚强的爬起来。
沈棠枝看着,突然觉得这一幕有点似曾相识。
哦,李静。
联想到某位傻姑娘,沈棠枝轻声的笑了,眼尾向上挑,艳而不俗,带着些张扬的意味。
司徒蒙站稳身体,环视一周却没见到自己的死对头,正奇怪呢,又被这声笑吸引了注意。
脑门疼了一下。
真的,即便沈棠枝笑得花枝招展,完事还给他来一顿冷嘲热讽,司徒蒙也提不起半点脾气。
换作是以前,他站起身,看见有人肆无忌惮的笑,至少得上去踹两脚撒撒火。
医院里那些豪言壮语,说白了就是逞口舌之快随便讲讲,用来泄愤而已。
清欢渡就站在他眼前,真要让他动手报仇,司徒蒙可没这个胆子。
毕竟脑瓜被人家开了瓢,他还是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的。
沈棠枝懒得多费口水,随手指了指司徒少央,歪头,眸中含着笑意,别在耳后的一缕发丝滑落下来,强势道:“他,小爷要了。”
语气不容置喙。
是通知,而不是征询意见。
司徒蒙一怔,原来司徒少央被首领叫过来,要在右花厅见的“老师”,并非萨拉汀。
他睁大了眼睛,眸光诧异。
清欢渡刚到Z州的那天,自己不仅出言挑衅,还跟她打了一架。
司徒少央是他侄子,渡神应该是知道的,可既然知道,怎么还愿意带他走?
司徒蒙睁着双眼睛,有些木讷的站在下方发愣。
沈棠枝不耐烦的皱眉,她可没时间继续在这耗,“怎么,你有意见?”
“没意见。”司徒蒙十分正经,头摇的像拨浪鼓。
“既是如此,人,小爷就带走了。”沈棠枝起身,掸了掸衣角,偏头,单手负于背后,浅笑道:“东方首领,后会有期。”
东方鹤站起来,颔首,礼貌又透出敬意的说了句,“渡神慢走。”
沈棠枝略微低眸,长卷的睫毛垂了下。
算是回应。
她一边转身,余光瞥了眼边上沉郁的少年,招手,漫不经心道:“我们走。”
司徒少央跟上去。
沈棠枝悠哉的走在前面,脑后的马尾辫摇摇晃晃,步伐轻快。
少年跟在她身后,一改往日习性,没有低头去看地面,而是盯着沈棠枝的背影。
准确来说,是在瞧她晃来晃去的辫子。
深黑的瞳仁没那么冷了。
“等等!”
司徒蒙追赶过来。
沈棠枝停步,吸气,酝酿着扯了扯嘴角,侧身微笑道:“司徒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司徒蒙讪笑道:“渡神,我跟他说两句话,马上就好。”
少年淡漠的瞅他一眼,显然不认为他们之间有话可讲。
傍晚的阳光不算毒辣,照在人身上依旧很热。
沈棠枝一手揣在裤兜里,身形清瘦修长,看着腕表,挑起单侧的眉毛,不冷不淡道:“快点。”
得到允许,司徒蒙拽着侄子的衣袖,把他往远处拉,一举一动刻意回避沈棠枝,直到确信女生听不见他们的对话,这才停下。
神秘兮兮的。
沈棠枝眯了眯眼,轻嗤。
她对叔侄俩的谈话丝毫不感兴趣,只自顾自寻了个阴凉的地方等司徒少央。
另一边,少年眉头蹙着,被司徒蒙扯了半天,总算忍不下去,甩开他的手,后退半步,冰冷的质问道:“你干什么?”
司徒蒙扶着拐杖,望向与他生分的侄子,没立即开口,神色凝重复杂。
良久,叹气,
把一个外表形似香囊的东西递给他。
语调严厉,“带上这个,跟渡神好好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