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亩产40斤是什么概念?

农民的儿子杜思坝感到震撼无比,他在心里默默做了个对比。

首先放弃了和瓜类的对比,因为冬瓜亩产可以达到斤!便是南瓜亩产也有5、6000斤!

然后放弃了和蔬菜的对比,不说亩产多斤的番茄了,连大蒜亩产都有3000斤!

薯类也跳过吧,地球人都知道红薯和土豆亩产高,不怎么打理也有5、6000斤,历史上更是活人无数!

那就对比五谷吧,袁爷爷的杂交水稻亩产可以达到1200公斤,也就是2400斤!

这根本没法比啊,零头都是十倍的差距!

杜康记得产量最低的是什么呢?是芝麻!就是人们口中形容“小”的代名词的芝麻:芝麻绿豆大的事,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九品芝麻官。

就这玩意,亩产也能达到150—200斤啊!

杜康本以为按照水稻亩产2000斤,打个对折再打个对折再打个对折,混个250总不算过分吧。

可是哪里知道账才算到一半而已,还要再对折三次才能算出结果!

这哪里是骨折啊,这简直是直接从颈椎开始折了!

有的看官可能会说:那就种产量高的品种啊,比如土豆随便丢在山旮旯里面都不止40斤!

可是很多物种到了张骞出使西域(公元前139年)才会带回来,还有一部分是郑和下西洋才带回来的。

比如玉米,是哥伦布发现美洲大陆后,在第二次归程(公元1499年)中带到西班牙的,随后才逐渐传到了世界各地。

比如番薯,到1593年才传回来。

当时处于殖民统治之下的菲律宾,殖民者视甘薯为奇货,“禁不令出境”,陈振龙经过精心谋划,“取薯藤绞入汲水绳中”,并在绳面涂抹污泥才带回中国,真是活人无数,功德无量!

凡是带着西、胡、番、洋字的农作物,基本是外来物种。

还有的看官可能会说:那就出海啊,出海找种子啊!

不好意思,一来技术不允许,二来杜康不会,三来公元前2000多年也不清楚这些地方有没有文明。

还有的看官还会说:既然此时地广人稀,多开一些荒不就解决了吗?

是的,这个想法和杜康不谋而合。

无非自己想想办法克服一下困难,多开一些荒,大家累一点苦一点,总是可以想办法解决的。

可是杜康马上发现了问题所在,那就是播种量啊!

拿五谷中杜康最熟悉的大豆来说,亩产量350斤,播种量大概是15到20斤,大概是1:20的产出比。

但如果产出是40斤,那么就是说投入产出比接近1:2,变成了十分之一了!

这要放在投资理财上,年化收益100%,早就是宇宙首富了吧。

但是你要考虑农业的投入不只是种子。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

农民自己还要吃饭,还要养家糊口,还要挥汗如雨啊!

杜康心头一紧,还有最后一线希望,也许现在耕种方式不一样吧。

他咽了一下口水,带着最后一丝期待,不甘心地问道:“举个例子来说吧,大豆如果亩产40斤,播种量大概是多少?”

陶七毫不犹豫地答道:“20斤。”

杜康终于忍不住了,语气有些急躁地问道:“你不会骗我吧?如果播种量是20斤,怎么可能亩产只有40斤?一株大豆上要挂多少豆荚?哪怕只挂一个豆荚至少也是3、4粒豆子啊!这也有7、80斤啊!”

陶七猜到杜康是因为想了解农事,但不知道为什么杜康本来喜气洋洋的脸上,忽然满面愁容,情绪激动。

这本就是众所周知的数据啊。

他虽然是个机灵人,但也是因为敢于直言第一个拿到奖励的人。

所以陶七和石猛一起摇头,然后举起手中的篾条,肯定地说:“主公,你这样算,其实也没问题的,比如一根竹子,能够做成多少篾条,大概心里会有数。但是种田,你不能这么算。”

杜康恢复了平静,脸上不悲不喜,心中五味杂陈。

比如说,村里的壮年的懒汉种田,还没有他们孤儿寡母的收成高,而且差距很大。

但现在说的是平均值啊。

陶七见杜康没有打断自己,继续说道:“就拿大豆来说,我们刚刚种下,就有很多会被飞鸟,老鼠等挖出来吃掉,这一部分就算没了。”

“后面随着豆苗冒芽,还有虫子咬死的,旱死的,不结荚的,等结荚了,鸟兽还要吃掉一部分。”

“当然这只是平均数,如果年景好,也会高上一些,年景不好便会差上一些。”

杜康抬头看了看天,一大群飞鸟正从头顶飞过,叽叽喳喳,聒噪不已。

又低头看了一下简陋的水沟,几只老鼠正肆无忌惮地在吃着里面的残渣。

多么美好的时代啊,一切都是原生态的,人和动物在一片蓝天下共同生活。

五月蚱蜢弹腿叫,六月纺织娘振翅。七月蟋蟀在田野,八月来到屋檐下。九月蟋蟀进门口,十月钻进我床下。堵塞鼠洞熏老鼠,封好北窗糊门缝。(《诗经·七月》:五月斯螽动股,六月莎鸡振羽,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穹窒熏鼠,塞向墐户。)

你吃我的肉,我吃你的庄稼,住你的房子。

相亲相爱,相爱相杀,一幅人与自然的和谐画面。

杜康知道陶七说得对,此时不但鸟兽众多,而且没有杀虫剂,确实要损失一大半产量。

然后又没有除草剂,杂草抢肥,一个人管理七八十亩,哪里顾得过来?

只怕陶七口中的年景差的时候,搞不好连播种量都回收不了,甚至颗粒无收!

看来种田也不是一个稳赚不赔的生意,真的不能躺平啊!

杜思坝的黑眼圈不是白来的,这就是昨夜下定决心绝不躺平的成果!

沉默良久的杜康霍然起身,朗声道:“我就不信了,我连田都种不好了!”

陶七兴致勃勃地说完,发现杜康脸上阴晴变幻不定,就和石猛大眼瞪小眼,不敢开口了。

看到杜康巨大的黑眼圈一会看天,一会看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更是觉得战战兢兢。

杜康这一下,吓了两人一跳,坐在地上退了老远才缓缓站了起来。

此时听到杜康说了这么一句话,才知道原来是为娶郡主的事情心烦。

陶七嘀咕了一句:“此事怪就怪姚友世子从中作梗,要不是……”

石猛脸上也露出了愤愤不平的表情。

杜康一脸严肃地挥手没让他继续说下去,大舅子没有错。

姚友如此良苦用心,他不允许大家继续误会自己的大舅哥了。

杜母也被他这一声大吼吓了一跳,从屋内走出来温声问道:“四儿,怎么了?种田的话,再过些时就要播种了。”

杜康连忙回道:“是的啊,阿妈,我也不懂,所以才问问。”

杜母叹了口气说道:“原来你是为这个烦心,这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啊。”说完又回到屋内去了。

陶七也讪讪地说道:“是啊,主公,我们夏人确实不太擅长这个,我知道的这些也是大家都知道的。虞国人在种田上比我们强。”

杜康听到这句话,眉头一蹙,突然觉得怪怪的,但又说不上问题出在哪里。

他眉头紧锁的样子,又让二人噤若寒蝉。

杜康低头看到石猛短粗的手指时而握紧,时而松开,明显是心中有些紧张焦虑。

这才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都会影响到大家,而自己此刻的熊猫脸明显不是呆萌可爱的表情。

领导先畏难了,员工只怕跑得更快,杜康不愿意浪费自己树立起来的威望。

杜康哈哈一笑,高声道:“一时兴起,想到种田上来了,看来这从地里刨食的活,倒是不比打猎轻松啊!”

二人这才放下心来。

陶七微笑不语,石猛大声嚷嚷道:“可不是吗?”

杜康看了二人一眼,心想这二人只怕在种田上给不了帮不了多少忙,倒不如让他们继续发挥自己的特长。

于是,话题又转移到篾刀上:“陶七,石猛打磨的这把篾刀,与我的心意甚为相契,你二人又讨论了一番,我们试试效果吧。”

石猛这下兴致就高了,先去竹堆旁取了大大小小几根竹子过来。

杜康又是用尝试法来引导二人一边使用一边摸索,陶七本就喜欢做个活计,人又机灵,一点就通。

石猛见篾刀用得顺手,自己的辛苦一天的成果得到认同,笑得嘴巴都要裂耳朵上了。

杜康也很开心,有了好的工具,干起活来就事半功倍,于是又布置了新的任务:“石猛,你要不再多打造几把这样的篾刀,以后也有用处。陶七你这几日就多辛苦一下,今天早上的箩筐还不够分。”

“上次给郡主带过去的簸箕和扫帚,她喜欢得不得了,我想这侯府用得到地方也多,这个我抽空来做些,下次去侯府少不得给再带些过去。”

石猛满面笑容,却又欲言又止。

杜康知道他不善言辞,温言问道:“石猛,在我这里不用如此吞吞吐吐,畅所欲言便是了。”

石猛挠了挠头说道:“昨日大牛拿着木棍带着女人们出去割草的,我答应给他做一把刀的,又怕耽误主公安排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

杜康开口刚刚想要回答,陶七先开口了:“主公前几日赐给我的牛骨刀,我用的机会也少,这篾刀倒是趁手不少,不如主公将这把篾刀赐给我,骨刀赐给大牛如何?”

人资专员杜思坝一向觉得最重要的是奖罚分明。

杜康微微一笑,对着最佳捧哏说道:“这篾刀本就是给你的工具,倒不是赐给你了,这样吧,以后篾刀都由你来分配如何?”

“只是牛骨刀赐给大牛,又怕他人有意见,倒不如你先借给他使用好了。”

陶七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拍手叫好道:“主公果然虑事周到,是我唐突了,一切都依主公所言!”

此时日正中天,春风煦暖。

花花轿子众人抬,天性豁达的杜康心情好了不少。

只是本就因为狩猎疲惫不堪,又一夜未眠,当下困意来袭,哈欠连天,也顾不得想种田的事情了,回房倒在床上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