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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母对杜康,已经不是仅仅在外人面前照顾面子了。

而且在公开场合,杜母一直是杜康最好的托。

这让杜康这个儿子做得还是很舒心的,从来不用因为跟别人家的孩子比较而伤自尊。

杜康觉得自己再做几件新奇的事出来,用不了多久,杜母就要将自己神化了。

私下场合,杜母也从未像今天这样说杜康托大了,最多也就是说出自己的想法,看看有没有改进的可能。

所以杜母的话让杜康心中很诧异。

今天自己连盐都想办法弄出来了,也没有干别的事,到底是什么事托大了呢?

杜康讶然问道:“不知道阿妈说的是什么事情?”

杜母微微蹙眉,似乎在考虑如何开口,几息后才说道:“你可知我们何时开始耕种粮食的?”

作为炎黄子孙,杜康还是知道这件事的。

当下也不迟疑说道:“当然是从炎帝神农起,正是他老人家亲尝百草,教民垦荒种植粮食作物。”

杜母点点头,继续问道:“那你可知道为何称他为炎帝?”

杜康正愁怎么打听下“禹王”这个称号来历,不想杜母倒是先考起自己。

不过这个杜康也是知道的,当下也回答道:“因为他懂得用火,故而称为炎帝。”

杜母又追问道:“何谓懂得用火?”

杜康微微一怔,一时觉得被问住了。

是啊,何谓懂得用火,标准是什么?

要说懂得用火,自己这个天天和火打交道的庖正只怕更有资格被称为炎帝了吧。

不过杜康一向敬重先祖,是断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

杜母见杜康面露疑惑之色,叹了口气说道:“你不务农事,也不怪你。你今日所说的烧荒之事,‘想开哪一片荒地就烧哪一片’,便是当年炎帝才能做到,故而才能称得上懂得用火。”

“今日也不是无人做得到,但是我们这纶邑里面怕是做不到啊。”

杜康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同时又想到另外一件事。

那就是难怪大牛毫不在意自己的责备,反而和众人一起崇拜地看着自己。

早上对大牛的打压完全没有打压到痛处。

杜思坝前世是看过这类书籍的,里面有一个小故事。

甲想要刺激乙,于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喊道:“乙是个强盗,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这个指控当然是非常严重的。

但乙丝毫不会在意,因为这样的事情根本不会发生。

众人也不会在意,反而会以为甲是故意造谣,搞不好甲还会因为诽谤而需要公开道歉。

但是甲如果说:“乙在家里好像不太孝顺,而且听说家暴妻儿。”

这个说法跟上一种说法比起来简直就是微乎其微了,用的还是含糊其辞的方式说出来。

但是乙可能就会暴跳如雷了。

因为判定模糊,而且说不清楚,甚至可能真的存在,他当然会万分在意了。

所以打人打脸,砂仁猪心就是这么个意思。

杜康刚才打压大牛方法更离谱,直接把大牛放在炎帝的高度做要求,这不是在变相地鼓励和夸奖大牛吗?

大牛同志看来一定会在杜康的精准鼓舞之下砥砺前行了,愈行愈远!

不过现在也不是考虑大牛的时候了,现在迫在眉睫的是烧荒。

杜思坝家里田地不多,母亲为了开辟一块荒地种菜,带着他烧过荒。

烧荒最好的季节是春秋二季,这个时候草木枯黄容易点燃,适合放火烧荒。

而且要把握好时间,烧晚了又耽误农时,烧早了又不能立即下种,好不容易烧出来的养分反而便宜了杂草,那就白费工夫了。

这个事情不像人工和种子的问题,在纶邑自己就可以解决,现在已经进了晚春三月了,不能再等了。

杜母的关切和爱护,让杜康甚为感动。

但杜康还是只能用忽悠大法应付过去:“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不过阿妈也不用担心,我虽不务农事,但是做了几年庖正,还是略懂用火的,虽然做不到完美,孩儿也会尽力而为。”

杜母见他发现问题所在,又说得在理,心中担忧之情少了很多,于是关切地说道:“你也别太过劳神,除了往西北虞城所在,这里都是荒山野岭,哪里有什么村子?烧了也就烧了,雨水一来也就长起来了。你自己去看看便知道了。”

杜康满口答应着,心里可不这么想。

荒地那边慢慢有野人出现,虽然没有村子,但是不是真的没有人啊,万一一把火烧到那边去了呢?

水火无情啊,还是尽量控制一下吧。

在滴答滴答的水滴声中,杜康查看了一下环环的伤口和鼻子。

几天下来,不用担惊受怕,有足够的草料,还有同伴,小母牛已经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环境,还稍稍胖了一些。

伤口恢复得不错了,但是直接拴鼻子恐怕还得几天。

杜康放弃了带它出来放风的想法,一个人拿了一把篾刀来到了山顶。

等他再次俯瞰这边土地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想法实现起来的困难。

前世的那次烧荒,要的地方不大,也就两亩地,因此可以很好地将周围的草木清空,做一个简单的隔离带,然后稍微照看一下,就不会引燃周边了。

但是这次的田地面积是几百亩,草木又茂盛,实在是没有这么大的人力物力去建一个隔离带。

就算建了隔离带,也没有这么多人去守在旁边防止火势蔓延。

杜康叹了口气,所以说谦虚有时候也不见得是好事啊,后人容易误会的。

炎帝烧荒的本事,哪里是“懂得用火”四个字就可以表达的,先人的伟大和荣耀,实在是在谦虚中减色不少啊。

不管怎么样,不能把火烧到姚瑶那里去了,也不能把自己的家给烧了。

好在门前有一条河流,这样纶邑和东北的荒地都不会被烧了

西北又有一片沼泽,虞城也是没问题的。

已经开垦的田地还没有耕种,如果烧过来问题也不大,正好可以清除一下杂草。

西南边还有大片的苎麻,也不能烧,这个再过两个月有大用处的。

看来只能烧东南边了。

东南边看起来是一片灌木地带,没有参天大树,这样烧完后处理起来也容易多了,不用单独再去处理巨大的树根。

……

杜康就这样坐在山坡上,看着眼前大片土地,想着烧山的一些细节。

一直到看到四个小家伙赶着山羊回来,才砍了几根竹子下山。

杜康回来时,四个小家伙既没有蹲着听盐水叮咚,也没有为金大升挠痒,而是热切地围着石猛。

这倒是有点出乎杜康的意外,谁不知道石猛是个闷葫芦。

等到杜康放好了竹子过来一看才知道是为什么。

石猛正在给狼牙打孔,有四个已经用牛皮穿绳穿起来了,小家伙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却没有伸手拿。

杜康不觉莞尔,温言道:“每人都拿一个试戴一下吧,不过到了年底才能给你们。”

四人欢呼雀跃,在陶贝的带领下一个个的套在脖子上。

狼牙经过石猛的打磨,色泽光润如玉,又有一种野性的魅力,戴在他们脖子上,别有一番风味。

当然还是陶贝反应最快,在其他三位舍不得拿下来的时候,他已经摘下来轻轻地放在石头上,跑过去喂牛了。

只有做好放牧的事情,狼牙才会属于自己。

看来这是个非常懂得自律的孩子。

只有种出来足够的粮食,才能娶姚瑶,杜康忍住了去虞城看心上人的念头。

盐水的滴答声中,刚刚和陶七说了自己想法的杜康正在编着小玩意。

小玩意是几只竹蚱蜢,本来打算制作给姚龙姚虎的,现在干脆多做几个,送给陶贝他们一人一个。

陶七叹了口气说道:“主公,烧荒东南方向当然是最好的,但是苎麻只怕也会烧掉,很难避免。”

杜康也有这个担心,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陶七说得这么肯定,于是抬头问道:“为什么?”

陶七挥了挥手,说道:“是风啊,苎麻在西北边,现在是春天,起的是东南风,哪怕是无风,只怕也会受不少影响。”

杜康闻言一怔,心里骂了自己一句,真是个鲨臂!

《三国演义》白看了,赤壁之战这么经典的情节都忘了,周瑜愁东南风愁得都吐血了。

他不由得又怪自己没有早穿越几个月,那时候是秋天,正好不用担心风向的问题。

听妈妈的话果然是对的。

早上吹了牛,刚刚又坐了一下午才想到的办法,荒又必须要开,这个时候也没法露怯了。

杜康故作镇定,悠悠地说道:“万事俱备,只欠西风啊!没事,说不定过几天就刮西风了,实在没办法挑个风小的日子。”

陶七看了看杜康,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说出刮西风的事情,不过主公连盐都做出来了,也许一切皆有可能吧。

没多久,女人们都回来,收获不多,毕竟草木才吐芽不久。

她们围着已经有小半盆盐水的过滤装置叽叽喳喳片刻,又都围过来做竹编了。

再一会,世俞他们也回来了,同样收获不多,只有一些小兽。

也许是队伍里面打猎的老手比较少,也许是因为上午在家滤盐土,今天只打了半天猎的原因吧。

因此众人均是闷闷不乐,本以为猎狼之后天下无敌了,不想连一顿饭都不够。

杜康也不以为意,种子虽然不能动,但是肉食和笋子还是够吃的。

当然请谨记,这个时候更不能拿打猎的事打压大牛了,因为你不是在砂仁猪心,而是在激起众怒。

在杜母分肉的时候,杜康看到几只苍蝇飞舞,似乎闻到一丝奇怪的味道,好像是鹿肉发出来的。

莫非是肉坏了?

这个时候也没办法,还好味道不重,大家也不介意,凑合着吃吧。

令杜康诧异的是,在他宣布择日烧荒的时候,情绪低落的猎人们一阵欢呼。

你们不是都不会烧荒吗?有什么值得这般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