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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杜思坝是村里老中医家的常客。

一来他光着脚丫下地干活导致经常受伤。

二来老中医家里有很多泛黄的演义小说。

比如《说唐》《隋唐演义》《杨家将》《说岳全传》《宦海潮》等等。

大部分是记得其中的人物和故事。

虽然后来知道了虚构的成分很大,比如苏定方,明明是唐朝名将,却被演义丑化了,但是仍然津津乐道,乐此不疲。

小部分是记得其中的好句子,比如“最难消受美人恩”。

当时杜思坝毕竟年纪还小,也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就是记住了。

长大后的杜思坝慢慢懂事了,学会了一些新的知识。

脑海中时不时会浮现出这句话,然后总是将这句话和“软饭硬吃”画上等号。

他是怎么理解的呢?

脑海中的画面如下:一位美人给了一位心爱的才子很多金银财宝,然后才子享受着锦衣玉食的时候,还文绉绉地唧唧歪歪“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简直厚颜无耻!

姚瑶的低声浅语拂过耳畔,柔腻入骨;身体软软地趴在背上,更让人觉心驰神荡。

这番话语,却又让杜康心中觉得姚瑶无比的高贵圣洁。

这一刻,他的脑海中再次出现“最难消受美人恩”这句话,也终于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美人恩”哪里是什么金银珠宝,而是一份毫无保留的信任,是永远的不离不弃啊!

在杜康看来这份信任和爱是绝对不能辜负的!

看来姚瑶感受到萧章带来的压力,也不在乎杜康知道不知道,她只是想表明自己的决心。

原主是一个好牧正、好庖正、好猎人,但是不务农事,她也坚定地相信杜康能够为了自己经营好纶邑,在纶邑种好农田。

杜康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全身一震。

他觉得做出再多的承诺,说出再多的誓言也是无力的,只是温声娓娓道来:“今天正是要向你汇报进度的。”

“这次烧荒,1200亩可用的田地是有的,加上之前的1200亩良田,养活100多号人绰绰有余。”

“你上次说的苎麻,我也寻得了,就在西北方,天公作美,起了西北风,也没有被烧掉。”

“当时想到有麻可以收割,你能够做上新衣服,我心中高兴,今日看到萧晨穿着绸缎,纶邑又没有桑,想来还是要委屈你了。”

虽然看不到姚瑶的面孔,但是杜康感觉到她在甜甜微笑。

是的,姚瑶笑得很甜。

她没有想到这个急人所难,赴汤蹈火,阔论九州天下,长河之志的男子,会和自己说这些家长里短的话。

顿时柔肠百转,心中既甜蜜又害羞,噙着笑柔声道:“我本就不喜欢穿绸缎,哪有什么委屈?”

“前几日见纶邑浓烟滚滚,便知道上次说的话不是骗我,我心里已经很高兴了。”

“只是你越来越油嘴滑舌了,还说是向我汇报。”

“你既然要汇报就多说说这些事情吧。”

杜康看着前面蹦蹦跳跳的姚琳,放慢了脚步低声说道:“还有就是我们前些时想了个法子,晒了二十多斤盐,阿妈不让告诉外人,连姚琳都没告诉,但是让我告诉你。”

感觉姚瑶的脸在背后摩挲了一下,杜康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姚琳以为是个催眠入睡的法子,少不得要跟你炫耀的。”

姚瑶的发丝拂过他的脸颊,温柔的气息和软糯的声音也一同传入他的耳中:“我知道了!那是我们纶邑的法子!”

杜康听她轻声细语俏皮可爱,如春风般拂过心房,呵得他又酥又麻。

只是看到拉开了和姚琳的距离,于是又加快了脚步。

姚瑶发出一声吃疼的娇哼,低声道:“你走快了我就脚疼。我就喜欢你这样背着我慢慢走!”

若是“腿毛飞”同学,只怕立马要冷笑道:我背着你,走快了你倒是脚疼!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你要嫌快了,你自己下来蹦啊,肯定快不起来!

今非昔比的杜康却立刻放慢了脚步,问道:“你看这般速度脚还疼吗?不行我就帮你揉揉?”

“这样就挺好,不疼了,你继续说纶邑的事情吧。”

“我们抓到了一头怀孕的母牛,特别乖巧,想来八九月就会生产了,还有一窝小野猪,也养起来了。”

“嗯,你在任国本就是牧正,这回重操旧业想来定然会做得更好的。”

“只是牲口多了,粪便就多了,所以我又挖了几个坑沤肥。”

“什么是沤肥?”

“就是把草木啊、粪便啊,堆积封起来,过些时就可以施到田里,让粮食多产一些。怪腌臜的,不该和你说这个。”

“我虽然不懂农事,但是也知道庄稼都是地里长出来的,既然肥料能够增产,怎么会腌臜?等我去了纶邑也帮你沤肥。”

“还有烧荒遇到下雨,碰巧收集了一些木炭,烧起来没有烟尘,等天冷了给你送些过来取暖用。”

“不用,听你说得这么好,想来种田问题也不大了,就留在纶邑,等我嫁过去再用!”

杜康在前面脸上笑开了花。

没想到姚瑶还未嫁过来就如此护家了,倒是颇有后世那些不让老公接亲时给红包的女子的风范。

只是汇报,也不能只报喜不报忧,问题和困难也不能隐瞒。

走在前面的姚琳和杜康保持着一个合适的距离,也不回头,背后的背篓摇摇晃晃的。

不知道这姑娘是不是真的一片懵懂。

杜康看了一眼姚琳,继续说道:“也不是万事都准备妥当了,2000多亩地,需要6、7000斤种子,纶邑只有2500斤;开荒太多,人手也是不够,这次是想过来跟侯爷要些人手和种子的。”

姚瑶听到这话,却是心中更加高兴。

因为杜康不但做了很多工作,还详细地算过账,这说明做了完整的计划。

在她看来,这样用心做事才算是符合父侯和兄长对他的考验,只待秋天收获就行了。

姚瑶在杜康背后点了点头,柔声说道:“父侯带着盘木先生和陆管家去拜访邻近诸侯,虽然一时回不来,但已经将国事委给兄长了,一会回去跟兄长提起,想来他定会答应的。”

如是2400亩地全部种满,明年定会有余粮,杜康说道:“等秋收了就可以还过来了。”

姚瑶顿时抬起头,说道:“不用还!算在我的嫁妆里面!”

杜康哑然失笑,女生外向,乃至如此啊!

眼看着快到城门,行人多起来了,姚瑶不好意思太过慵懒,更不好意思和杜康如此亲昵地说话,不觉心中有些失落。

姚琳这时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突然回转过来,嚷嚷道:“姐姐,这次去纶邑,我发现康哥做了个好玩的东西,听着声音晚上睡觉可香了!”

于是又开始咋咋呼呼地讲着破水缸的故事。

进了城内,依旧是要经过集市,刚才眼力不好的守卫,这次终于长了眼力。

见到庖正大人辛辛苦苦地背着郡主,连忙凑过来说道:“大人如此辛苦,可需要小的们代劳送回府中?”

杜康疑惑地看着眼前的这个耿直的守卫。

还没开口拒绝,姚琳已经一边伸手到后面摸她的鹿角了,一边嚷嚷道:“没看到我姐姐受伤了吗!还在这里挡道!信不信我用鹿角捅死你!”

守卫又是连退三步,看着扬长而去的三人,心中万分苦恼:自己明明是想帮忙,怎么成了挡道了呢?

从此这名守卫心中就恨上了鹿角。

姚琳进了城就开始咋咋呼呼地聊天,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仿佛要让大家都看到杜康在背媳妇一样。

临到侯府门口,姚琳突然大叫一声道:“糟了!盘木巫祝出去了,这请谁给姐姐治伤啊!”

春秋时期曾经有一句名言:“政由宁氏,祭则寡人。”,虽然道出了国君被架空的无奈,也说明了国君其实是大巫师头子。

盘木作为虞侯在祭祀上的重要助手,还承担了后世太医的角色。

太医虽然不在,姚琳完全不用慌,作为老中医的常客,久病成良医的杜思坝非常擅长治疗扭伤。

杜康沉声道:“没事,扭伤我会治疗,我刚刚看过伤势了,几日后可以恢复。”

姚琳讶然道:“上次听说救了虎子,你还会治疗这个啊?”

杜康微微一笑:“家长里短,不就是这般吗?能够为你姐姐做点事情,能多会点就多会点,能多学点就多学点。”

姚瑶一听,甜甜一笑,又把脸伏在杜康背上去了。

守卫说姚友还没有回来,为免萧晨担心,杜康直接把姚瑶背到她自己的小院了。

安排好姚琳照顾姚瑶,他又轻车熟路地来到庖厨取韭菜和石臼。

这些正是为姚瑶治疗扭伤用的,小时候杜思坝已经体验过两次,亲测有效。

杜康来到姚瑶房中时,姚琳已经为她打了一盆井水将脚泡在其中作为冷敷之用。

看着又肿大不少的脚踝,杜康心疼不已,连忙将整根韭菜放进石臼中捣碎。

浓浓的味道随着韭菜汁水的溢出很快弥漫开,姚琳忍不住问道:“这个法子能行吗?”

杜康点点头说:“能行,如果是明日加上点酒……最好。”

他忽然想到这个时代还没有酒精,低度的秫酒还是自己发明的。

这个度数的酒自然没什么用,但是他没有这方面的记忆,因此想要看看是不是被发明出来了。

姚瑶和姚琳都露出了为难的表情,看来她们也不知道酒在哪里。

杜康已经将韭菜细细捣碎了,见状说道:“没有也无妨,单是这个效果就很好了。”

于是蹲下来,轻轻握着姚瑶的纤纤玉足,细细地为她敷上韭菜泥,慢慢地包扎起来,仿佛对待一件绝世的艺术品一般。

杜康抬头时,正迎上姚瑶的美目似羞似喜地凝视自己,温声道:“用不了几个时辰就可以消肿了,每日换上一次,两三日就可痊愈了。”

姚瑶正要点头,门外传来一声沙哑的声音,柔媚中透着担忧:“瑶瑶,怎么又伤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