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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如何依依惜别,杜康和姚瑶也不好在众人面前过多表露。

看着木船缓缓向着下游而去,姚瑶甚至有些怨恨兄嫂。

要不是他二人激起了杜康的牛脾气,杜康哪里需要在纶邑耕田种地?

现在说不定自己已经和杜康在纶邑厮守在一起了。

不过,这样也好。

自己之前一直以为杜康像竹子一样,身形挺直,宁折不弯。

现在才知道竹子同样可以清扫尘埃,可以盛放器物。

事虽琐碎细微,却非是其瑕,更彰其才。

还有那个讨厌的萧章。

虽然是杜康救了他,但救他的方式实在让人解恨。

心事重重的姚瑶发现姚琳也沉默不语,柔声道:“琳琳怎么了?”

姚琳回过神来,支支吾吾地道:“没……什么。姐夫真好!”

……

三天的相处,让杜康觉得自己美梦成真,飘飘云端。

此刻一朝分别,心里莫名地失落,一时不想开口说话。

虽然一切顺利,但心中惴惴,特别是见到陆平后,总担心幻梦破灭。

陆平在和陶贝坐在一起。

但是他的兴趣在背篓上。

他是在途中碰到姚思的,约好十日左右到虞城见姚思。

不想途中耽误了,因此也是今天早上才来的虞城。

一来就被虞城的竹编吸引了,然后又被姒少康的消息震撼了。

他还要和其他国人会合,还要带回姒少康的消息回去见国主,因此只能在纶邑待三天。

本以为竹编是制陶人陶七想出来的法子,饭宴上听了陶贝的话才知道是杜康的点子。

昆吾,圜器也。

作为陶器制造业的发明者,昆吾氏对竹模的使用有自己独到的理解。

他们甚至已经开始用竹编外框架来保护大型的陶器。

这个外框架离实用的竹编器具只差一步了。

陆平张了张嘴巴,又看了看船夫,用不卑不亢的声音打断了杜康的沉默:“庖正大人,没有听说你会制陶,如何想到这样的法子,实在是太妙了!”

杜康回头看了看陆平手中的背篓,开始胡编乱造:“当时想着编织密一些,是不是陶器就容易成型,做得纤薄一些。

能够做出这些竹编,也是意外之举。”

陆平见杜康心不在焉,也不以为意,笑着道:“庖正大人,如果靠竹编来使陶器纤薄,那就太过费时费力了。

而且这么实用的竹编放在火中烧掉,太可惜了。

如果是想要将陶器做得纤薄,我偶然发现了一个法子,但是不得实现。”

依然沉浸在“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情绪中的杜康,看着微波粼粼的河面,淡淡地道:“什么法子?”

陆平有些伤感地道:“我离家两月有余,常常怀念家中妻儿,特别是我年幼的儿子。”

杜康是个特别能共情的人,此刻也觉得自己对待陆平的态度太过冷淡。

陆平明显是看出来自己是因为和姚瑶分别而心情不好。

但陆平岂不是因为纶邑而要晚归家几天?

杜康转过身,面向船尾而坐,看着陆平。

陆平微微一笑:“我儿子才四岁,调皮异常,每当我制陶时,就喜欢在一旁玩泥巴。

特别喜欢拿着竹棍沾上泥浆,在手上搓来搓去。

泥浆四下飞溅,弄得人满身都是。

我偶然发现,贴在身上的泥浆,又薄又均匀,当时就想着如果能够用这个法子制陶就好了……就像这样。”

他一边说,一边搓着手,生怕杜康不能理解。

杜康却觉得眼前一亮:老祖宗真是了不起啊!

自己怎么会不懂呢!

这不就是后世的制陶人在拉坯机上进行拉坯工序的雏形吗!

前世在视频里面看过很多次了!

杜康右手激动地抬了起来,嘴巴嗫嚅数次,想着怎么组织语言:“对了,昆吾国有车子吗?”

陆平不知道杜康为什么这样问,也不知道为什么稳重冷淡的杜康突然激动起来。

摇了摇头道:“昆吾氏不会造车,现在也少与诸侯接触,但是车子我是见过的。”

杜康拍了一下手:“见过就好!

我想到个法子,用车轮配合上你想到的法子,不就可以实现了吗?

当然车轮要竖着放,还要想办法让车轮转动起来!”

陆平愣住了,双手情不自禁地时快时慢地搓动起来。

制陶的粘土不比泥浆,根本不会四处飞溅。

片刻之后,陆平的双眼发出了异样的光彩,忍不住哈哈笑道:“实在是妙啊!这个法子一定能行!

难怪盘木先生说‘物一理也’在庖正大人身上淋漓尽致!”

杜康见他领会到了,笑着说道:“我看这个手艺要是成了就叫‘快轮拉坯技术’。”

杜思坝以为他又点破了一项新的工艺。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后世龙山文化出土的4000多年前蛋壳陶以0.2毫米的极致工艺成为世界上最薄的陶器。

就连现在制陶技术几乎不可能完美复刻。

这并不比他穿越来的时代晚多少。

勤劳而智慧的华夏先祖,用最朴素的材质加上了最巅峰的技术,书写了土与火的辉煌。

陆平虽然很想马上回到昆吾国试一下快轮拉坯技术,但看着夕阳下那张俊朗的脸,又更想再多了解一下眼前的这个人。

因为昆吾氏太难,国主正等着大家回去,做一项决定。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做出更加深入的了解。

看一看昆吾氏几代人守护的王朝会如何发展。

这些他并没有和姚思说过。

所有的人都以为大夏已经消散了,没想到在虞国还有一颗种子已经生根发芽。

听说他也勇猛异常,也会像太康王一样喜欢游猎吗?

如果是这样,那可真是太糟了。

一切祸端都是从“太康失国”开始。

大夏跌入了无尽的深渊,而昆吾氏也在苦苦挣扎。

陆平收敛心神,默默说了两遍“快轮拉坯技术”,低头看了看背篓里面的两只小奶狗,淡淡道:“庖正大人选的好幼犬啊,连虞侯见了都动了养几只狗的心思。

这两只狗培养出来定然是极好猎狗。”

杜康笑着摇摇头:“能够狩猎固然最好,但是我希望这两只狗能够放牧。

陶贝,我会教你如何驯犬,又给你加活了,你可要照顾好它们啊。”

陶贝喜形于色,兴奋得不知道怎么回答,抱起黑色小奶狗就搂在怀里。

这才知道为什么杜康让他自己来选狗。

原来除了考验他,还有这层含义在里面。

自己选的狗,就算没选好,也不会嫌弃的。

缓过劲来,陶贝试探地问道:“主公,我能给它们取名字吗?”

杜康点了点头。

陶贝指着它们道:“你叫小黑,你叫小白!”

……

面对这么直白明了的名字,杜康顿感大失所望,不觉哑然失笑。

陆平不解地问道:“我听虞侯说庖正大人勇烈异常,这么好的狗怎么用来放牧?”

陶贝见陆平贬低放牧,大感不快,不禁反驳道:“主公跟我说过,放牧可比狩猎收益高!

再说了,主公自从二月猎到狼后,就一直没有亲自狩猎了!

连刚刚吃的猪肉,都是盘瓠大神赐给纶邑的!”

陆平疑惑地问:“那庖正大人这近三个月在做什么?”

陶贝有些生气了,将小黑放回背篓高声道:“主公这些时一直在田里啊!

他从早忙到晚,趴在地里。

要不然我们纶邑哪来这么葱葱郁郁的一大片庄稼!

要不然盘瓠大神凭什么赐下食物给我们!”

杜康倒是不以为意。

人资出生的他处于职业习惯,看到人才就高兴。

对陶七的好感最初就是建立在他对竹编的理解上的。

对华灵的好感就是建立在种田感触中。

哪怕是对羊大这种阴谋家,因为他发现了焰色反应,杜康对他的死也感到惋惜不已。

陆平已经建立了快轮拉坯技术的概念,杜康对他的态度已经大为改观了。

杜康迎着陆平疑惑的眼光,点了点头,笑着道:“这些时发现了种田的乐趣,倒是不能自拔了,可谓乐在其中。”

陆平闻言哈哈大笑。

背篓中的小黑和小白对着河面奶声奶气地狂吠。

撑船的船夫上次来过纶邑,杜康就是让他给姚瑶带“520”的暗语的。

一直没有开口的船夫“嘘”了一声,轻声道:“大人,有猪婆龙!小声点!”

杜康扭头看向河边,果然有几根木头一样的东西飘在河边的阴凉处,和他在后世见到扬子鳄差不多,只是体型略大。

人是噤声了,可是未经训练的潜力猎犬却停不下来。

水面漂浮的木头依旧一动不动。

陆平这次在外两个多月,见识大涨,当下嗤笑道:“这猪婆龙倒像是怕人一样。”

船夫嘿然道:“大人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上次载四头猪回去,两头大猪是宰杀的,我们还担心猪婆闻到血腥味会骚动,不想一路上也是平安无事。”

此时已经隐隐可以看到纶邑种的大片庄稼了,果然如同陶贝说的一样:郁郁葱葱。

陆平站起来眺望一番,笑着道:“见龙在田,这些猪婆龙哪里敢轻举妄动。”

这里是虞国的领地,船夫以为陆平在夸奖虞侯,心里美滋滋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杜康却知道这句话:见龙在田,利见大人!

那么之前的二十多年原主算是潜龙勿用吗?

任何人被别人比作吞吐天地的巨龙,都会喜出望外,只有杜康不是!

因为他只想种地,不想去争霸天下!

在他看来,巨龙和炮灰是一个意思!

杜康看了看静悄悄的河面,多么希望猪婆龙来几组嚣张的死亡翻滚,溅起巨大的水花。

烂木头猪婆龙终于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