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对李启明的回答早有预料。
昨晚这孩子就让他震惊了一回。
瞬杀淬骨境的女匪徒，压制另一名淬骨大成的高手。
印象中，小李才刚入换血境，与这两人相差一个大境界。
如此神功，想来是有什么奇遇。
但他也不会多问，只要不是走歪路就行。
“好久没切磋了，咱俩过几手。”
他从腰间取出一把制式朴刀，递给李启明。
武道招式间蕴含情感，是不是歪路，一试便知。
李启明接过朴刀，空挥几下。
制式刀具都差不太多，手感肯定是比不上无尘刀，但他以前用的就是这种刀，不用时间适应。
李启明说：“没问题，这次我可不会留手了。”
老秦想试一试他的实力，那他便让老秦安心躲祸。
两人如同往常一样走到院子中间，摆好架势。
伯娘探出头来看了眼，又缩回去了。
老头子经常和小李切磋，她是知道的。
李启明道：“你先来吧。”
老秦也不客气：“那便小心了。”
……
告别了老秦和伯娘，李启明径直往衙门去。
与老秦的切磋自然是他赢了。
过了一天，他的身体素质又有所提升。
虽然提升幅度没初时那么大，但体魄也已经超过老秦，估计已经摸到武道第五境蕴脏境了。
对此，李启明有所猜测——修仙者的身体素质起步就是凡人巅峰。
炼炁入门后，灵力入体，逐渐强化身体。
强化完成后，应该就可以准备进入炼炁二层。
以如此强大的体魄为基，在六觉的加持下，他对老秦的动作了如指掌，轻松压制老秦。
老秦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神情有些郁闷，随后便说出了知道的信息。
不只是一个孙千户，六扇门的死太监把府城的一半驻兵都调来了。
“要不是怕密教突袭府城断了后路，崔城怕不是想把所有驻兵都调来。”
老秦说这话的时候面带冷笑，显然对死太监的做法有些意见。
李启明倒是知道死太监的用意，估计是想陈列重兵让密教知难而退，但这个皇宫下来的指挥使显然低估了密教的决心与实力。
军队正面攻防还行，但城战显然不是武道高手的对手。
只要密教调来二十个石鹏层次的弓手，就足够在城内压制军队。
而以昨晚窃听到的消息来看，密教有妖化打底，高手可不少。
只要处理完暴动的事，势必会前来追击缘石碑。
“如果密教就此退却，那就再好不过了。”李启明叹了口气。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两方在城内交战，打仗苦的还是老百姓。
沿着熟悉的街道走了一刻钟左右，李启明抵达衙门。
与门卫通报一声，便有人领着他进去，见到了正在指导下属练刀的六扇门金章。
白章们注意到李启明到来，俱都神情一震。
吼声明显提高了一截，挥刀也更加用力。
监牢的老张与他们说过，李典吏家庭条件十分艰难，时常用罐子刮监牢的火油带回家。
但即使如此，李典吏练刀仍然十分勤奋。
除了吃饭睡觉，其余时间都在监牢读书练刀，就是因为监牢有灯光！
这是什么精神！
他们这些白章空有这么好的条件，怎能懈怠呢。
石达开注意到下属的变化，转头看到来人，暗道一声“果然如此”。
他与身边的石鹏交代几句，便朝李启明走去。
石达开打了个招呼，调笑道：“李典吏可得多来才是，我这帮属下对你可太崇拜了。”
“没问题。”
李启明笑着答应，直入正题，“石金章找我有什么事吗？”
“里边说...”
石达开示意进屋，李启明不无不可。
两人在矮桌后坐下，石达开边斟茶边说道：“你昨天不是托我打听的陈姓药商吗，我问过同僚了，确实有这么一个人。”
李启明闻言有些惊讶：“这么快！是那两位金章遇到的？”
其余金章都折在密教手上了，有消息那自然就是剩下那两位提供的。
石达开点点头：“是洪川遇到的，就是大胡子那个。”
他怕李启明不知道，比划了一下，见李启明点头才继续道：
“半年前他搜山的时候看到一个人带着孩子进山，便盘问了一番，得知是个药商带儿子上山采药，应该就是你说的陈姓药商吧？”
李启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很快又舒展开。
“没错，陈伟确实带着儿子一起进山的，那之后呢？”
陆姨与他说过，陈伟要带儿子体验一下年轻时吃的苦。
石达开端起茶杯一口饮尽，接着说：“洪川见药商文牒齐全，说明山里不安全，便让药商下山了。”
“下山了？”
李启明说着，不动声色地放下茶杯，他还是喝不惯茶叶。
石达开注意到李启明的神情，暗道一声“可惜”，把茶杯斟满，笑着说道：
“我知道你的顾虑，我与洪川共事十几年，了解他的性格。”
“他只是性子急，对平民并无恶意，这种事他没必要说谎，我可以为他作保。”
既然石达开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李启明也不好再质疑。
他信不过六扇门，但他相信石达开的为人。
看来陈伟失踪和六扇门没什么关系。
陈伟本身的疑点就很多，之后再去陆姨那旁敲侧击一番。
李启明沉吟片刻，拱手道：“多谢！”
石达开摆摆手：“小事罢了，与你昨晚的功劳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正此时，一个白章前来通报：“石金章，指挥使召您前去后堂议事。”
石达开挥手屏退白章，对李启明道：“要不要一起？”
李启明疑惑道：“可以吗？”
他只是一个衙门狱卒，连编制都没有，肯定是不够格参加这种会议的。
“你站我身后便是。”
石达开直接端起茶壶“咕噜咕噜”喝完，道一声“舒服”，起身带路。
刚到后堂门口，就听到一阵杯子碎裂的声音传来。
石达开脚步一顿，随后敲门进去。
李启明随着石达开的脚步，方甫步入后堂，就感觉五道锐利的视线投来。
抬眼看去，姓崔的太监和两个金章都在。
崔太监居于首位，两位金章居左。
此外还有陈知县以及一个穿着军服的面生汉子，应该就是刚到的孙千户。
陈知县见到一个穿着狱卒公服的人进来，眉头微皱，没有说话。
孙千户只是看了眼，便转过视线继续喝茶。
李启明留心观察众人的神态动作。
崔太监脸色不太好看，刀疤脸金章沈伦依旧一副面瘫的表情，倒是“李逵”洪川居然嘴角带笑朝他点头。
场面有些诡异，似乎来得不是时候。
石达开朝崔太监拱手示意，到左边椅子坐下，李启明跟着站到他身后。
“就是你杀了密教的女匪徒？”首座上传来有些尖细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