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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陆惜之到处找北雪,想让她带自己去见范明,该是时候开门见山的会会这个变态了。

可找遍了院子,也没见北雪的人影。

“陆姑娘,北雪昨个夜里去东厂了,有刺客。”行云不知从哪里飘了出来。

“什么?怎么回事?”陆惜之吃惊。

“陆姑娘还不知道,大理寺捉拿了范明,可是厂督离京之前有过交待,为防节外生枝,犯人一旦到案,必须关押在东厂,皇上也同意了。昨天夜里果然有刺客,对方派出了不少高手,北雪回去帮忙了。”

“那咱们赶紧去看看。”

“诶…”算了,以姑娘的性格,拦也拦不住,自己只要尽全力保护好就可以了。

皇宫里肯定也得到了消息,现在不过早上辰时的光景,从自己去东厂的街道两旁,出现了不少官兵,看样子应该是在问话。

刚到门口,便见着十几个黑衣人正推着几台板车,上面都蒙着黑布,他们推着车进了东厂后边的大牢之中。

陆惜之只瞄了一眼,就猜到,黑布下面都是刺杀范明的刺客,当然,是刺客的尸体。

行云:“还有一个留了条命,已经带到审堂了,这些尸体只是为了辨认他们的身份。”她瞧着陆姑娘盯着那层黑布发呆,以为她被吓到了。

陆惜之回他:“嗯,做得好。”

随后一脸急切问道:“活着那个现在在哪?”

抓住的那名刺客,倒是撬开范明那张嘴的突破口也说不定。

“怕他自尽,所以用了点迷药,现在昏睡着吧。”

陆惜之忖了片刻,对行云说:“我们得做一场戏。”当她把计策说出来之后,行云眼前一亮,连声说:“就依姑娘的。”

审堂

“哗啦……”一盆冰冷的水泼在地上的人身上,刺客打了一个冷颤,悠悠地醒了过来,睁开眼之后,却发现浑身剧痛无比,手脚更是被沉重的镣铐锁着。

“赶紧出来。”一个看起来官差打扮的家伙,把套在他脖子上的铁链用力一扯,顿时让他一个趔趄,跌出牢门。

他正想开口大骂,却发现嘴里被用什么东西堵住,根本出不了声。

“快走。”这名刺客被提起来之后,发现自己的头上已经被套着一个黑色的麻袋,他试着眨了眨眼睛,还好,并不是瞎了,隐约透过蒙蒙的一层布,他悚然的发现,前面还有两名同伴,和他一样,身上也被锁得严严实实,其中一人挣扎了一下,试图甩开头上的罩子,但却惹来了一记拳脚,立马打得老实了。

“怎么可能?”刺客微微悚然了片刻,回想起被打晕之前,似乎还有几个同伴,难道也全部被俘了?仔细辨认了一下,这些人身上的衣服确实都是同伴的,心里不由更沉了。

牢房外,行云问陆惜之:“现在开始审问吗?”

陆惜之微微一笑,说道:“不,先晾他两个时辰再说。”把一个正常人放在一个封闭寂静和黑暗的环境里,这样的折磨,够他受的。

而此时,隔壁的牢房里不断传来“啪…啊…”的皮鞭抽打声,还有人的惨叫声,不断得在地牢里响起。

一个时辰后,刺客被倒拖着拉出了地牢,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他觉得自己快疯掉了,周围一片阴冷寂静漆黑,听不到任何一点声音。这样安静的场面整整持续了几炷香的时间,身上受到的伤痛被无形放大,每一秒都是沉重的折磨。

而后半个时辰,隔壁开始出现歇斯底里的吼叫声,他也开始惊慌失措,奈何嘴里被堵着,叫都叫不出来,这会被从地牢里拖出去的时候,他的目光已经有些呆滞了。

“说不说?是谁指使你行刺的?”粗暴的声音伴随着阵阵惨叫声又在隔壁响起,刺客听到这声音的时候,目光里才有些神采。

“供出来的免死!家人免受牵连!不刑责!拒不交待者,则会被凌迟,腰斩全族…”粗暴的声音,散发着浓郁的暴戾和血腥味的语言,时时刺激着人的神经。

刺客听到这话,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很清楚,在东厂的刑罚之中,残酷的死法不少于十五种,而且很多种在行刑之后许久才会死去。在死亡的过程之中,会在痛苦之中挣扎,多久没人知道,但刺客却清楚,以自己身体的强壮程度,恐怕承受痛苦的过程比正常人还要长许多。

然而,让他惊讶的是,他并没有像其他同伴一般遭到非人的待遇,而是又关进了一个四面封闭的屋子里面,除了手脚上戴着重重的镣铐,并没有人对他进行严刑拷打,而且过了一会,还有人给他送上了几个饭团和一块肉。

经过一夜的打斗,又加上几个时辰的精神折磨,刺客也早已经饥肠辘辘身心疲惫,见到有饭有肉,没丝毫的迟疑,拿起来便吃,压根没考虑这饭菜里是否有毒,反正他已经抱有必死之心,有毒才好呢。

通过一个秘密小孔观察刺客行为的东海等人眉头大皱,悄声问陆惜之:“陆姑娘,这法子行不行?万一刺客吃饱了有力气自尽了怎么办?”

陆惜之却淡淡一笑,说道:“死,并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或许在刚被抓的时候,他的确抱有求死之心,想同归于尽。但实际上,体验死亡的过程并不好玩,有过一次之后,很难再有这样的勇气,既然这人能够感觉到自己饿了,自然是对求生的欲望更大了一些。瞧着吧,一会儿我们下去,会简单许多。”

给足了刺客时间吃饱,陆惜之对北雪使了个眼色。

“哐当”一声,屋子的铁锁被打开了,两个黑衣人走了近来,把刺客拖到一张造型古怪的椅子上,用力按着他坐下,随即把他和椅子锁在了一块。

东海领头,男人装扮的陆惜之跟着走了进来,身后又紧跟着北雪,还有一个拿着笔墨纸砚,准备全程做记录的男子,以及最后进来的,一身禁卫军打扮,孔武有力的韦正。

他看了陆惜之一眼,示意可以开始审问。虽然在皇上的命令里,他是此事的主审官,但具体的审讯程序,陆惜之却主动请缨,愿意负责全程审讯,韦正也乐得清闲,便让她折腾,自己只要在一旁听审,回去复命即可。

刺客头上的罩袋已经拿开,陆惜之看了对面这个蓬头垢面,眼中带着几分失魂和故作凶狠模样的男子,淡淡一笑,先不说话,而是拿起水囊喝了一口,用轻松的口吻说道:“从你的面貌看来,也应该三十出头了吧,在这个年纪,家里必然也有父母双亲,老婆孩子了。”

听到陆惜之提及家人,刺客瞳孔紧缩了一下,但脸色却如常,他低下头沉默不语。

这细微的表情却没能够逃得了陆惜之的眼睛,她接着又平淡说道:“我知道你在想着什么,你胆敢在京城进入东厂行刺,必定已经把个人生死置之度外,我问得再多,你也会一直沉默下去,或者说一些激怒我的话,好早些领死,对吧?”

刺客双唇微翕,盯着面前这个年轻,却又给人压迫感的‘男子’看了一眼,好一会才说道:“既然你都清楚了,为何还不杀了我?”

见刺客应话,陆惜之心中暗喜,表面上却波澜不惊,说道:“因为我看你比较顺眼。”

“你应该清楚,昨个夜里不止你人被俘,但你也知道,到目前为止,只有你一人没有受到严刑拷打,体会那种生不如死的刑具。”她顿了顿,又说:“你和外面那些人一样,并不值得法外开恩,只是因为我看你顺眼,想给你一个活下来的机会而已。当然,如果你不把握这个机会,你的同伴说不定就会把这个机会拿走了。”

尽管陆惜之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语气却变得阴森起来:“身为一个刺客,你比我还清楚,死亡,从来就不是最可怕的事情。”而是那个过程。

刺客“哼”了一声,不理睬她,显然心意已决。

陆惜之却满不在乎说道:“你们一共有四个活口落在我手中,也就是说,我并不是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你的身上,所以你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重要。”

“不过,我手上有一份皇上的特赦令,特赦令上写着,谁能够首先招供,便可获得赦免。”陆惜之的语气很诚恳:“在所有被俘的人当中,我想,你是最需要这东西的。”她说到这里的时候,把掌心里的一个香囊放在了案桌上,往刺客面前一推。

见到这个香囊,刺客脸色突然大变,挣扎着便要起来,怎奈何身上的镣铐连在椅子上,如何能够挣脱得了。又被身后的两名黑衣人用力一按,便再也无法弹动。

“我瞅着这香囊里面有三种香草,都是云州一带的特产,而香囊的料子,更是云州某个曾经只给皇室织造丝绸的村落所产。这种香囊,只有那一带的织女才会编织,是姑娘送给情郎、妻子送给丈夫的护身之物。”

陆惜之故意停顿了一下,拿起香囊朝刺客方向一举:“我想,这个东西,不可能是你是捡来或者买到的吧?”

这个香囊,乃是东海他们意外从刺客身上搜到的,秉着一丝不苟的精神,当即带回。北雪昨晚一眼就看出其中奥妙,事前陆惜之也了解了这一点,便确定了以这个香囊为突破口,一击溃刺客的心理防线。

“哼!”刺客背后大汗淋漓,但依旧嘴硬不已。

“没关系,你不说无所谓,可东厂是干什么的?我们根据这香囊的线索,足以判定你和那个名叫海棠的人有关系。

“而他们也会因为你行刺朝廷钦犯的行为而付出相应的代价,但凡男丁超过十六岁者,腰斩;十六岁以下十三岁以上者,贬谪为奴籍,世代为奴;而女人则全部送到官坊青楼,世代为娼。这样的代价,你是否满意?”

陆惜之信口开河,故意说得极其严重。

刺客狠狠地看着陆惜之,两眼如喷火的蛟龙,咬牙切齿吼道:“杀我便可,为何杀无辜之人?”

陆惜之冷冷一笑,语气依旧平淡:“瞪我干什么?他们的下场,都是你害的!”

她对刺客身后的两名黑衣人说道:“这人已经没价值了,带到大牢,大刑伺候着,不过可别弄死了,在云州那些与他有干洗的亲属直系没押解到京城处决之前,断不可放任这厮死了。”

“带下一个进来,我倒是要看看,有几人会如此铁血心肠,连妻儿父母,亲人族人的命都不要的!!”说到这里的时候,陆惜之的语气之中已经带有了凛冽的杀意。

“狗官,你不得好死!”刺客睚眦欲裂,口中不由大声咒骂着陆惜之,还忒了一口浓痰,朝着她脸上吐来。

陆惜之轻松侧身,避开浓痰,脸色冷漠地说道:“若诅咒能死人,我早死千万遍了,放眼大靳,不知有多少犯人日夜咒骂我,可他们还不是被一刀两段,血流成河了?我已经给过活路给你,是你自找死路,如何怨我?”陆惜之倒是沉得住气,这种时候了,还跟刺客讲道理。

东海和北雪二人同时听完一席话,不由同时在脑海中浮现袁厂督的身影,心里竖起大拇指。

见刺客不老实,后面的两个黑衣人同时往刺客身上招呼了一顿胖揍,把他和座椅上的锁扣解开,准备押解出去,陆惜之海不忘吩咐道:“把那个矮个子带进来,从他身上可是搜出了不少东西,应该不会这么嘴硬,眼见着亲人和族人的命都不要了。”

“等等!”快被拖到了审堂外面的刺客听到这话,终于有些扛不住了,和同伴们相处了这么久,自然清楚他们的家庭背景,听到陆惜之提及同伴的消息,心理防线顿时崩溃。

刺客很清楚,自己之所以坚持不泄露任何秘密,那是为了保全自己的亲人不受背后势力的迫害。但是眼前这个面目可憎的狗官,却已经掌握了家人的信息,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而且从这狗官的口中,他还得知若族人落到朝廷手中,比落在组织中还要悲惨。坚持既然已经没有用处,那只能抓住皇帝给出的那唯一的特赦令了。

可即使获得朝廷的特赦,自己的背叛也会让组织对自己的家族赶尽杀绝,很显然,朝廷的特赦,是远远不够的。

“我要是说出来,朝廷愿意放了我,我背后的势力,也不会放过我的族人。”刺客扭头绝望地说道。

“那便配合我们,把你背后的人都抓到,那么你和你的族人都安全了。”陆惜之不为所动,语气依旧平淡如常,她手一挥,身后的两名‘侍’卫便把刺客再次放回了位置上。

陆惜之和韦正对视了一眼,看到后者脸上的笑容,她不由地矜持笑了一下,才重新对着那刺客说道:“好了,告诉我,派你行刺钦犯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