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程老夫人和程老爷子过着憋屈的生活，对此李璟心知肚明，程冲能够有今日，便是李璟暗中帮助的结果。
程老夫人曾经多次针对崔月西，这件事李璟一直记在心里，他一直在寻找机会收拾程老爷子，没想到，这机会来的这么快。
但凡针对过崔月西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夜色深沉，李璟处理完事情，便回到海棠阁，崔月西已经睡下了，纵然王府在好，却不及这小小的海棠阁来的温暖。
李璟脱下衣裳刚刚躺下，正在扯被子的时候，门口传来行川的声音。
“主子，宫里来消息了，说皇上情况不太好。”
李璟眸色骤然变得深沉，没行到，皇上的情况会反反复复这么多次都不好。
“你去叫上老七，同本王一起进宫。”
李璟有种预感，皇上的时日不多了，李砚毕竟是皇上的儿子，总是要在他身边尽孝的。
行川飞身到了隔壁庭院，很快李砚便起来了，等他走出庭院，李璟已经等候在门口了。
“四哥，他不想见到我的。”月色之下，李砚眸底闪过落寞之色，嘴角噙着苦涩笑容。
“他想不想见到你，那是他的事情，但你身为人子，尽孝是你理所应当做的事情。”
李璟丢下一句话，便率先离开，李砚听后，快步跟在他的后面。
兄弟两人进入到皇宫后，妃嫔们依旧在庭院里跪着，为皇上祈祷，更为她们的命运祈祷。
历来皇上驾崩，一些妃嫔便会给皇上殉葬，能够留下的就只有皇后和皇上喜爱的四妃。
那些人哭的凄厉，在众人看来他们是在为皇上而哭，实则，她们进入皇宫之后，终其一生才见过皇上几面，她们哭的是他们自己，年纪轻轻就要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李璟带着李砚直奔内殿而去，无事皇后等人，等兄弟两人进去的时候，太子依旧在旁边伺候，从不假他人手。
太子眼底一片青黑，显然是进来熬夜照顾皇上所致，加上他还要处理朝政，他一个人恨不得当三个人用。
纵然他有心，但是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不过是熬坏了自己的身体，对于皇上没有任何的帮助。
“七弟，你也来了。”太子看到李砚过来，柔声开口，李砚躬身朝着太子行礼。
“兄长，我留下照顾父皇，您去休息一下吧。”李砚劝说着太子，太子点头。
“那就辛苦你了。”
太子确实太累了，他走到李璟身边，抬手拍了拍李璟的肩膀，示意他同他一起出去。
内殿之中，就剩下李砚和皇上两人，宫人们也随着太子离开了。
李砚轻轻的拉起皇上的手，放在脸上，温暖的大手略显粗糙，那种感觉，一瞬间刺进李砚的心底，眼泪扑簌簌掉落下来。
“父皇，您是不是很恨我，我的存在就好像一根刺，刺在你的心里，让你时刻都不舒服。”
李砚将头埋在皇上的掌心，哭的像个孩子。
“曾经，我也幻想过，在我回来之后，您会像疼爱太子哥一样，站在我的身前，为我挡去所有的质疑，但是您没有，就因为我母妃的错，你却连见我一面都不愿意，你可知道，曾经我在皓月国过得是什么日子，你可曾想过，年幼的我到了那里能否适应，会不会被人欺负？会不会因为想念故土而彻夜流泪。”
李砚心底不甘心，明明他和李璟一样，付出那么多，就因为皇上心里就只有太子，他们的努力付出就显得如此卑微。
“哪怕你的心里有一点点的位置留给我，我都不会这么难过，若不是四哥收留我，我就像这世间的一缕幽魂一般，无处可以栖息，更不知道要去向哪里。”
李砚絮絮叨叨的诉说这心底的恐惧和彷徨，皇上虽然昏迷着，但是去将他的话听得清楚。
他紧闭的眼角有泪水流下，只是李砚低着头，没有看到。
“父皇，其实你的心最狠了，把那么小的我送去皓月国，也许是您的儿子太多了，我的存在就显得可有可无了。
在我被皓月国的皇亲贵人追着打的时候，没有人保护我，我一个人咬着牙熬过来，好不容易盼到了回家的日子，我忽然很迷茫，我不清楚离开了那么久，到底还有没有人欢迎我，或者说，如今大元朝强大了，你们已经不需要我了。”
“果然，等我回来后，您只是敷衍的设了一场宫宴，走了个形式，证明你这个父亲心里还是有我的，但是真的有吗？”
李砚哽咽着，“我曾经期待的，都辜负了我，唯有四哥不离不弃的对我，父皇呀，枉费人们称您圣明，怎么到了储君只事上如此糊涂，。若是四哥想要，太子哥能挡得住吗？”
就连李砚都看的出来的道理，皇上怎么会不明白，他不过是担心日后李璟登基，会容不下太子罢了。
与其他事情比起来，皇上处心积虑的为太子铺路，不过是想要用尽一切办法保全他们母子罢了。
李砚心疼皇上，但又觉得他没有半点值得同情的地方。
“父皇，你是被人下毒的吧。”李砚看透一切，嘲讽开口。
“我想你也应该清楚是谁做的，被身边人背叛的感觉怎么样？这又能怪谁呢，还不是你一碗水端不平，最后让人心生怨怼，这是你造的孽，你就该承担。”
李砚冷漠的抬手擦掉泪水，对于皇上仅剩的一点父子情谊，也在这一刻彻底消失殆尽。
“父皇，你最好能在多活一段时日，我希望你能够看到太子被人推翻下台，看着你最疼爱的儿子被人凌虐，凭什么，所有的委屈痛苦我受的，太子却不行？”
并非李砚气恨太子，他只是觉得不公平，任何人在和太子比起来，屁都不是。
李砚嘲讽一笑，将皇上的手放进了被子里，冷笑着看着他昏睡模样。
“父皇，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了，你我的父子情义，就此恩断义绝，祝您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