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清楚，我清楚。
我一时间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这件事情。
他还是昏迷变成植物人了。
我不知道「莲」为什么那么厉害能突破程家对外的防御系统直接进入程宵的房间，我也不知道他明明已经能跑掉，为什么又忽然返回，杀了程家一个回马枪。
我怔怔：“那现在那个杀手呢？”
“应该是死了。”周然叹息一声：“我没能知道什么消息，被抓起来也有可能，总之不会在这两种情况之外。”
死了活了又能怎么样。
“还能醒过来吗？”
周然摇摇头：“不知道，不过现有的医学应该是不太能治愈，但程家花得起钱，不排除有很厉害的治疗系异能者能有办法。”
应该是没办法了。
这件事从根上就透着诡异，基本不是「应该发生」的事情。
苏熠那天晚上应该去找过「莲」……
也许不止「莲」，还有……
“程家是我们的老东家，现在出事了，我们可能也要等着听从调遣，但这买卖其实不想放出去……”钱队长的话把我拉回现实：“勒索信发出去了吗？”
原来已经到了这个进度了吗？还真够快的。
下面一个看着心事重重的男人点点头。
钱队长把话头转向周然：“周姐，你比较了解那边，觉得郑会长会有什么动作？”
“我猜他不会救郑颖，也不会救他老婆。”周然的话说的斩钉截铁：“他巴不得她们两个都死了。”
我能察觉钱队长有一瞬间的崩溃：“你……”
周然笑笑：“没关系啊，我们本来的目的不也不是勒索他吗？”
“你是说？”
“等一会我去审她们两个，郑颖未必知道郑家商会那么多布防的信息，顾思被我下了几天猛药，现在精神快崩溃了，进去吓一吓她，砍掉她女儿几个手指头脚趾头，我就不信她不说。”
“这……”钱队长想了想：“我们现在手里也没有这么多人，恐怕……”
“不用多少人。”周然摇摇头：“一会儿立刻去审，审出之后今晚就直接打到商会去，你们连接城里不是有条密道吗？就从那儿进去。”
“能行吗？”钱队长还是有点忐忑似的：“这么匆忙？ m市市长那边不会派人过来支援？”
“支援？”周然摇头：“程家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半个m城的领导班子都在程家等着程琢回来呢，我走之前程家还被围的水泄不通的，顾行哪来的闲心保护他这么一个小破商会？”
钱队长沉吟片刻，望向周围的人：“大家怎么想？投个票吧。”
众人各抒己见，双方基本持平。
但同意的还是比不同意的占比要多一点。
毕竟现在程家没了话事人，等程琢回来还有几天，如果能趁着这个机会把郑家商会拿下，也能很大程度的增加实力——富贵险中求嘛。
不同意的的保守党的原因也很好理解——富贵险中求嘛。
就看是富贵的人的诱惑力更大还是险境更吓人了。
“好！”最终，钱队长拍板定案：“先去审，真审出什么东西来我们今晚就行动！”
……
关押顾思母女的地方也在紫帐篷。
我心里挺忐忑的，生怕他们发现守卫少人了出去找，不过幸运的是，小唐和他大哥那队应该是刚好换完班，消失了这么久竟然没有人发现突然间少了这么多人。
我这才松了口气，心里希望苏熠能把这几个人埋得严实点。
郑颖扑在她妈妈怀里发抖。
因为只是囚犯，郑颖这些天并没有遭受到非常好的对待，整个人蓬头垢面，去宴会上所穿的裙子也早已满是脏污。
顾思也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呆愣愣的盯着墙壁，看上去就精神不太正常。
这种表情我曾经也见过。
小时候的苏熠就是这样的，人愣愣的。
后来在研究所的时候，不知道他是在演还是真的吃药了但是没告诉我，但那时候我偶尔也能看见他出现这样的症状。
好啊，真好。
我觉得压在心里那口恶气好像终于出来了。
但又好像没出来，就只是被我给咽下去了。
“郑太太。”周然笑眯眯的蹲下来，隔着铁栅栏看着顾思：“郑太太？”
顾思循着声音看周然，又像没看见她似的，眼神失焦的看着这个方向。
“郑太太，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
“啊……”顾思呆愣愣的点头：“啊……”
“商会在东南有布防吗？”
“啊……”
……
周然连续问了好几个问题，但是顾思的回答都只有「啊」这一个音节。
“啧……”钱队长挠了挠头：“该不会是药吃多了吃傻了吧？”
周然歪头：“也有可能，找把钳子来。”
“要钳子做什么？”
“拔她指甲。”
？
上来就这么直接吗？
我还是第一次看刑讯逼供，还是老仇人，心里说不激动是假的。
何况周然心里恨顾思恨的要死，此刻动手做点什么实在不在我的意料之外。
「铛、铛、铛」
忽然间，角落里传来一阵有规律的金铁撞击的声音。
这声音听着耳熟，但我转头去看声音来源处的时候，那里一片空空如也。
“啊！啊！啊——”
顾思巨大的惨叫把我拉回神。
她右手食指的指甲已经血肉模糊，头颅高高甩起，看上去快痛到极致。
周然就那么静静的蹲在栅栏外，冷眼看着，手中的钳子带着指甲还在往下滴血。
这场景看的人狂掉san值。
“商会的那个角落布防最弱？”
顾思仍是张嘴「啊——」的叫着，一点没有答话的意思。
甚至郑颖也没有再在原地待着，她甚至没有动过保护顾思的念头，直接缩到了墙角处。
她们俩的关系有这么差来着？
还没等我细想，周然又动手了，又是一个指甲。
顾思疯狂的想把自己的手往回缩，但是周然的手就像是涂了胶水，在顾思如此用力的挣扎之下竟然纹丝不动。
她这次甚至没问，直接把钳子对准了第三根手指：“我不知道你还记得月牙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