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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挑眉,“嬷嬷是担心凤印,担心皇后的位置?”

冯嬷嬷点头,虽说有朝臣在,不会允许陛下废后重新立后。

但万一呢?

要是陛下真的坚持,朝臣们也没有办法的。

“不会的。”皇后说。

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她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凤印,皇后的位置,都是她的。

是她应该有的。

皇后厌恶皇帝,但并不厌恶皇后的位置,至少现在是这样。

冯嬷嬷还要问,皇后却已经在站起身。

她人在清凉寺,用的是祈福的由头,平日里也抄一抄佛经。

……

云昭在庄子里待了两个月,终于回了公主府。

她小心翼翼的走着,顺便让萧长胤离她远一点。

因为知道他是装的,双腿其实好好的,云昭就让周围伺候着的人全都下去。

院子里只有秋月一个人。

秋月也听了命令,大部分时间只在自己房间里。

少部分时候去膳房,看一看煲的汤。

太医说要经常走一走,生产的时候会顺利一点。

云昭抱着肚子,围着几簇花转圈。

她这身孕有的,跟没有差不多。

要其他看到她的人来说,就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听话。

刚有孕时,她确实有点孕期女子的习惯,挑嘴不想吃,心里总是没由来的火气。

只是没过多久,这些不舒服就都没了。

云昭坐下来,手里的团扇半遮住脸,另一只空着的手则伸长了摘了一朵花。

她抬眼,看着萧长胤,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这人怎么就一点都不着急呢?

云昭猜测,北萧那里他应该安插了不少人。

但这么久没变,这些人真的还忠心吗?

叹气声被萧长胤听见,他走过来,正好挡住有些大的太阳。

云昭拉了拉他的袍摆,整张脸都埋在他的腰间。

“对了,我听父皇说,那边在天南地北的找药材?”云昭昨日进宫,听了这么一嘴。

不过她现在忘性有点大,本来想着一回来就告诉他的,然后就忘了。

也是刚刚才想起来。

萧长胤自然比云昭更早知道,他点点头,“在炼丹。”

云昭疑心自己是听错了,她松开男人的袍摆,揉了揉脸颊,“你说什么?炼丹?”

男人嗯了声,确认她没有听错。

云昭呆愣住,“炼什么丹?”

她起初觉得是炼药,关于一些病症的,但炼药怎么会这样兴师动众,太医院的事情已经可以闹得这么大了吗?

都传到她父皇这里了。

而且这意思是要她父皇帮忙收集这些药,然后送去北萧。

云昭奇怪极了,心里隐隐有个猜测,但实在太荒唐,所以下意识忽略了。

萧长胤弯下腰,趁着她不注意亲了她额头一下,“长生丹。”

云昭还来不及拍他,就听到这三个字,登时怔住了。

长生丹?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你怎么知道?”

这种事情,皇帝应该藏得严严实实的,不被任何人知道才对。

哪怕有人知道,也是最信任的人。

云昭仰着头,打量着男人,显然……虽然是亲生父子,但皇帝决定不信任这个儿子。

既然没告诉他,但他却知道,那就是说这事是他弄出来的。

云昭问了出来,萧长胤倒是也不找理由搪塞过去,而是承认了。

云昭更是一言难尽的看他,怔愣时又被他亲了一口。

这下云昭哪还顾不得长生不长生丹的,用力打着他的手臂。

萧长胤还特意将两个手臂都递到她眼前,由着她打。

云昭哪里还生得起来气,连瞪他都懒得瞪了。

她被牵着进房间,喝了半盏茶了,才想起来长生丹的事情没细问。

但转念一想,这事她知道也就当个茶余饭后的笑谈。

而她知道的笑谈多多了,不差这一个。

所以也没兴趣问下去。

而此时,临近北萧和楚国边境,陈术身形黑瘦,带着一帮人往林子里走。

“大人,我们在此已经逗留数日,都没有见到陛下需要的药材。”

其中一人担忧道。

陈术也担忧,不过没办法,他领了旨意的,就是不能做,也得做。

总之不能辜负陛下对他的期望。

其实这事本来不会落在陈术身上,毕竟这人是个状元郎,而找这些药材不仅需要眼力好脑子好,还需要体力好。

但皇帝被陈术磨的实在没法子了。

陈术总是大义凛然的提出皇帝应该强制的让太子回来。

皇帝起初确实有这么想过,但事实上太子不在宫里,他虽批折子疲累,可心里却轻松很多。

毕竟他还活着,而太子每每做成事情,臣子们却只夸赞太子,而不是说虎父无犬子。

这让他很不快。

好似他们已经完全认为太子超过他这个皇帝一样。

陈术是他很信任的臣子,因为早早的他就盯好了这个能臣。

但太忠心,有时也会给他麻烦。

陈术所想所做都是为了北萧着想,所以他不可避免的觉得太子应该在北萧。

哪怕双腿有疾,但又不是脑袋伤着。

折子能批,主意能提,决策也能断。

皇帝听了十几次,终于受不了,等到申迌将方子呈上来,他便立刻派人去找药材。

这方子皇帝其实只相信一大半。

他是个多疑的人,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相信,又怎么可能相信一个外人。

偏偏申迌救了他。

数日之前,皇帝忽然病倒。

太医院的太医齐齐跪在广明宫正殿的床榻前,面面相觑满是惊恐。

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病症,也不知从何处开始医治。

要是个普通人,他们还可以试药,但这是陛下,他们呈上的药,一定是能治好陛下的。

太医拿不出治疗的法子,皇帝就这么一天天的身体衰竭。

病重时,他高喊了几个名字。

那是他的父亲和兄长弟弟们,也是先帝与已经死去的王爷们。

弑父杀兄,到了病重神志不清时,他终于有了一点怯意。

而后,他又高喊了几个名字,寿安听着神色惊恐,担心被旁人听见,连忙叫伺候的人都下去。

只是皇帝身体这样,寿安又不能叫广明宫的人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