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会懂什么是情爱吗？”
类似的问话，封寒明已经听到过无数次，他活了很久，遇到过很多人，其中不乏那些对他芳心暗许的女子。
太多人尝试过接近封寒明，可是他生来淡漠无情，没人能成功打动他。
若不是被长青宗第一任宗主收养，悉心教导他世间对错，或许善恶对他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东西。
前世的封寒明，因为唐岁安的血脉教导她。
也因为顾岁暖根基受损，不宜强行修炼放弃她。
哪怕是亲手斩杀顾岁暖这个徒儿时，他也不曾手软。
那才应该是封寒明才对，秉公执法，冷血无情。
可是这一世好像一切都变了，他的情绪一次次因顾岁暖起伏，他却无法理解到底是为什么。
封寒明敲响丹心房门时，她刚从外面回来，正在那里细数她淘到的宝贝们。
在看到封寒明时，丹心一副了然的表情：“又来给你那宝贝首徒找法器了？刚好吾这里……”
“不是，和她没关系。”
封寒明的语气竟然多了丝欲盖弥彰的感觉，丹心惊讶。
这冰山说话的语调，终于像个正常人了。
“那你来干什么？”
封寒明扫了眼，发现角落的一摞旧书，他直接挥袖全收进自己空间。
“我来借书。”
收了书籍，封寒明逃一般离开了
丹心感觉奇怪。
跑这么快？丹心本来还想拜托封寒明，把顾岁暖想要的法器带给她一下来着。
等等……
丹心这才注意到，封寒明刚刚借走的书，不是她在人间淘的情爱话本吗？
几本有些露骨的还好，但是他怎么连春宫图都借走了？
丹心：愁，真的能给五百岁的孩子看这个吗？
另一边，顾岁暖正在仙盟的牢房里审讯魔族。
虽然右护法跑了，但是他们收复那城的城主还在，也够顾岁暖套出一些消息了。
见那魔族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顾岁暖直接掏出小鱼。
“小鱼，上。”
小鱼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盯着魔族看了看：“嘶，这魔族真的丧心病狂，好变态啊，污染我的记忆。”
“有没有关于魔神的记忆？”这才是顾岁暖的重点。
“魔神啊，大概长这样。”小鱼变幻成一个面色苍白瘦弱，黑发黑瞳的男子。“他自身能化作一团黑雾，能力也是操控黑色烟雾，黑雾能制造幻境和操控人心，也有很强的腐蚀性和毒性。”
“很变态，每天都需要杀人维持自身。还有就是，他时不时会突然消失一阵子。右护法来城里就是为了找魔神的。”
“大概就这些了。”
“嗯，辛苦了。”顾岁暖拍拍小鱼，让她回空间继续睡觉了。
牢房里什么都没说的魔族城主，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合着他说不说都不重要呗？
顾岁暖离开了牢房，按照小鱼的描述，穆业臣遇到魔神亲自劫人，却只是受了轻伤，确实是幸运了。
难怪穆业臣那边的描述是，只看见了一团黑雾。
顾岁暖正打算去看看穆业臣的情况，半路却被人拦住了。
身着黑袍的男人，剑眉星目，玉树临风，让顾岁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在下赫连陌，方便聊聊吗？顾姑娘。”
顾岁暖在这个世界认识的人并不多，这么突然出现拦住她的，顾岁暖能想到的只有一位。
“阿莲？”
赫连陌眉眼含笑，似乎很高兴顾岁暖能一眼认出他来。
“顾姑娘，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顾岁暖掏出长刀，这人连仙盟都能潜入，真是危险人物，还是先打一顿吧。
“顾姑娘，别急。我来此是为了给你送情报的。”
。
顾岁暖再次见到封寒明时，已经是半个月后。
这些天，顾岁暖正谋划着怎么杀掉魔神，而封寒明也老是不见踪影，也不知道干嘛去了。
“师尊。”
看到封寒明，顾岁暖立马就跑过去，马上这一切就该结束了，还挺舍不得封寒明的。
【封寒明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90。】
许久没有反应的好感度突然加了五，顾岁暖和封寒明四目相对，注意到他蓝色的眼眸柔和许多。
“师尊，这些天你干嘛去了？”
顾岁暖感觉现在的封寒明，似乎与以往不同。
“去人间讨教了一些事。”
封寒明手中多了一支凤头钗，他将簪子递向顾岁暖，神情认真。
“先前的事，是我不好。不知，你可有心悦之人了？”
封寒明的行为，就好像是在跟顾岁暖表明心意。
原本，顾岁暖只以为封寒明消失那么久，是觉得先前发生的事于礼不合，不知该怎么面对顾岁暖，所以独自冷静去了。
顾岁暖独独没想过，他会突然开窍。
顾岁暖心乱如麻，眼下的情况，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装傻充愣。
甚至很想告诉封寒明，她的心意。
【宿主，你要顶住啊！别忘了你的任务。】
司命薄见顾岁暖想去拿凤头钗，赶忙喊住她。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这片刻的停顿，刚好让赫连陌找到顾岁暖。
封寒明一眼就认出他就是先前的阿莲，收起凤头钗就跟赫连陌打了起来。
封寒明用了杀招，招招致命，赫连陌实力终究不如封寒明，几招下来眼看就要落败。
顾岁暖赶忙出手，挡住封寒明的攻击。
“师尊，你冷静一下，他不是坏人。”
见顾岁暖站在赫连陌身前护着他，封寒明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不是好人。”
一个觊觎顾岁暖，还满口花言巧语，杀人取皮的魔族，顾岁暖却选择站在他那边，封寒明对赫连陌的杀意更浓。
“岁岁，过来，别被他骗了。”
若不是怕误伤到顾岁暖，封寒明已经把赫连陌大卸八块了。
“身为师长，别这么凶残啊。”
赫连陌面对杀气腾腾的封寒明，却一脸的心情愉悦，因为他知道，顾岁暖眼下只能护着他。
“走吧，顾姑娘，别忘了我们的计划。”
顾岁暖点头，就准备跟着赫连陌离开。
“师尊，我还有事。等到明日午时，纤尘峰后山见可以吗？”
“……好。”
封寒明站在原地，看着顾岁暖跟着赫连陌离开。
他本以为只要弄懂自己的心意，明白了世间情爱，那些困扰着他的事就能迎刃而解。
可是，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向她靠近。
顾岁暖却选择跟一个魔族离开，甚至连什么计划都不愿意透露给他。
司命薄：【就好像被抛弃的小狗，太可怜了。】
小鱼：“太可怜了。”
归宗：“嗯。”
赫连陌：“就他还可怜？”
确认封寒明已经听不见什么，顾岁暖没忘记朝两冷兵器和一魔族叮嘱：
“我们说好的，谁都不能去告密，就算失败了，也不可以把我师尊卷进来。”
赫连陌叹气：“那魔神明摆着就是冲你一个人来的，你明知你师尊的血能克制魔神的力量，为什么非要瞒着他？”
“你不懂。”
毕竟，这一回，顾岁暖可是奔着必死的结局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