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被顾岁暖瞪后，秦乾宏才收住笑。看出顾岁暖确实不适合写字，他也不再坚持。
顾岁暖分配了一下任务，秦乾宏负责喊名字和维持秩序，顾岁暖和秦乾康负责发放。
大概是秦乾宏那大高个杵在那很有震慑力，难民都没有哄抢，一个个按照名册顺序领着物资。
就这么忙活到了下午，终于将御寒的东西都发放完毕。
“谢谢你，漂亮姐姐。这是我爹爹刚雕的，送给你。”
穿上棉衣的小丫头来到顾岁暖跟前，怯生生的感谢。她手里拿着一朵木雕的山茶花，递给了顾岁暖。
顾岁暖接过这份好意，露出还算温和的笑。
和她同行的还有几位孩童，两个小男孩动作比较快，来到秦乾康和朝厌面前，也给他们递去木雕的小物件表示感谢。
就差秦乾宏没有收到感谢的礼物了，被剩下的小姑娘，望着秦乾宏，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的惊恐十分明显。
秦乾宏也看出她的害怕，有些不满的来到顾岁暖跟前：“这丑花有什么好要的，我们快走吧。”
“……嗯。”顾岁暖点头同意。
见他们要离开，那小姑娘终于提起勇气，扯住秦乾宏的衣角。
秦乾宏回头，语气凶巴巴：“干嘛？”
小姑娘被他的大嗓门吓得一抖，却还是鼓起勇气怯生生的感谢道：
“……帅气威武的大哥哥，谢谢你给我们暖和的衣服。这是给你的花。”
她将手中的莲花雕刻递向秦乾宏，期待他能收下这份心意。
“我才不要这丑花呢。”结果，秦乾宏一点不给小姑娘面子，甩开她揪着衣角的手，径直离开了。
看出小姑娘很失落，顾岁暖昧着良心安慰了一句：“别在意，表哥他……比较害羞。”
小姑娘看着就这么一会已经跑没影的秦乾宏，又抬头看了看顾岁暖。
嗯……这么漂亮的姐姐，应该不会骗她。
“那，等下次他来，我再送他好了。”小姑娘将莲花木雕小心翼翼收好，准备下次见面再给秦乾宏。
。
“你们怎么跑这来了？”
秦乾宏并没有离开多远，一直在暗中观察顾岁暖他们有没有跟上。
结果这么一看才发现，顾岁暖竟然改道去了一个偏僻的小屋前，秦乾宏急忙追过来，不明白顾岁暖又打算干什么。
“我累了，来这里喝口茶。”
顾岁暖的理由一如既往让秦乾宏难以理解。
他正想吐槽这小破屋哪来的茶，顾岁暖却预判到他想说什么，指向门边木板上简陋的茶馆二字。
……行吧，谁能想到这种偏僻的角落也能开一个茶馆。
可是等秦乾宏跟着顾岁暖走进茶馆后，他就后悔了，说好了来喝茶，怎么最后还需要他自己来烧水？
秦乾宏摆着张臭脸坐在灶台旁，负责添柴，而朝厌则在不远处的柴堆旁劈柴。
至于顾岁暖带着秦乾康去帮店家收晒好的茶叶去了。
若不是顾岁暖又拿不想帮忙就先回去威胁秦乾宏，他才不乐意和朝厌这虚伪的家伙待在一块。
见朝厌把劈好的柴整齐码放在灶旁，秦乾宏忍不住开口警告：“不管你想干什么，不许打顾岁暖的主意。别以为本王不敢动你。”
顾岁暖不在场，朝厌连个眼神都懒得给秦乾宏，见灶火快熄灭了，添上几根柴。
“怎么，你是耳朵不好吗？”被朝厌忽视的秦乾宏又开始发怒，一脚踢在朝厌码好的柴上。
朝厌看着他这副沉不住气的模样，眼中的轻蔑毫不掩饰：
“你真的敢动我吗？”
语气里的挑衅意味太浓，气得秦乾宏“唰”的一下站起来，利落拔剑，直指朝厌。
倒是朝厌连身形都没有挪动一分，好像根本不相信秦乾宏敢伤他，或者说，他巴不得秦乾宏动手。
秦乾宏长这么大，哪里见过敢这么挑衅他的。若是平时，这剑刃早就捅进朝厌胸膛了。
只是，他看着朝厌这般有恃无恐的模样，目光不由自主看向屋外。
顾岁暖不知何时会回来，她那么护着朝厌，要是被她看见秦乾宏伤到朝厌，指不定怎么和他生气。
“你怕了？”朝厌冷笑出声。
朝厌就是故意这么做的。
秦乾宏不喜欢朝厌靠近顾岁暖，朝厌同样也不喜欢这鲁莽无脑的家伙，靠近顾岁暖。
今天秦乾宏只要敢动手，以后和顾岁暖就有了隔阂，还想仗着表哥的身份靠近顾岁暖就更难了。
“你这无耻小人，想挑拨离间是吧？等着瞧，顾岁暖早晚看清你的真面目！”
秦乾宏踢翻所有柴火，怕再待下去会真的忍不住砍死朝厌，他转身匆匆离开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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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边，顾岁暖和秦乾康正身处一间满是药香的木屋内。
顾岁暖在那捣鼓着药材，而秦乾康正在看一本书册。
“这上面记录的是？”秦乾康有些不确定书册上的内容。
“我外公难道没告诉过你吗？”顾岁暖一边忙着制药，还有空回答，“他会回京的真正原因，是因为各地百姓开始起义。这上面记录的就是起义的地点和大概人数。”
“皇上为了自己的安全，也为了能保住自己的江山，防范于未然，所以才把外公喊回了京中。”
“今天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你也看到了吧？那只是冰山一角。汴京驱逐出所有难民，并且将他们谣传成刁民，就是为了维持虚伪的盛世景象。”
顾岁暖停下捣药动作，看向秦乾康，问的严肃认真：
“我想再问表哥一遍那句话，你真的想当皇帝吗？”
望着顾岁暖的眼睛，秦乾康有些发愣，不知何时起，他这位表妹褪去原先的嚣张跋扈，一言一行都变得让人难以捉摸。
特别是她的眼神，干净清澈，整个人就好像暖阳，难怪秦乾宏那样的人，也会想要靠近她。
顾岁暖真的有那种，让人感到安心的能力。
所以就连秦乾康，在看着她的眼睛时，也鬼使神差的说出他的心里话：
“我不想当什么皇帝，我喜欢高山，喜欢河流，不想做笼子里的鸟。”
四下无人，秦乾康终于可以告诉顾岁暖，有关聂千帆的事。
秦乾康落水醒来后，就被聂千帆盯上了，他给秦乾康下了毒，让秦乾康服从他的命令。
秦乾康不仅要学会为君之道，还要学会藏拙，去装个傻子，只有完成目标，每个月才会给秦乾康解药。
“是我外公下的毒？”
顾岁暖没想到，如果是聂老将军下的，那他为什么不说，还任由顾岁暖提出帮秦乾康解毒这种事。
“因为，你低估了他对你的宠爱。你那外公希望你能干干净净，又怕你和你母亲一样，被男人欺骗。”
所以，聂老将军会派人监视顾岁暖，仅仅只是为了顾岁暖的安危？
怪不得十一对顾岁暖无微不至，甚至遇到齐临那么难缠的对手也敢冲上去，却偏偏要盯着顾岁暖，不让她去见朝厌。
“这些年相处下来，我看得出来，你母亲的死，对你外公的影响很大，所以，他很害怕会失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