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海水裹挟着顾岁暖，将她托在海面，余湛好像第一次接触到人类一般，揉完她的头发，又开始捏她的脸颊。
只是他好像并不知道，对人类而言，海水很冷，湿漉漉的感觉也并不好受。这么一会，顾岁暖身上的衣服都被海水打湿，风吹过，还有些冷。
“阿嚏。” 顾岁暖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和他商量。“你能不能先把我放下？海水太冷了，我会生病的。”
“生病？”余湛疑惑。
顾岁暖跟他解释了什么是生病，为什么会生病。
听完，余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把顾岁暖放到海边的礁石上，海水从顾岁暖身上离开时 连带着恢复了她衣服的干燥。
“这样可以吗？小水母。”余湛游到顾岁暖身边，认真询问。
“可以。”
礁石有些滑，怕不小心摔下去，顾岁暖直接坐在石头上，跟余湛做了个自我介绍。
“其实我有名字的，我叫顾岁暖，你可以喊我岁岁，或者暖暖。”
余湛听顾岁暖这么说，虽然有些可惜不能叫她小水母这样贴切的称呼，但也很尊重的改了口。
“那我喊你暖暖吧。”
毕竟，她除了摸起来手感像水母一样软软的，还像太阳一样是暖和的。
顾岁暖点点头，看他这么好说话，询问起心底的疑惑：
“余湛，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找你的？”
“有两只吵闹的海鸥告诉我的。”
余湛如实回答，又不安分的伸出手，捏起顾岁暖还带着婴儿肥的脸颊。
两只海鸥……
顾岁暖瞬间就明白了，亏她还把包子全给俩海鸥了，合着他们说不认识余湛，是骗她的？
“他们并不知道那是我的名字，只是他们刚好跟我提起，说有个住在望归港的人类幼崽在找余湛，我就跟着他们来看看了。”
“小……暖暖，你为什么找我？”
余湛说了一堆，却没见顾岁暖回答，他停下手里捏顾岁暖脸颊的动作，发现顾岁暖正在瞪他。他的蓝眸定定的望着顾岁暖，不解的眨了眨眼。
看他还不愿意松手，顾岁暖直接抬手，掰开他的手掌，揉了揉自己被捏红的脸颊。
“当时我从船上掉下来，是你救了我，还把我送回了家，我找你，是想要跟你道谢。至于为何会知道你的名字……我其实是听说的。”
顾岁暖解释着，还在担忧余湛会不会信，却见他的注意力完全在顾岁暖身上，手掌蠢蠢欲动，还想来捏她的脸颊。
“不可以，你这样我不方便说话。”顾岁暖拦住他伸来的手，明拒。
余湛看到顾岁暖皱眉，两边脸颊被捏得红红的，表情看起来不太高兴。有些气鼓鼓的样子，很是可爱。
余湛有些失落的收回手，想到他和人类接触还有正事，开口询问起顾岁暖关于人类的事。
比如说，裹在她身上的东西是她的壳吗，她吃些什么，有什么习性。
话题转变太快，让顾岁暖感到疑惑，她先问了余湛，为什么要知道这些。
“母亲说，我已经到寻找配偶的年纪了，可是如今海里已经没有其他同类了，她让我找一个人类回去。”
原本，余湛一直生活在深海，不曾接触人类。可是，母亲觉得种族传承是件很重要的事。于是，余湛刚成年就被母亲赶了出来，让他蛊惑一个人类回去当媳妇。
那也是顾岁暖能在那片海遇到余湛的原因。那时他从深海出来，刚好就看到有货船驶过他的地盘，正好奇观望呢，就看到顾岁暖掉了下来。
“我想了解暖暖的习性，带你回去当我媳妇。”余湛直言道。
顾岁暖被自己口水呛到咳了起来，人鱼都这么直接吗？他们才见了两面就要她做媳妇？再说，顾岁暖现在才七岁啊，这真的好吗？
“你为什么会想找我？你母亲是想让你找个配偶吧，我们才见了两面，会不会太突然了？而且，我还是……呃，幼崽啊。”顾岁暖找了个他能听懂的说法。
余湛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因为暖暖的灵魂很干净，有种特别的亲和力，找你做我配偶的话，大家都会很喜欢你。而且，我很长寿的，成年后就会保持这副模样好几百年，我可以养你，等你成年。”
不过是养大配偶，海洋里有很多这样的情况，余湛不觉得有什么。
“见过你后，我去看了其他人类，他们的灵魂没有你的干净，甚至有些发臭。我还是比较喜欢你，你身上香香的。”
“暖暖，你可以做我的配偶吗？我捕猎很厉害的，我可以养你，不让其他生物欺负你。”
大概是因为从未接触过人类，余湛不会拐弯抹角那一套，说出的话很直白。
顾岁暖有些哽住，看来他并不是因为单纯，而是能看出来面对的人是否善良。
所以他才会那么快就相信了顾岁暖的这套说辞，没有质疑顾岁暖的答案。
“如果我答应你，你会等我长大吗？”
余湛既然是带着找个媳妇回去的任务，那顾岁暖要是拒绝他，他应该还会去找其他人，顾岁暖可不能让那种事情发生。
“当然，只要你答应做我的配偶，我会等你长大，并且尊重你的意愿。”
既然如此，那顾岁暖也没什么好顾虑的：
“好，我答应你。不过，人类的习性是需要在陆地上生活的。而且，我没办法在水里呼吸，可能没办法陪你到海里。”
余湛伸出手，把一个散发着蓝色微光，类似珍珠的东西递向顾岁暖。
“母亲让我来找人类新娘时，就想到了这个情况。只要你吃下这东西，就可以在海里呼吸，只要你想去，我就可以带你到海里。”
顾岁暖没有怀疑，拿起那蓝色的圆球吃了进去。吃完后，顾岁暖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之处，可能就是类似于修仙界避水珠的东西？
余湛又问了顾岁暖许多关于她的习性的事情，顾岁暖都告诉了他。
直到，顾岁暖这副孩童的身体顶不住困意，不知不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