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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立即吩咐南城航空部的人,把一堆大佬调来做这些任务。

真的在3个小时内,抱着一个大箱子走进屋内。

房间里。

东恒坐在床上,又在为陈善宁更换冷却的药水袋。

林寒上前低声说:“东教授,用这个。”

边说边打开密封袋,示范给东恒看。

长方形的青绿色面料如同云朵柔软,绑带轻轻系在陈善宁皙白的手臂上。

那暖热贴便覆盖她整只手,开始发出热度、散发药物蒸汽。

东恒温润的面容一喜:“阿宁正好需要,我代阿宁谢谢宗先生。”

林寒脸色一青,谢什么谢,陈小姐是他们宗家少夫人好么!

正要说话,一直坐在角落的宗厉看他一眼。

他只能默默退开。

东恒又开始给陈善宁艾灸,这次他不需要坐在床边,用支架夹住艾条、调整好角度即可。

天渐渐黑了,在药贴与艾灸、针灸的多重作用下,床上的陈善宁总算渐渐安睡。

宗厉声音低沉:“东教授辛苦了这么多天,今晚我来。”

东恒看他一眼,陆续将银针拔下。

“宗先生不会医术,且身份尊贵,大病初愈,需要好好休息。”

“东教授更是祖国的新生力量,中流砥柱,累不得。”

宗厉站起身,高昂的身躯极尽威严:

“林寒,带东教授下去好好休息。”

“不用麻烦。”

东恒看了眼床上的陈善宁,目光微沉。

“我就睡在隔壁,有事随时敲门。”

他起身离开,为他们关上门。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

白墙、青瓦、木窗,简单古朴,夜里满是外面蛐蛐等不知名的虫鸣。

今晚的月光有些皎洁,淡淡笼罩着房间。

宗厉走到床边的椅子坐下,目光落在陈善宁身上。

平日里本就清淡的她一睡着,显得更加清宁、静然。

像一株空谷的幽兰,不可接近、亵渎。

宗厉看着她,良久良久,漆黑的眸底染上无边的深沉。

大手抬起为她掖紧被子,检查手心温度。

终于不再沁骨。

可伴随着夜越来越深,床上的陈善宁又陷入梦魇。

她的身体紧绷,手开始紧抓被子。

头很痛,眉头紧紧皱着,像是头部要炸裂开。

宗厉刚眯一会儿,倏地睁眼。

他去握她的小手,发现这次不冷,反倒手心全是密汗。

宗厉紧握住她的手,试图安抚她。

可床上的陈善宁没有好转,身体更蜷缩起来。

像是一个被遗弃的小女孩缩成一团,惶恐、害怕。

宗厉眉心皱起,片刻后,躺到床边。

他精壮的手臂从她颈下插过去,将她搂入怀中。

让她枕着他的手臂,另一只手落在她背上,轻轻拍抚。

“别怕,我在。”

嗓音低沉而磁性。

动作如同哄婴儿般,耐心、细致。

窝在他怀里的陈善宁身体紧绷、发抖。

却在他一下接着一下的拍抚下,渐渐冷静下来。

宗厉搂着她单薄的身躯,女生近乎完全笼罩在他宽厚的怀抱里。

她微微动一下,他便轻轻拍抚她,宛若是身体的本能。

直至察觉她彻底睡去,宗厉才松开她。

大手抬起,为她整理微微凌乱的发丝。

她的脸小而精致,皮肤莹白到没有血色,在他昂藏的身躯前像个小女生。

宗厉眸色深敛,拿出手机打开夜灯,静音拍下一张合照。

照片里的他搂着她,女孩睡在他胸膛处,和谐温馨。

隔壁。

东恒躺在床上,整晚没睡。

他在防备任何意外,也担心她出事、他醒得太迟。

没曾想一晚安宁。

天微微亮,东恒就起床洗漱,在晨雾中熬药。

端去房间时,刚刚推开门,他的脚步顿时一僵。

床上的宗厉侧睡,手臂搂着陈善宁。

向来清冷保持距离的陈善宁,此刻却像小猫般依偎在宗厉怀中。

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她。

宗厉睡眠很浅,睁开眼看向门外。

东恒回神,低声提醒:“她该按时吃药了。”

宗厉这才抽出手臂,轻轻将陈善宁放在床上。

看了床上的她一眼,起身迈步出去。

东恒来到床前,拿着勺子准备喂陈善宁。

可躺着的陈善宁忽然睁开眼睛,倏地惊醒坐起身。

她在环顾四周,眼中迷茫、困惑。

东恒连忙安抚:“阿宁,你醒了?

这是乡下,利于你养病。”

陈善宁看了眼空荡荡的床,鼻息里似乎萦绕着一股熟悉的气息。

那人……

“是宗厉……”

她刚想到那抹巍峨的身影,大脑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在脑海里迅速闪现,客机迫降、战机坠毁、海面、森林、起火,血……

一幕又一幕,像是要将她的大脑撕裂。

“嗯……”

剧痛令她抱紧头,全身青筋闪跳,一会儿就痛得满头是汗。

东恒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连忙道:“阿宁,你病情又恶化了,先喝点药……”

他边说边舀起药喂她。

可陈善宁却忽然趴在床边,伸手拉过垃圾桶:“呕……呕……”

她剧烈地呕吐。

脑海里浮现出一具具泡得发白的尸体。

还有许多人没系安全带,在飞机坠下时就摔得全身狼藉。

有的人头撞破了,有的人腿硬生生撞断,有的人胳膊被碎飞的玻璃割掉,碗大的伤口鲜血淋漓。

一堆残肢断体泡在水里,鲜红的血,淋漓的肉,白花花的皮肤……

“呕……”

哪怕没吃东西,什么也吐不出来,但是不停地干呕。

宗厉回到门前时,就见陈善宁单薄的身体趴在床边,吐得天昏地暗。

吐出血了也停不下来,身体还伴随着呕吐抽搐。

东恒立即拿出一枚银针,扎在陈善宁的后颈部。

本来抽动呕吐的她,总算停止下来,昏睡失去意识。

东恒将她扶起,放平在床上。

又是一番针灸,从头到脚,上百枚银针密密麻麻。

尖锐的针深深刺入她雪白的肌肤。

她全身是汗,头发黏在脸上,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像是经历一场大劫。

东恒眸子里是明显的心疼,迈步走出房间。

宗厉巍峨的身躯僵在门口,目光还没收回。

东恒:“宗先生,谈谈。”

他率先迈步往院子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