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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祁烬似乎有点高估知亦了,只一天一夜,知亦就妥协了。

知亦最开始还以为只要扛扛,就能扛过去的,最后是真扛不住了。

知亦被祁烬抱着在房间里走动,祁烬在哄哭得惨兮兮的人,一只手贴着人的后脑勺,跟抱孩子一样。

“知知,别哭了。”

知亦的声音像是被粗糙砂石磨过一样,又或者是才做了声带手术:“我不喜欢他了……”

一天一夜,不是祁烬不让他睡觉,而是他根本睡不着。

“还喜欢他吗?”

上位者的压迫感太强,知亦脑袋晕眩,双目近乎失明。

知亦被迫变得乖顺,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接连垂下:“不喜欢,我不喜欢。”

不敢喜欢,他也没有喜欢云庭,在祁烬最开始的潜移默化中,早就不喜欢了。

他喜欢祁烬,可他现在也不能喜欢祁烬。

祁烬毫无温度的询问道:“那你喜欢谁?”

知亦学会了讨好,会顺着祁烬了:“你,喜欢……老公~”

驯服一个人,只需要半个月。

-

知亦神色恹恹的坐在餐桌上,看着满桌的东西,却没任何胃口,只用筷子挑挑拣拣祁烬夹到他餐盘中的菜。

其实都是他爱吃的,祁烬很了解他的口味。

“多吃点。”

知亦惊慌失措的抬头,对上祁烬镌刻生硬的容貌,那植入于心底的恐惧根深蒂固。

只是看了一眼祁烬,就立刻刨了几口,不敢让祁烬挑出他的错误。

瞬间,眼睛又泛酸了,眼珠像是浸在水里一样。

祁烬的手过来的时候,知亦本是想躲的,却身板僵硬,任由祁烬将嘴边的饭粒清理干净。

知亦很好看,散发着一股闲淡人夫感,很斯文的长相,但要是看那蕴满水雾的星眸,只觉得徒有皮囊,而失去了神韵。

不远处的两人看着知亦和祁烬的相处方式,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儿,那个男生已经萎靡不振到失去生气了,就跟要枯萎的花朵一样。

两人看着着实有些于心不忍。

祁烬:“吃完带你去花园晒晒太阳。”

祁烬看着人日渐枯瘦,也有点心疼,得讲究一点收放自如。

突如其来的小惊喜并未让知亦有多大的情绪反应,只垂了两下疲倦的眼睫。

祁烬将他抱出去的时候,许久没见光的知亦竟还有些不适应,闭合翕张了好几次眼睛才勉强能睁开。

祁烬将他放在小花园的亭子里,他身子软,一碰到椅子就瘫倒的靠着椅背。

靛蓝色的天空很清新,空气里残留着雨后新鲜泥土的味道。

花园里花圃开得正茂盛,知亦不知道祁烬种的是什么花,白色的,像是五角星,丝丝缕缕的香气钻进鼻息,搭配斑驳光晕的太阳光。

自由又压抑的味道。

祁烬把玩儿着知亦的手指,只漠视的瞥了眼知亦目之所及的地方,然后又全身心的只关注知亦了。

“知知想要自己种点什么花吗?”

知亦慢悠悠的回头,下巴有些削尖,下眼角的泪痣给知亦添了情色的韵味儿,特别是他红眼圈的时候。

知亦缓缓点头,纯净的眼里只有祁烬。

祁烬用拇指抚了下那颗点缀在眼下恰到好处的痣,纯欲适中,爱意浓厚,声色像冷咖啡一眼,醇香甘冽:“知知得说话。”

知亦张开绯色的唇瓣,酝酿了几秒钟,才吐出一个字:“要。”

祁烬露出一个正常的笑,不带其他杂念和敌意,令人亲近的,还顺带爱慕的揉搓了一下知亦的发丝。

当然,是祁烬这么认为而已。

两人一直在花园从下午待到日落,再到黑暮。

知亦看着那坐落的几百平三层小洋楼,根本没有想回去的意思,别墅周围看起来挺空荡的,一望无际的绿植,还能看见山头。

半山别墅晚上有点凉,知亦双腿外露,但他就是不想回去,宁愿在冷风中冷死。

祁烬也是有感知的,将知亦搂在怀里:“知知,要回去了,外面降温了。”

知亦生硬的回答:“不。”

“你身上的伤还没好。”

知亦气不打一出来,借着夜深,祁烬看不太真切他的表情,眼里闪过瞬间的怨恨。

小声嘟囔出声:“那你为什么要打我,你说过不会打我的。”

初听是控诉,细听能品味出绵软语气里的撒娇。

祁烬耐着脾气解释:“云庭喜欢的这些大多都是这样对,我已经下手很轻了。”

“而且,在床上,不算打。”

算情趣。

知亦恃宠而骄:“可是祁烬,我不喜欢我不喜欢不喜欢!”

祁烬正常的时候,还是正常的,安抚着知亦的情绪:“好,以后知知乖的话,就没有这些。”

又是威胁。

知亦觉得他这辈子的软骨病是好不了了,每天只能被祁烬抱着走来走去,再过两天,四肢都得退化。

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只能依靠祁烬过活,毫无尊严可言。

知亦迷迷糊糊的,单手勾着祁烬的脖子,梦呓了两声:“祁烬,祁烬。”

衬衣还算大,能裹住身体。

“困了,我好困,想睡觉了。”情涩的声音太明显的,而且轻柔可欺。

祁烬抱着人没再往下走,而是上了楼:“好。”

祁烬推开卧室门的时候,知亦看房间内的装潢都变了。

“今晚在我们的卧室睡。”

祁烬帮人洗过澡后,知亦躺在那张床上,看着窗外黑压压一片,总觉得没之前那么窒息了。

天花板不是白色的,而是蓝黑色的星空顶,还是磨砂半透明的,能映出人躺在床上的形状。

知亦不得不说,祁烬是真会玩儿。

两人躺在大床上,祁烬喜不胜收:“知知,漂亮吗?”

知亦极尽敷衍懒散:“漂亮,很漂亮。”

丑陋得要死,想给祁烬砸了。

-

贺辰州将手中的玻璃杯砸在墙面上,碎碴子四溅,甚至划破了屋内其他人的都皮肤。

“祁烬!”

底下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只偷瞄瞟了两眼双眼瞠目鼓珠的男人。

一小弟稍微大胆一些:“州哥,周讼然现在也开始笼络其他人了,看样子是准备削减我们的势力,要告诉祁总吗?”

“周讼然一手集团一手帮派,明显已经越权了,不就是仗着有祁烬那个亲生儿子撑腰吗?”

贺辰州双腿交叠的放在桌上,阴邃森然,思忖着如何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