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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独守坟冢,病根由来

沈清摆摆手,“起来吧,我只是尽了医者该尽的本分。好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小鹿,你带他随处转转吧,可以去厨房那边要些吃食,就说我让的。”

青鸟起身看着向外走的青影,愣在原地,小鹿打了响指,抬头望着他。

小鹿比青鸟小了五岁,顺着他眼神也向外看去,笑嘻嘻道,“白公子是绝色,可是在以前的舟州,除了白公子外,就属我们的沈哥哥最好看了。你都不知道,来提亲的人天天堆在门口,让那些本来看病的人都挤不进去,奈何呀咱们的沈哥哥现在都二十四咯还不娶妻。整天不是呆在药房里就是在白公子院里。只怕如此下去,沈哥哥以后就是孤寡老人了,但是呢,我是很愿意照顾他的。”

青影彻底消失后,青鸟才低头看着才到自己腰间的小个子,“他性子.......虽看着......平和,也是个......不好......相与的,你......为什么......愿意照顾......他?”

小鹿低头收拾沈清放在桌上乱乱的医书,“因为沈哥哥收留了我,我呀,跟你一样死了父母,我六岁的时候随着流民去了舟州,那个时候我饭都吃不饱,天天跟同行抢吃食,有一次惹了当地的流民头头儿,差点让人打死,所幸嘛,沈哥哥正出门采药碰见了我们,给了那群人一袋银两,我才保下一命,后来就跟着沈哥哥回了药馆,做起了小药童。可你呀,哎...今天也是还好碰见的是温润如玉的白公子,不然说不定你真会被沈哥哥打一顿才肯罢休。”

青鸟想起那串琉璃,“只是......因为那......手串?”

小鹿才抬头,声音突然严肃道,“你知道那琉璃手串对沈哥哥多重要吗?你千偷万偷也不该偷那副串子。”

青鸟满脸不解,他不是没看过那串子,除了色泽剔透,市面上比它好的多了是了,为何非得这么宝贝这个串子。

小鹿看出了他的疑惑,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扯了扯青鸟的衣袖,示意他坐下,“虽然故事有点长,但我还是告诉你吧,毕竟以后咱们就是沈哥哥和白公子的人了,告诉你也无妨。”

十几年前,舟州药铺虽多,最出名的也是那西街市的沈氏药馆。

沈氏药馆的主事人是沈清的父亲沈卓正,沈卓正结有一妻,后成婚三年后,先后育有两子。

后长子出城去山上寻草药,再未回来,沈卓正妻子因失子之痛,一病未起,纵然沈卓正医术高超,救过无数人,却唯独救不了心存死志的妻子。

临走之际,沈卓正妻子唤来当时只有十二岁的沈清,沈清紧握着那只曾经无数次抚摸过自己的手,眼里的泪水一直不停地掉在床褥上。

沈卓正妻子看着沈清,“清儿,阿娘不行了。”

沈清摇头,哭着说,“阿父刚刚出去采治阿娘用的药了,阿娘再等等。”

沈妻抓住那只小手,“清儿,听阿娘说,阿娘此生能与你阿父相识,生有你和你哥哥已是大幸了,可是......咳咳....”

沈妻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她伸手捂住嘴巴,却还是从指缝里流了出来,沈清看着那鲜血,忙拿着旁边的手帕擦沈妻的嘴角,哭声也越来越大,嘴里一直念着,“阿娘再等等....阿父就快回来了。”

沈妻擦了嘴,继续道,“清儿乖。只怪阿娘,当日为何就让崇儿去上山采药,为何呀!”

说罢,眼角流出了泪水,滴在沾了血迹的枕头上,又转头看着沈清,“清儿,你阿父只有你了,要好好孝敬阿父,不可以再像以前一般惹是生非了。”

沈清点头,“清儿以后不会再惹事惹阿父阿娘收拾烂摊子了,清儿以后会很乖的,阿娘也要好好的。”

“好,阿娘也会好好的,来,清儿,”沈妻从枕头下面拿出了一串东西,把它串在了沈清的左手腕处,“此手串原有两个,一个给了你哥哥,这一个原本是想等你生辰再送与你,咳......咳咳。”又是鲜血,但这次却好像流不完,一直从嘴里涌出来。

沈清已经哭的不成样子,一遍又一遍地喊着阿娘。

“可惜啊,等了这么久,你阿父还未回......”沈妻盯着门口,咽了最后一口气。

“阿娘!”一声大吼,刚急匆匆从外面跑到院中拿着刚采的药草的沈卓正,垂下了手,无力地跪在了院中,最后看着灰蒙蒙的天,闭上了眼睛。

沈母死后,沈清果真像沈母临终所说的那样,不再惹是生非,每天都是泡在药房跟着沈卓正学医,即便有时因做错事被沈卓正罚跪,也不会再像以前那般顶撞,只是安静地跪在屋檐下边,等到沈卓正让他起来,他才起来又转身回了药房。

一年后,王都城内因智王事变,很多无家可归以及被贬之人断断续续地来到了舟州,舟州怕这群人里面有智王的乱臣贼子,纷纷闭门不出,而那些人里面,就有八岁的白堇年。

周杰背着发高烧的白堇年,一家又一家地敲着药铺,但都以休息中被拒绝就医。

但周杰依旧不死心,背着白堇年从东街跑到了南街,又从南街跑到了西街,终于一家药铺开了门。沈卓正示意他把白堇年放在床上,伸手把了脉。

当时年值十三岁的沈清立在一旁,看着床上还在含糊不清讲话的白堇年。

把脉后,沈卓正才说,“无事,淋了雨发了高烧,我开点药方就好了。”

周杰跪在地上,“多谢阁下的救命之恩!”

沈卓正把他扶了起来,走到案桌前,边写药方边问,“你们从哪儿来?”

周杰犹豫了一会,“王都。”

沈卓正手顿了顿,继续写,“他是何身份?”

周杰不敢说出白堇年的身份,虽是被天子留了命,但恐生事端,“王都的寻常公子。我是他的近卫。”

沈卓正抬头,迎上周杰的眼睛,道,“不是吧,寻常公子的腰间配着皇宫里才会赏赐的玉?”

周杰自知瞒不住便说出了自己的身份,本以为沈卓正知晓后会把他们赶出去,结果只是把药方给了沈清,交待完事宜准备出门,却被周杰反问,“阁下不赶我们走?”

沈卓正回身看了看他,又看向床上的小儿,说道,“我本就是医者,治病救人是我应尽的本分。你们身份如何,与我何干?”

后在几天的治疗下,白堇年醒了,周杰在筹备以后在舟州的立足之地,只有晚上才有时间照看白堇年,平时守着白堇年的是沈清。

沈清看着他,他却望着另外一个方向,良久回头看着沈清,“哥哥,我想去城门口。”

沈清不解,走到他身边反问他,“为何想去城门口?可是想出去玩?”

白堇年摇头,稚嫩的脸庞上那双眼睛却坚定得很,沈清无奈只得牵着他去了城门口,到了城门口,白堇年什么话也不说,只盯着来来往往的车群人群,像是在找什么人。

这一盯就盯到了晚上城门关闭,然后这样相同的事情就这样重复了一个月。

直到有一天,沈清照常来到白堇年的屋前,准备像往常一样带他去城门口,这一次白堇年却没有起身,只是看着屋外的沈清,半晌才说了一句话,“不去了,他们不会回来了。”

沈清愕然,白堇年却起身向外走去。此刻外面正下着小雨。沈清回过神时,却不见那小白影。

周杰暗自把坟冢修在了竹山上,竹山的旁边是一处破旧的小竹屋。

浑身湿漉漉的白堇年进了小屋,把自己关在小屋里,自顾自地说着,“阿父阿娘这次食言了。”

后不管周杰如何在外敲门说话,白堇年始终不开门,只说,“我想为阿父阿娘守灵,周叔不必再劝了。”

沈清来了几次,手上提着吃食,放在了阶梯上,然后坐在阶梯上跟白堇年说话,谈着周杰这些天如何忙碌,如何在置办府邸,在舟州哪里哪里又新开了铺子......但里面的那个人始终不说话,就算说话,也只是重复那一句,“我想为阿父阿娘守灵。”

一月过去,周杰再来看望白堇年时,刚叫了白堇年的名字,屋门开了,那一袭白衣望着阶梯下面容憔悴的人。周杰欣喜,还不等他说话,白堇年昏了过去,倒在了地上,发出闷响。

白府里,沈清与周杰站在床头,沈卓正把着脉,眉头却越皱越紧,直到最后收回手,看了一眼脸色苍白无血气的人,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孩子何至于此?”

周杰抓住沈卓正的手,急声道,“堇年如何?严重吗?”

沈卓正又叹了一口气,把那只白皙的手放回了被窝里,“这孩子本来之前就发过高烧,又每天跑城门口吹风,一站站一天,此次又淋雨上山待了月余,再看现在已然有了梦魇之症,只怕留下病根。”

周杰无力往后倒了倒,靠在墙上,尔后双手捂在脸上,“是我对不起将军夫人。”

尔后几年,沈卓正突发疾病,撒手人世,十八岁的沈清接手了沈氏医馆,在跟白堇年日益相处中,两人成了至交好友。

沈清本以为大病一场后,白堇年会因为之前的经历变成一个冷酷不爱讲话之人,结果却成了一个温润如玉,待谁都温柔好相与的白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