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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月下玉兰 > 第58章 皇城枷锁,走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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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皇城枷锁,走动不得

太子妃摇头,示意太子扶着自己坐下,等稍微缓了些,看着福寿,“你刚刚可听到什么?”

福寿自然听见了,太子的怒声太大,所幸近日守在东宫的除了自己就是太子妃的婢女,福寿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回太子,太子妃的话,奴才什么都没听见,是奴才做事不稳当,放的花瓶竟然掉下来砸到了太子妃的头,奴才这就去领罚!”

太子妃才点头,“去吧,领罚之后找星月领你这个月的月钱。”

福寿又磕了几个头才被太子妃的婢女星月领了出去。

太子想去摸那淤青之处,又怕弄疼她,只得缩了回去,“舞儿,还是叫太医吧。”

太子妃摇头,“不可,都说了是花瓶砸的,若太医来瞧一眼便知伤势情况到底何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房间里也有药箱,等会擦点就可消散了。”

太子忙点头,愧疚道,“是我刚刚说话激进了,对不起,舞儿。”

太子妃伸手握住他的手,细声道,“殿下,不怪你,你的话没错,只是不该那般大声喧哗,今日殿中是随你我一同长大的福满和星月,若换做其他人,我是不会留有性命的,你知道吗?你刚刚的话,是会被斩头的,所以,不管当今天子如何对待枳城,你能不插手就插手。”

太子低眸,声音有些悲凉,“何至于此?”

太子妃叹了口气,“皇城一向如此,简单的东西总被复杂化,好像这样才能显出自己的才干,我们现在只能寄希望徐光华还是原来的徐光华,这样,就能等到你以后登基,大赦枳城,枳城也能如以前般朝拜王都。”

太子道,“舞儿,你知道的,我,我不想称帝。”

太子妃看着他,仿佛看到了十八年华的少年郎站在自家槐树下,迎着柔光满身发光地说着,“舞儿,我以后带你去周游各州城,阅尽世间景色!做一对快活的神仙眷侣!”

太子妃转头望向外面,她想看,她也想看,可是这围墙太高,挡住了视线,什么都看不见。

权力似乎只对对他感兴趣的人眼里才会发光,对于心中无所求的人来说,那是枷锁,是牢笼,走不动出不去。

太子妃道,“父皇只有你一个儿子,这担子终究会在你身上。”她回头,看着满脸倦态的人,“但我会陪着你,就算阅不尽这天下风景,我也愿陪着你。”

已过五日。

白堇年与阳澈从冬至后一直住在教场,阳澈要布置精进战术,既然没有更多趁手的兵器,那就必须要对战的战术没有缺漏,第一战,尤为重要,必须胜,有了士气,后面与王都的一战才能有胜算。

阳澈训完时,才注意天边早已落幕,教场内也点着火把,他站在帐门却没有进去,只是看着天边婺州处,粮草还没有消息,还有五日,还有五日大漠的太阳就要来了,粮仓见底了,没有粮食了,这几天士兵们喝着只有几粒米的粥,啃着陈年老面的馒头,这样下去,就怕战术训练好了,也没有力气迎敌。

背后传来声响,阳澈没有回头,接着就是一双白皙的手绕在肩膀,白堇年走到身前抬头系着大氅的领带,仿佛知道阳澈心中的担忧,轻声安慰道,“粮草会有的。”

阳澈握住那只手,往怀里一送,又将身上的大氅圈住娇人,轻声责怪道,“知道给我披一件大氅,自己怎么不记得?”

白堇年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温声着,“就是为了如此呀。”

“阿年。”

“你说,我听着。”

两人的眼神在夜间交融,他们赋予彼此生命,互相依偎,他们对彼此重要非常,他们互通心意,懂彼此心中所想。

阳澈低头轻点了一下他的额头,道,“我想听你说。”

白堇年下巴抵在他的胸口,眨巴着眼角望着他,“阿澈想听什么?”

就是这眼神,像是欲望,又像是在索求,让阳澈每次都无法自拔,他喜欢白堇年这样看着他,他也只喜欢白堇年一个人这样看着他,他眼里,心里都塞满了,白堇年这个娇小的人。查看四周无人后,阳澈横抱起他,转身进了帐内。

阳澈欲吹灭蜡烛,白堇年制止了,“我喜欢看着你。”

阳澈抵在白堇年的额头上,“想怎么看?”

白堇年想让阳澈放自己下来,阳澈根本不给他机会,一口含住那嘴,没有回床,而是慢慢走向新置办的实木柜,买这实木柜也只是为了放新买回来插在瓶中的玉兰花。这玉兰花真不知是浇灌了何物,都五天了都还没凋谢的迹象。

阳澈小心地将白堇年放在木柜上,让他与自己持平,这一下吻得更进去了些,白堇年都快怀疑他快到了喉咙。

玉兰花在瓶中摇曳,怀里的人在夜间明亮处不住的颤抖......

第二日午时,婺州来信:粮草已购,还需三日即可回城。

未时时,阳澈正在训练场,薛贵站在阳澈身旁,看着训练有素的士兵已经没了一月前懒散的样子,顿感喜悦,“阳公子,成了!”

阳澈倒是神色如常,看着下边,“薛将军带的好,我看各部的头领都有了将军的样子。”

薛贵腼腆地摸摸后脑勺,又想起午时的那封信,笑道,“要我说还是白公子厉害,短短一月解决了钱的问题,又仅仅几日,解决了粮草问题。”

阳澈没接话,只是看着下面的士兵,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这一月奔波,白堇年回来时只有自己瞧见了那憔悴样子,所以他这几日悉心照料,终于又恢复如常,悬着的心也才放下。

但确实是如那夜所说,他后悔了,后悔的是让他一人前去青州,面对未知,或许他生过病,但他没说,也不让沈清、青鸟说,他怕他担心,可傻阿年就是傻阿年,他身体什么情况自己怎么会看不见?

在这时一士兵骑马冲进了训练场,人还未到及眼前从马上滚落,薛贵连忙跳下台子,等走近时,才发现此人身上受了箭伤,只是翎羽被折断,那箭头还插在肩膀处不断地从那里面流出鲜血。

薛贵撕了衣服,摁压在出血处,“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受箭伤?”

他趴在地上,看了薛贵然后抬头看着阳澈,脸上的血迹此刻显得狰狞非常,惊恐道,“来了!阳公子!沙兵还有十里就快到城下了!”

“十里?”薛贵大惊看向怀里的士兵,“敌军在一百里处就该点燃狼烟上报城中!之前为何不报?”

士兵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跪在地上,“是属下失职!这群沙兵聪明得很,每日都是夜间行走,今日是我跟几个弟兄在驿站替换轮班时发现他们就藏在驿站后面的草木里。为了让我尽快送信回来,驿站的其他几个弟兄,都,都死了。”

大漠沙兵竟比预想的日子还要快,还能如此不动声息地进了边境,整整提前了四日,薛贵看向阳澈,阳澈面色冷静对着薛贵道,“既然他们来了,我们该试试练好的新战术了。”

薛贵站起身,翻身上了台,对着下面喊道,“兄弟们!今日不论如何,都要与那狗日的沙兵血战到底!十年了!磨刀开封了!!”

众士兵高呼,举起手中的武器,士气高涨。不容多想,薛贵让士兵们整装待发。

阳澈转身大步进了主帐,白堇年刚刚听见了外面的话,早已准备好了阳澈的盔甲放在桌上,阳澈几下穿好,拿了斩月剑,一手揽过那细腰,让那身子靠着冰凉的盔甲,看着白堇年半刻,“等我。”

白堇年拿过头盔给他戴上,小心系好了绳子,抬脚轻点了那唇,说道,“首战,大捷。”

说罢,就要松开,阳澈又按回那头,温存片刻才松开,看着那双湿润的眼睛,“好。大捷。”说完松开手,掀帘而去,外面随着就是阳澈的高声,“此战!大捷!”

“大捷!大捷!大捷!”

白堇年出了帐门,注视着浩浩汤汤的军队随着头部熟悉的身影越走越远,直到还能见着军队,却不见那抹黑影才收回视线。没一会儿,一抹青影跨进教场,看到白堇年正在帐内时,舒了一口气,“公子。”

白堇年点头,示意他坐下,“城主也得到消息了吗?”

青鸟道,“是的,阳公子来的急信,城主已经换戎去城门口与阳公子碰面。两方交战,教场不安全,阳公子让我护送你回城。”

白堇年沉思:此番沙兵提前进举,可那粮草还得三日,这三日城中粮草已然不够,得想个办法筹集粮食,饿着肚子打仗是兵中大忌。白堇年起身穿了大氅,青鸟也起了身随同一起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