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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岐轩瞳孔骤然一缩,唇紧紧抿着,手中已攥成一团。为了他,她当真什么都要做么?

再看墨云箫闲淡的无所畏惧的神情,寒岐轩总算是看明白了。借他精心步下的局利用她做破局筹码,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寒岐轩敛笑讽刺传音,“墨少主可真是打得一场好算盘,叫岐轩都佩服不已。”

墨云箫不做任何表情,冷冷回道,“过奖。”

而风琴然脚下似乎有一种独特的底蕴,不紧不慢的翩若惊鸿,此刻她眼中无人也无物,走到墨云箫的面前行臣礼明言,“雨令风琴然,此生只尊少主一人为辰族之主。”

百官哗然,雨令就这样尊一个来历不明的非嫡子为主?会不会太仓促太任性?

寒岐轩没了话,感觉这个世界十分讽刺。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对得起幻族?可对得起玄女的嘱托祷告?

郁夫人顿时暴怒,趁风琴然起身拽住她一只手腕狠狠道,“冒充辰族嫡脉本身就是一桩重罪,你要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罪人来做辰族之主,百官谁认可?天下孰能服?一个为一己之私肆意妄为地包庇,一个为一己之私大逆不道地篡位,你们两个真是唱的一出好戏!”

墨云箫眸光秒转森冷阴沉,袖中手微动。

风琴然毫不客气挡下他的动作,“今日你不便出手发言,都交给我。”

她尽量避免不看处在郁夫人身后的寒岐轩神色,不卑不亢拿开自己被郁夫人抓住的手腕,淡言回道,“不忠不孝不仁不义?郁夫人这话可真有意思,愚昧无知的世人的流言蜚语也就罢了,可偏偏这话不能从你口中说。少主的人品如何您很清楚,沉仙门事变前半节夫人也在场,难道还要我草拟诏书贴张告示昭告天下当日真实经过吗?还是需要我将麾下十三万暗守全部调来一一盘问?他们当时也全部在场。”

话落她看向那些刚刚拦截百官入内的暗守,“你们觉得呢?”

拦截的暗守自然有当日沉仙门事变在场的,闻言低低垂首,表示认同。少主为了在先族主手底救出郁夫人,颇废了一番周折,后来因为风大人被劫持,先族主又让他在仁与义之间做选择,当时有多少兄弟惨死在那场变故,就在他们觉得此生无望时,少主痛言选择保全十三万暗守的性命。可少主并未放弃风大人,最终还是抛下尊严跪首在先族主面前一力承担所有罪责,这才有了他们和风大人好端端站在这里的命。在他们看来,少主不光忠孝仁义样样俱全,还是不折不扣的真君子,这些年为辰族所做的功绩历历在目,更没有谁人比他更适合当这个一族之主,寒太子也不可。

他们齐声响亮地道,“我等赞同雨令大人所言!”

风琴然手拍一巴掌,掷地有声地道,“很好,你们将沉仙门事变的具体经过一一道来,半分不能掺假,实话实说,一个一个的来说,后者跟着补充,看看少主究竟是不是天下人满口谩骂的那种人。”

她望向百官之中的一人,浅笑道,“还要劳烦三长老在这里做个见证,将这些重新记录到史籍中。”

三长老一边扶须点头,一边压惊,拿出自己看家宝贝神笔,以耳过为记。

以前只有经过手底下的人在民间低调劝解那些歪曲事实的言论,可一直没什么效果,今日这事闹大了,正好借此替墨云箫一洗前耻,正名正身!

她对着墨云箫和缓一笑,墨云箫动了动唇,似要与她说些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周身寒气渐渐褪了下去,不再如刚刚冷若三尺冰锋。

暗守们听了风琴然的话后一个接一个将沉仙门事变的具体经过详细道来,百官闻言惊诧了脸。

当听到墨云箫是被辰族主如何一步一步逼着选了仁和承认自己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时,无人不脸色泛白。被先族主逼到这个份上,哪还有半分为人的尊严?换成谁都受不住,根本无法想象那样的场景,卑微的连一个弃子都不如!少主蒙冤数年,今日众目睽睽之下,终于能洗净冤屈,重正声名!

郁夫人面色苍白如纸,沉仙门事变的事她只知道前半部分,后面她被送回发生的事真的不知。接连想起曾经辰族主叫她在亲子和养子之间做的选择,亏欠的愧意从灵魂深处被唤起,郁夫人毕竟作为一个养母疼爱了墨云箫多年,此刻软了语气望向自辰族易主也没给过好脸色的墨云箫,“箫儿……母亲……”

墨云箫神情飘忽不定,似乎也被唤回了以往的回忆,沉痛已到麻木,就算有感也变成了无觉,面无表情回她,“夫人称呼错了,这声母亲折煞我数倍,该叫你母亲的,是你身后的人。”

寒岐轩隐藏住突现的眼底异色,再观身旁兰翩默默落泪,似要愈加汹涌的样子,蹙眉对她传音入密,“如此大众场合,莫要让所有人都注意到你。”

兰翩鼻息一滞,立马停止了低声哭泣。

风琴然用眼睛轻轻一扫就能发现兰翩的小动作,从一露面开始她的眼睛就不离墨云箫半步,看来又是墨云箫的一朵桃花,还是正在盛开的娇滴滴的桃花。她猜测他也是知道兰翩心仪他,不过他好似从未正眼看过兰翩。

郁夫人见自己养育多年的儿子竟不认她,伤心落泪,最终放弃了争执,由宫婢搀扶着一步一步走下了神殿,对身后亲生子寒岐轩说,“这个位置你若是自己想要,那便去争取吧!原谅母亲,我不能再逼他了。”

错了,错了,这些年都是她错了。当初如果不因为自己为保腹中即将临盆的胎儿借了缘因壁的灵气,岐轩就不会自小失去亲生父母的疼爱,被秘密转送他国,被辰族主用来报复泽川和隐蔽辰族真正储君,而箫儿也不会因此从缘因壁中脱离而出,被辰族主利用成为真正储君的踏脚板,在这尔虞我诈的辰族受尽了煎熬折磨苟活至此。到了现在,一个虽然肯认她却关系疏远,一个已经不肯认她且恨她,这样的她跟族主有什么区别?枉为人母!她累了,真的累了……

望着郁夫人佝偻脊背离去,风琴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时寒岐轩向她耳边传音,言语间紧张到心底发颤,“轻然,那日你所说的,一定要做辰族少主妃,可还作数?”

该来的总会来的,她还是躲不掉,风琴然今日第一次正视寒岐轩,同样传音入密,“如果你所指的是辰族少主妃这个身份,我并不是真的向往。我喜欢的是墨云箫完完整整的这个人,不是辰族少主的空洞身份。”

寒岐轩闭眼深深吸气,复又睁开,眸前一片无波平静,微微颔首后领着怔神的兰翩离开,“我代表泽川一方认可墨少主的辰族之主地位尊荣,也请各位尊他为君,凡事都有先来后到之说,先入者为主,墨少主比我更适合辰族这个位置,而更适合我的是泽川。”

说罢刻意加快步伐,并给风琴然又传了一句音,“明晚接风宴,席间抽空出去一趟,我有话和你说。”

风琴然也答应的痛快。

送走寒岐轩和兰翩后,风琴然看向三长老,“三长老可记录全了?”

三长老颔首,“记录全了,分毫不差。”

风琴然豪气对三长老拱手,敬意十足,“辛苦三长老了。”话落朝在场辰族百官扬言,“众位,看戏也看够了,你们认为辰族之主这位置该是谁的?”

众人不由分说地齐声道,“自是少主的,臣等绝无异议。”

风琴然继而又道,“今日之事事关少主名誉,我希望大家一同齐心协力,全整族之力助少主正名正身,只有君强正了,国和民才能顶天立地地生活。”

百官无一不赞同,都觉得雨令大人说的头头是道,简直挑不出一点瑕疵,若是将来做了少主妃,成了少主的贤内助,辰族定能更加繁荣昌盛。

风琴然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冲墨云箫眨眼,意思是瞧我厉害吧?

墨云箫低音失笑,携着风琴然一同步入神殿最高处神明台,俯瞰众生平野,真正的居高临下。

他牵着她手掌,抚弄她如瀑柔软的发丝,自己轻轻嘲叹,“我不怕凄凉,不怕孤寂,不怕落魄,却怕你不习惯这个位置的我,怕你总是向往琉璃宫墙外的生活,不愿做被宫廷牢笼束缚的金丝雀,怕你对我的感情会随着时间一点点流失,逃离不返。可是然儿,尽管如此,我还是想要圈着你让你陪着我看天地浩大,一世繁华。我……是不是真的很自私?”

风琴然平平直视脚下万里山河,不带半丝玩笑,“我们都是自私的,极力争取在乎和想要的东西,一旦得到便会爱不释手,难以割舍。”

她也曾不停地问自己,究竟怎样做才能不伤害任何一个人?想让他们理解她,体谅她,可是这样的想法终究太可笑,因为太过无私的想法就是自私,她总是希望他们能按照她的意愿来面对她,但他们又怎会呢?那样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私透极。

白袍周围不再寒冷的容不下任何东西,墨云箫低低一笑,“你说的很对,而我也只愿在与你有关的事情上自私些。”

风琴然傲慢撅起嘴,哼哼道,“所以啊,你可千万要把这个位置守住了,把这方圆数里治理的妥妥当当,别让我看不起你。”

墨云箫笑吟吟地答应,“遵命,雨令大人。”

风琴然笑嗔,“没正经。”

休临和雪令在风琴然到来时就暗中接到墨云箫传音,言说“既然她来了,就将部署在泽川行宫外的人撤了吧。”于是他俩立马从神殿里的密道穿行到泽川行宫,撤走埋守的二十五万人。

寒岐轩带着兰翩回到行宫后,走到书房喝了杯热茶功夫就听到霁风禀报了刚刚似有一大批人马埋伏蹲守在行宫外,后又悄无声息撤退的消息。清逸的气质不减半分,他看了空空茶杯一眼,悠闲地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品,眸中颜色渐渐变深,令人琢磨不透。

至于文煜和惜瑶,自然是被墨云箫用踪越神功送到里岳仪仗队中,陪着仪仗队一同进辰族。听闻刚刚在辰族发生的一场硬仗,二人都很后悔没有赶到帮上什么忙,也没看上什么热闹。

幻族中除却玄女和大护法外,无人再知晓风琴然即小玄女的事实,白虎族使虔自然也被蒙在鼓里。他是差不多未时到的,算是比较迟的。

在接近黄昏时刻,信凉柳霜公主随仪仗队平平稳稳地进了辰族,到此时,四国来使都平安到达。因辰族位于潜迹大陆中央,所以四国路程所需时间相差不出一天,接风宴也就一并在明晚举办了。

墨云箫一一接待过四国来使,忙活了也是一整天,回到墨玄殿已是深夜,疲惫的睡意渐显。

在西暖阁的风琴然见他回来,正在学习作画的手一顿,抛下手中的笔墨迎上前,暖心地关问,“这一天累坏了吧?快去休息着,明日还要早起,接风宴也还得布置。”

墨云箫乏累地揉揉眉心,也意识到时候不早,脱下外衣后搂着风琴然进入了睡眠,呢喃了一句,“还是有你在的时候,我才可以彻底安心地睡个好觉。”

风琴然的感觉是他真的太累了,累到将心中所想都能吐出口的程度。按照墨云箫以往的性格,这样的话根本不会从他的口中正儿八经地说出。

忽然想起寒岐轩临走前留在她耳边的话,风琴然感觉心头跳动了几下,她心下一暗,这么快,就又失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