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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完东西的阿月彻底松下一口气,回禀了柳霜任务已完成。

柳霜只是稍作点头,表示知道,眼看天色就要黑下来,到了要用晚膳的时间,永思却忽然来到,说想在她这里用晚膳。柳霜先是一怔,后两姐妹边用晚膳边闲聊起来。

晚膳用罢,擦好嘴角,永思道,“柳霜,明日我想去太子府登门拜谢,感谢寒太子上次的搭救之恩。”

一想到寒岐轩,柳霜不禁苦笑。细心的永思自然发现这点蛛丝马迹,小心翼翼地试探,“柳霜,你……”

柳霜保持着微笑,对此事很是赞同,“应该的,永思姐是应该登门拜谢一番,让小越陪你一道去吧,也好相互有个照应。”

永思见柳霜没有不悦的痕迹,遂放了心,轻笑一声,挽住她的手,“不用了,一个人登门拜谢,才显得有诚意呀,小越他是太子,身份尊贵,怎能专门陪我去?”

信凉是礼仪之邦,最是讲究规矩,永思说的也无不对。郡主的身份终究相差太远。柳霜当了这么多年的信凉公主,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但心中依然希望这样的现状能够改一改。

“永思姐。”柳霜反握住她的手,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你、我、小越,我们是这个世界上彼此最亲近的人,不需要考虑什么身份,在我们面前,你只需要做最真实的自己就好。”

永思眨眼开始频繁起来,努力把泪意憋回眼底,笑道,“知道啦,放心吧!”

永思就要出门,柳霜忽想起有一事未了,出言挽留住永思,“永思姐,我还有件事想拜托你。”

“什么事啊?”永思回头笑问。

说着柳霜走去隔壁书房,拿起从书案上的一个小匣子,递给永思,“帮我还给寒太子吧。”

“这是?”

柳霜面上带着丝苦笑的无奈,只道了一句,“他看过后就会明白。”

永思虽然不知里面装的什么东西,但从柳霜的表情中能看出,这段感情,她是真的放下了。

永思将小匣子轻轻收好,郑重承诺,“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亲手交给寒太子。”

送走永思,柳霜观了眼天色,已经暗沉下来,她秉退所有人,踏闲步于行宫内。虽然这里的衣食住行皆比不上幻族和信凉豪华,但精致清幽宁静,也算是个好地方。

刚过十五的月亮极度撩人,似圆非圆,无形之中使人眼中萌发一种朦胧感。庭院荷塘水光彻亮,因为行宫临海,早晚温差又小,一天之中不用多穿或少穿,居住起来十分适宜。

行宫后面有个荷花池,不仅荷香四溢,池塘表面也水光粼粼,满池的翡翠绿叶,似插在水中的伞,一片接一片,配合着天上的明月和池边的绿柳,如诗,如画,如歌,如梦。

柳霜情不自禁仰头,张开双臂接受月华的洗礼,月白的光芒就如陌川君的锦袍光泽,纤尘不染、明亮高洁。

是与非,错与对,皆当作一场流梦。从今以后,唯有你,是我一生的执念。

正当蓦然回首,只见那人着素裳束简冠,不加一丝点的装饰,月挽清风过,两袖微起微拂又微落,面上依旧冷冷清清,眸中却是骗不了的火热。这样的人,即使一动不动站在那里,都叫人甘愿沉醉迷梦一场。

她不过也是凡尘女子中的一个,一时望着那身影发怔,完全忘记了那日的不愉快。待到回神时,他已入她眼前,直叫她避无可避、退无可退。

“我以为你不想再见我。”他说这话时也不知是含着什么样的心境,但其中根本听不出有半分喜悦。

“我……”柳霜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她把他当最信赖的朋友,不愿伤他。

墨云第也没有逼她说什么,只是轻描淡写间问了一句,“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柳霜刚想说话,只听他又道,\\\"告诉我实话。”

她深吸一口气,同他道,“在大事面前,你很有责任担当,愿意牺性自己保全他人,与终落的斗智斗勇,不受幻象所控,意志坚定无人可改。你不苟言笑,却在心底藏有一丝温软,给你最信任的人。这些都是我看到的,但……”柳霜言语间顿了顿,接着道,”你还记得风琴然吗?”

他与风琴然的事,她从天下人口中多多少少听过一些,那种荡气回肠又刻骨铭心的感情,她心存敬慕,也满心向往。风琴然是个行事刚烈却又心存柔善的女子,就是这样的性格才甘愿舍己命救他人,不给自己留一丝后路。她乃万丈红生中的奇女子,天下五奇女未能有她,实属屈居人下。这样的女子,死后也应由人记住才对,而非过后遗忘。

简简单单一句话,两个人都懂其中意思,徒留一场沉默。

“那天的事我可以当没发生过,你我都不要再去深究了,可否?”柳霜小心翼翼地询问。

墨云第轻淡地弯唇,眼中迷雾非非,混沌到自己都分不清何错何对,任由她说了算。

他一抖袍袖,一个小檀木匣子落入掌中,亲自递给面前的人,没顾得回答她,反而道,“这本就是要送给你的。”

见他又把这泥娃娃拿来,柳霜真是哭笑不得,“那你能告诉我,这泥娃娃有什么玄机吗?”

握着木匣子的手指微动,墨云箫道,“时机成熟时,你自会知晓。”

柳霜将眼眯紧,语言颇带威胁,“你若不说,我便不接。”

墨云箫唇角又是淡然一勾,眼神缓缓飘向柳霜身后位置,“楚太子?”

柳霜眼睛顿时睁大,惊诧之下赶紧把木匣子拿起藏在衣袖中,仿似故意要遮饰什么。

谁知面前这人兀自一笑,清浅的笑容仿若万年雪树开花,甚是壮观。

不对,好端端的他笑什么?

柳霜警惕地调转头,荷塘月色依旧,哪儿来的楚越?她是被耍了!

但墨云箫早已走远,她功夫没他高,追也追不上,只好再次收下他送的这个泥娃娃。

“真是个大骗子!”柳霜嘟囔骂了一句,自己也是无可奈何。

唦唦柳叶,如封喉的弯刀,声声凉入心扉。

没有人知道,墨云箫那背转身的一刻,唇角刚刚挂上的一抹笑意全无,一双漆黑无光的凤眸淡漠地看向前方,多少不为人知的心酸相思痛只能独自饮下。

假若陌生是为了再相认,我们是否还能缘续缘归?

记不起的人,放不下的人,到底谁活着更可笑?

他不禁自嘲,来是为做个抉择,了结从前的一切,可自己总不受控,不能下狠心割断这段情。

轻功一施展,登云望月直上夜空,在这清净幽远的信凉行宫上穿梭,岂料被一个紫金衣衫的人影挡住去路。

**********

柳霜回到卧房后,正欲脱衣入睡,忽听院外有动静,仔细一听,是楚越叽叽咕咕的声音。

大晚上的,小越来这里有什么事?

她又快速把外衣穿戴好,出外迎他。

楚越一身紫金衣走来,大笑,“姐,我正想找你呢,你自己出来了?”

柳霜冲他扬起好看的眉毛,“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楚越搓搓手,和柳霜来到书房,在案上放下一块火红凤凰形状的玉坠。

柳霜睁大眼睛看着那块凤玉坠,忙问,“你从哪里找到的这东西?”

楚越以为她是惊讶这东西的贵重,却不知这是幻族先族主留给女儿的唯一纪念,柳霜正是为此震惊。自从她闭关清醒,就发现阿爹留给她的凤玉坠凭空消失,问属下均说不知。先后派人寻寻觅觅了那么多处,如今却是楚越将它寻见带给她。

楚越照实说道,“刚才在行宫一处屋顶看见墨云箫,就上去想找他比试几招,谁料他压根不想和我打,匆匆桃之夭夭了。真是无趣!”

他嘴角上扬成弯月的弧度,眼神变得十分狡猾,拿起凤玉坠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盯着看,“这个玉坠就是他不小心掉下来的,被我给捡到了,看样子不是凡品,下回拿这个做条件,我就不信他还不和我过招。”

柳霜的眉头紧锁的厉害,“给我看看它。”

楚越很是听话地将凤玉坠递给柳霜。

葱如玉的手指轻抚玉坠的每一处,不放过每一丝纹路。一些断断续续的模糊画面和话语顿时出现在脑海。

“这是何物?”

“给你了,这东西宝贵着呢,千万别丢了。”

“这凤玉坠你必须随身带着,不然你这畏寒怕冷又时常吐血的身子骨肯定会遭殃。”

是谁经常吐血畏寒?这些话为何她从不记得?是自己失忆还是出现了幻觉?结合之前在一五大山境内想起的一些东西,若自己真的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唯有一个可能时间点,就是自己闭关的那些年。

刚才忆起的画面中仿似也有一个白衣卓绝的人,那种感觉太熟悉了,甚至已达到超越自己的程度。

楚越说这凤玉坠是从墨云箫的身上掉下来的,如此一来,这些年凤玉坠都是在墨云箫手里?那些回忆是否也和他有关?

打定心中疑虑,柳霜问楚越,“小越,除了黑色,你见过墨少主穿过其他颜色的衣服吗?”

楚越歪脖子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柳霜,不晓得他姐姐为何突然问这么个不沾边的问题,“有啊,他之前有段时间一直穿的是白衣,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改回了墨衣。”

“什么时候穿的白衣?”柳霜大气也不敢出,因为心中的疑问似乎在一步步被证实。

楚越想了想,道,“从他继位开始,大概到……姐你落水之前吧!隔的也不是很久,也就是三四十年的时间。”

柳霜攥紧了凤玉坠,眼光坚定不可动摇,似有洞视一切的悸动,“一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