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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迹大陆之南,泽川一国安稳如初,唯一做出改变的,是民间新增一种独特的庆贺习俗。大到整个国家,小到每个县村,每逢召开各类比赛,庆贺榜首要举行一个举高仪式。

此举为泽川太子亲口向泽川帝谏言,意在亲民,泽川帝听后大赞,即刻颁发一道圣旨,命各州郡县大为推广。

这是身处信凉信安王府的永思今年听过的最好消息。

听静轩内,婢女规规矩矩进来请安,言道:“群主,王爷来了。”

书案前正在专注作画的永思忙停笔藏起画卷,卷到一半时,信安王直面进屋,为隐藏内心慌乱,永思不得不罢手。

永思移开座位,恭敬给自己父亲行礼,“见过父王。”

信安王笑呵呵扶起永思,先是同女儿笑聊一段家常,然后无意间注意到搁浅在书案上的半卷宣纸,张手就要拿过看。

永思心里一惊,做出冲动之举,提前拿走画卷放到背后,“女儿一时兴起作画,画的不好看,怕污父王的眼。”

信安王盯着永思,仿似已经看透一切,他示意那婢女出去,屋内只留父女二人独处。

信安王缓缓落座,叹道:“孩子,你是我和你母妃唯一的女儿,确定要和父王隐瞒?”

永思作纠结抿唇,最终还是把画卷交到信安王手上。亲眼目睹画卷上的人,那一袭兰白锦衣,在繁星夜景下宛如神仙,清逸眉宇间从来都是荣辱不惊的自信。

信安王并不吃惊,只是摇头笑叹,“这么多年过去,没想到你还在坚持。”

永思默然垂首,知道自己这种想法不该持续,“让父王为难了。”

信安王惆怅地手扶额,感慨道:“确实有点难度……”

泽川太子一直中意现今的幻族玄女,以他的性格,迟早要与幻族联姻。

信安王仔仔细细观摩永思这副画,半晌叹道:“我的女儿其实不比公主差,却总是被掩盖下去。”

永思愧言,“柳霜她一直很优秀,是女儿自己不争气。”

“当年陆先生算过,你是将来母仪天下的人,也并非泽川一国才可。”

永思猛然抬头,“父王的意思,是指里岳?”

得到信安王的肯定后,永思想也不想果断拒绝,“请恕女儿不能遵从父王意愿,女儿此生非寒太子不嫁!”

信安王并没有责怪永思的执拗,反而站在女儿的角度理解她,“也罢,我女儿是个长情的人。”

“咱们信安王府虽不比皇家尊贵,但实力也不可小觑,只要你想要,父王和你母妃定会倾尽全力为你谋得,只愿寒太子将来不负你。”信安王亲切慈祥的眼神一瞬冷凝的瘆人,“不然,为父绝不会放过他。”

这一番话讲下来,永思已经是满满的感动,扑进信安王的怀抱里,感受这份最真切的父爱。

片刻后,信安王随口问起,“听说这次公主没回来,是与辰族墨少主一起前往怨灵阁了?”

永思笑婉,把这一路的新鲜趣闻讲给信安王听,信安王听过后大为吃惊。尤其对于柳霜每次面对墨云箫露出的冲动之举,他十分不解。

“自从那次落水,公主好似与原来不太一样。为父说不上哪里有问题,她有时温婉知礼,有时做法太冲动,而且百年汇宴上她竟与墨少主牵手并行……”

这实在与那个温婉照人的柳霜公主形象不太相符。

永思适时劝解道:“为了心中在意的人,再知情达理的女子都会有一时冲动吧?”

“是么?”信安王半信半疑,但愿是他多虑。

信安王扫视屋内一圈,没发现阿兰的身影,问了一句,“阿兰那丫头去哪儿了?”

永思眼睛轻轻一转,当即回道:“女儿刚让她出去取东西。”

信安王也不再多问,把画卷小心翼翼合起,还给永思。他看一眼天色,起身要走人,出听静轩时,迎面碰上走过来的阿兰。他随意瞥一眼阿兰手里的物什,是一个鹅黄色的香囊,反面空白,正面有很精致的刺绣,但他距离的远,看不清上面具体绣着什么。

待到近前,阿兰仿似无意间调转手中姿势,香囊正巧反面朝上。由此,信安王无缘得见香囊真面目。

阿兰行礼后,直到目视信安王走远,才关起门,走到永思面前,在永思耳旁低语,最后将手中香囊交于她手上。

永思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鹅黄色香囊上的青凝雪山墨莲,挥手示意阿兰退下。她眼中神色骤然变得极度复杂,攥香囊的手指微紧,口中喃喃着说:“果然是你。”

**********

泽川太子府,居家摆设仅次于泽川帝后的府邸,在寒岐轩回归后,恢复了原本的秩序。

寒清风有时来访,不免吐槽几句这里不够热闹,略显冷清。寒岐轩只是一笑而过,对窗外边笑边叹,“等将来轻然住过来,府邸就会热闹了。”

寒清风无奈地感叹,“太子皇兄还在等她?”

“怎么,你不愿意?”寒岐轩饶有兴趣地反问。

寒清风立即讪笑起来,一脸讨好地说:“哪敢啊?”

寒岐轩知他言语无赖,不予计较,独自拿了本书籍观看。

寒清风才懒得看书,站在桌案对面左瞅瞅,右瞧瞧,眼珠子转了几转,须臾摸下巴,“嘶”一声发出自己的感慨,“不得不说,太子皇兄,你和墨师兄有时还蛮像的。”

寒岐轩兴致勃勃地挑眉看他,“愿闻其详。”

寒清风走上前一拍掌,笑指寒岐轩这雷打不动的坐姿,“就是这个看书的姿势,简直一模一样!”

寒岐轩斜瞟他一眼,“是你做事不够专注。”

“非也非也,太子皇兄和墨师兄是真的很像,都一样的长情,一样的执着,发起脾气吓死人。”

思及过往,寒岐轩终于放下书,视线转移到书案正对面墙上悬挂的一排人像画,从左往右全部为一人所描摹,记录着一位身着淡蓝白月纱的女子,从阳光活泼的女孩儿到机敏少女,再到眉眼气韵成熟稳重的成年女子。

此时的寒岐轩,唇边竟多了一丝非常淡的嘲讽,“长不长情不好说,最后半句倒是真。”

遥想得知水欲宗师刚仙逝,墨云箫发疯般向他冲来,那是寒岐轩第一次见墨云箫大发脾气,眼中全是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的狠厉。再想想自己,真正发怒时,与其不相上下,将兰翩与一众人恐吓得连魂都要飞走。

寒清风也转身去看那些画像,脑海中想了很多,须臾道:“希望这是最好的结果。”

寒岐轩眼中晕开些许真心笑意,“我是真该感谢他。”

寒清风唉声叹气地回了一句,“墨师兄豁达,凡事能想开。”

寒岐轩不可置否,他无比庆幸楚柳霜的及时出现,解救了他们这几人之间的爱恨纠葛。

况且,有过上一次的经历,他再也不会安心将她交托旁人,再也不会相信任其他人能将她照顾得当。放眼大千世界,唯有他,才能给她最好的归宿。

寒清风要走时,寒岐轩忽然从身后叫住他,和声和气地对他说:“六弟,世上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树叶,自然也没有两个相同的人。就算有再多相似之处,我们都只是独立的个体,我与他,从来都不一样。”

寒清风有一瞬的怔怔然,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桃花眼眯得弯弯的,笑道:“太子皇兄放心,臣弟不会认错,相信她也不会认错。”

如来时一样,寒清风悠闲自得地走出太子府,手中抛转随身携带的叶子书签,玩的不亦乐乎。

不必理会路人奇异目光,橘红夕阳下,天青衣衫的长影西斜,寒清风边掷边悠闲高唱,“任他高堂庙宇,也挡不了俺要天高海阔嘞!”

荡在空中的叶子书签非常有灵性地闪耀银光,与主人的爽朗心情长相呼应。

案前提笔的寒岐轩手一顿,把一切听在耳中,对寒清风离开的方向温和一笑。兴许,这是所有皇室王族中为数不多的活得最自在的人。

目光随意一转,寒岐轩的注意力瞬间被书架上隐藏在隐秘角落的小匣子吸引。他想起这是楚柳霜托永思送过来的东西,而他一直无暇顾及,也不曾在意,所以至今都未打开过。

寒岐轩走上前,刚触到小匣子一角,一声焦急的气喘声从外面传到他耳中。

“殿下,圣上与皇后娘娘说有急事,召您即刻入宫!”

忽起兴致的寒岐轩不得不罢手,披起衣服急匆匆往皇宫赶去。

于是,关于那个小匣子,柳霜的一番陈词,与那方年代已久的并蒂白剑兰娟帕,对寒岐轩来说,依旧是一个未解之谜。

等寒岐轩来到宫中,就见到泽川帝后因为颜言不愿认祖归宗的事意见不一,闹脾气冷战,双方始终僵持不下。二人相互赌气,扬言把此事交给太子决断,寒岐轩顶着个烫手山芋,左右为难。

恰逢此时,从西方天上劈下一道寒光,顷刻之间把一五大山从中间劈裂。整片潜迹大陆都跟着颤动,紧接着各国警鸣钟声四起。

颜言认祖归宗的事自然被延后。

兰翩状似吓傻,躲在泽川皇后怀中,显得弱小又无助。泽川皇后厉声问下方:“究竟发生何事?”

下方侍者宫女只觉得天地要毁灭,抱头叫喊乱窜成一团,完全没听到泽川皇后的问话。寒清风与寒岐轩保护在帝后面前,以一身精纯灵力抵制宫殿颤动。

泽川帝扶桌起身,帝王的气度令他临危不乱,很快便喝令全宫冷静下来。他看寒岐轩已经开始启动千机凌玉洞察玄机,命令众人静心等待。

片刻后,寒岐轩收回水灵,神情肃穆非常,“是剩余半块碧雾九连环,因吸取太多天地灵气,体内膨胀,以至于撞破一五大山。”

一五大山竟被撞裂,这是前所未闻之事!

泽川帝大惊失色,“碧雾九连环去向何方?”

比起担忧剩下的黄风素洁扇的存活,泽川帝还是最关注碧雾九连环的下落。

“左方一五大山中。”寒岐轩回道。

泽川帝终于放松下来,总比像卒金羽一般丢的好。

当夜,四国相互千里传音,召令年轻一辈紧急聚集。很多人从睡梦中惊醒,不顾全身上下冷汗往下淌,再次临危受命,共同奔赴一五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