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清眼底浮出一层水雾，“早知今日，我真不该犹豫的。”
“妈！”
她这番话像极了在交代后事，听的舒婳心惊肉跳。
“我已经失去爷爷了，不能再失去你……妈，我求你了，别离开我！”
她哭的泣不成声，沈知清的眼眶也湿润了。
“婳婳，我罪孽太重了，再继续活下去也只会伤害别人。”
“不，你听我说，爷爷的死是霍天晔造成的，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舒婳语速飞快，“我带你离开这里，离开华国，离开霍家，从今以后，没有人会强迫威胁你！”
她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让妈妈离开自己，根本没意识到说了什么。
沈知清轻轻一叹，“傻孩子，你不要霍云寂了？”
舒婳腾的一下被噎住了。
最终，她选择避而不答，“让我来找你好不好，求你了！”
“婳婳，在这个事情里，霍云寂比谁都无辜，要是他不介意你为老爷子报仇，你也该试着放下心结。”
沈知清声线温柔，一如以前她教导年幼的舒婳该如何为人处世。
“至于我……这是我个人的选择，你别迁怒其他人。”
舒婳心头绷紧的那根弦隐隐有了断裂的迹象，强撑起最后一点精神。
“妈，如果你不在了，我要怎么跟霍云寂在一起？”
沈知清想起女儿的性子，一时陷入挣扎当中。
“知清，你别做傻事！”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霍天晔的声音，舒婳如临大敌，加快赶路的步伐。
她好不容易劝的妈妈有了一丝丝动摇，绝不能被霍天晔破坏！
系统焦急催促：“快，马上就到了！”
此时，沈知清正站在一处高高的断崖边，海风卷起她的头发和衣摆，平添一股凄凉的氛围。
她望着不远处跑来的霍天晔，“站住。”
“好好好，我不过去，你千万别冲动！”
被各大势力闻之而色变的霍家掌门人一改平时的深不可测，头发凌乱，身上的改良版唐装满是尘灰。
被舒婳刺伤的伤口一直没有处理，失血过多加上感染，使得他脸色呈现出一种病态般的潮红。
“知清，我发誓，以后绝对不再勉强你！”
看着沈知清纤弱的身体微微晃动，仿佛下一秒就会一头栽下去，霍天晔一颗心随之揪紧。
“我不管霍家了，我余生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会用来陪伴守护你，如果你还是不肯接受，那我也认了！”
这个野心家，甘愿舍弃追逐了一辈子的东西。
此刻，卑微如尘。
舒婳听到这里，稍稍松了口气。
还算霍天晔有点人性，没有再刺激妈妈。
“知清，你信我……”
“我不信。”
沈知清望入他的双眼，眼底的偏执一览无遗。
“霍天晔，你习惯了用强权得到任何东西，你的字典里根本没有耐心和守护这些词汇。”
他暂时的妥协，不过是为了稳住自己的手段。
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原形毕露。
霍天晔哑然，偏头，躲开了那双清亮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