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勇开始惊慌，对司机喊道:
“怎么还不开门！快开门，我有急事要下车！”
靠近后门的几个乘客也等着下车，怕耽误了自己的事，也纷纷吵着让司机开门。
司机无奈，只能按下了开门键，前门的乘客蜂拥而上，后门的乘客一拥而下。
眼见着袁勇就要顺着人潮下车。
“怎么还有脸跑？”
没人听到方铎这声轻喊，只见他跃过人潮，纵身一跳扑了上去，生生把袁勇扑倒在公交车外面，死死摁在地上。
宋瑶早打了报警电话，拉着那位大姐也下了车。
三人录完口供之后，已经快到中午，那位大姐回去了，方铎也准备往医院去了 没想到宋瑶跟了上来。
方铎看了一眼时间，这个点公交车很少，于是准备打个车，好在不是太远，起步价就能搞定。
他拦了辆出租车，刚坐上去，一个人突然钻了进来，他转头一看，居然是宋瑶。
“你来干什么？”方铎皱眉看着她问。
宋瑶没回答，眼珠子转了转，又刻意伸手揪着马尾，装出一副清纯无害的样子，扭扭捏捏地说:
“铎哥哥，你看不上我姐姐，觉得她妹妹可还行？”
“……？……”
方铎很想把那个黑人问号脸砸在她头上。
“铎哥哥，干嘛这副表情嘛，是因为……人家不够温柔吗？”
宋瑶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瞧着他，迎上他的目光，又赶紧看向脚下，眼神闪闪躲躲，像极了情窦初开的小迷妹。
她又伸手去拉方铎的胳膊，没想到被他一把甩开了，说:
“问你个问题。”
“你说啊铎哥哥，别说一个问题，就是一百个问题，人家也回答你的呢。”
出租车司机听了宋瑶嗲声嗲气的声音，看了一眼后视镜，撇了撇嘴，浑身一哆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方铎盯着她看了半天，才慢慢问道:
“你们这个年龄的小孩，是不是有一句非常流行的问候语？”
“你说的是哪句？”
“妈的智障。”
宋瑶一愣，才回过神来，翻眼瞪着他半天，却一拍大腿，突然笑了起来，“算是通过我的考验了！”
“什么考验？”
“替我姐考验的啊，未来姐夫。”
宋晴说着，伸出小拳头在嘴边晃了晃，一副萌萌哒的样子。
方铎一阵恶寒，“师傅，靠边停车。”
“啊？还没到人民医院呢。”司机问道。
“我怕吐你车上。”
方铎拿出手机，扫了付款码，下车就跑。
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确认那个神经病没跟上来，才钻进医院的大门。
刚冲进大厅，就迎面撞见了贺言成，正笑眯眯地望着他。
贺言成身边还站着一个白发苍苍的中老年人，戴着眼镜，垂手站着，脸上也挂着笑容。
“不是说在停车场见吗？”方铎气喘吁吁地问。
贺言成无奈笑了笑，“没办法，在停车场被胡院长认出来了，所以只能来这里等你了。”
“胡院长？”
方铎看了看他身边的老者。
“啊！您一定就是方警官了，贺市长刚才一直提您，于是我就告诉他，就是开车来的人，这个大厅也是进到病房的必经之路，所以就在这里等了，方老弟莫怪啊！”
方老弟？
这一会儿功夫，我的辈分也上去了？方铎心中暗笑。
胡院长一脸慈祥的笑容，简直就是教科书里的医者仁心，跟一些负能量视频里说的一点都不一样。
“对不起，我着急去看个人，一会儿下来咱们再聊。”
方铎对两人挤出一抹笑容就要跑。
“哎哎哎。”胡院长一把拉住他，“不知道方老弟要去看望谁，哪个科室的病房？我可以当您的向导。”
“呃……能不能别老是您您的，怪不好意思的。”
方铎挠了挠头，尴尬笑道。
他一个小刑警，被一个年过半百的大院长这么称呼，确实怪别扭的。
胡院长脸上闪过一丝尬笑，随即又恢复如初，看了一眼贺言成，然后对方铎说，“那我也托大一回，就方警官！你看，医院还是我熟悉，不如就让我带你去吧。”
贺言成见惯了这种场面，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
“方铎，你就听他的吧这样也节省时间。”
方铎一听也是，省得自己在到处打听了，于是说道:
“我只知道他叫杜建国，也不知道他住在哪个病房。”
只见胡院长向身后一摆手，三四个女护士赶紧跑过来，他轻声交代一番，那几个女护士又跑了回去。
不到一分钟，一个身材高挑，长得不错的年轻护士跑过来，微微欠身，轻声细语地说:
“查到了，在11楼，神经内科的病房，我这就带您去。”
“好……吧。”
方铎跟在后面，心里还真有点不适应:很多人不是说医院的服务态度不好吗，看来也不完全是啊。
很快，方铎就来到了杜建国的病房。
这个人就是杜浩的父亲，方铎记得他的户籍照片。
现在，病房里除了他以外，还有一个年轻女人在给他喂饭。
女人大概二十岁出头，个子不高，胖乎乎的，头发盘了起来，看人的眼神犀利，一副很精明干练的样子。
“请问，是杜建国吗？”方铎问。
女人听到有人说话，转头望去，见方铎身后跟着一群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神经内科的主任也来了。
他们一个个都面带微笑，垂手站在那里，就连前两天给女人甩过脸子的护士长也含笑站着。
这是怎么了？女人心想:前两天我问这个护士长，我爸什么时候能动手术，她只冷冷地说了排队两个字，再问还是这两个字，跟复读机似的，从来没见她笑过。
今天这是怎么了？
“嗯，是的，这就是我爸，杜建国。”
女人站起来把碗放在床头柜上，受宠若惊地说。
方铎回头一看，才发现背后这么大的阵仗，于是对贺言成说，“我想问这位大爷一些问题，能不能让他们先出去？”
贺言成没说话，只看了胡院长一眼，胡院长又看了看科室主任，很神奇的是，他们好像都会哑语一样，全部一声不吭地出去了。
等贺言成带他们出去之后，方铎才亮出证件，说:
“刑警队的，想问杜先生几个问题。”
他又看了看那个女人，才想起来，她应该就是杜浩的妹妹，杜文婕，只是比户籍照片上胖了点，又化了淡妆，都不太像本人了。
“需要我回避一下吗？”
杜文婕看到他的眼神，立刻明白了什么意思。
方铎点点头，杜文婕也出去了。
“杜先生，请问，你和儿子杜浩的关系怎么样？”
方铎不清楚杜建国是否知道儿媳死了，所以也不打算主动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