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傻？”
林淑霞瞪了马展宏一眼，可发现他穿着警服，又赶紧笑了两声说，“对不起啊，我是说，换成谁，遇见鬼了能报警？你们不把她抓起来才怪！”
“也有道理哈！”马展宏笑道，看了看方铎问他，“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方铎摇摇头，刘帅却在这时候插话了:
“大姐，我有个问题，你们这一栋楼，住的都是什么人啊？”
“什么人？”林淑霞瞪了他一眼，“根本就没有人！”
“啊？”
刘帅吓得后退两步，“大姐我……我胆小你别吓我。”
“嘁，就你这胆子还当警察呢？趁早回家洗洗睡吧。”林淑霞一脸鄙视，“这栋楼啊，你看破的，哪有人住？租房子的都不来这里租，实话告诉你，整个一栋楼，只有我跟崔婧两个人。”
“哦，原来是这样。”刘帅松了口气。
方铎扬了扬嘴角问他，“问完了？”
刘帅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那我们就去会一会这个崔婧吧，看看她到底看到了什么。”
方铎说完就往外走，其他几个人跟了上去。
崔婧家果真如林淑霞说的那样，说是家徒四壁也不为过了，本来就是小户型，最多四五十个平方，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卧室一张木板床，上面简单铺了床被褥，叠得整整齐齐。
厨房有煤气灶，但很久没用的样子，角落里放了一堆煤球，旁边一个煤球炉正在烧水，卫生间用的还是蹲便器。
崔婧穿了一件薄棉袄，虽然四十多岁了，但脸上的皱纹不多，身材保持得也很好，看样子年轻时应该是个美女。
“你好，我们是刑警队的。”叶晓静出示证件，“想问一下这个月22号夜里，你家里有没有陌生人进来？”
叶晓静问话的时候，方铎一直盯着崔婧看，她微微一愣，眼神游离不定，最后望向了厨房的煤球炉说:
“没有。”
她在说谎！
这是方铎的第一反应。
不过，既然她自己都说没有人进来了，那其他问题再问下去，也就没有意义了。
可她为什么要说谎呢？方铎没想明白，于是问道:
“可以参观一下你的家吗？”
“不可以。”崔婧收回目光，“这是我家，你们没有权利搜查。”
叶晓静以为她是反感警察的突然造访，于是解释道:
“其实也不是搜查，我们就是想……”
“那也不行。”崔婧站起来，走过去拉开门，“慢走不送。”
几个人面面相觑，没办法，人家又不是违法犯罪嫌疑人，警察也没理由强行搜查，现在她已经下了逐客令，几人只能离开了她家。
“真是个怪人。”叶晓静走出楼栋，越想越纳闷，“现在怎么办？”
方铎把刘帅喊过来，对他耳语几句，刘帅本想拒绝，可抬头看到方铎锐利的眼神时，又嘟囔着嘴点了点头。
然后，马展宏先回派出所，方铎带着叶晓静继续排查6栋的住户。
两人先来到208对面的207室，敲了敲门，一个三十多岁很瘦的女人把门打开了。
“你们，有什么事吗？”
女人问着，认出了两人就是刚才在对面抓人的警察，有点害怕。
“你好，我们是警察。”叶晓静亮了一下证件，“正在做人口登记，方便进去说话吗？”
“不太……方便，我外甥正在睡觉。”女人回道。
“这都几点了还在睡觉啊。”叶晓静笑了笑，“没关系，我们可以去其他房间谈，小点声音。”
“那进来吧。”
两人跟着她进来，房子面积不大，只有两间卧室一个小客厅，一个卧室门开着，另一个卧室房门紧闭。
来到女人的卧室，叶晓静先问了她的基本情况，名叫刘雯，今年四十岁，没工作，家住在本市的化工厂家属院。
“请问这是您自己家的房子吗？”叶晓静拿出笔记本准备记录。
“也算是我家的。”刘雯微笑着说，“是我家的房子，她和我姐夫在外地打工，他们儿子今年高考，让我来帮着做个饭，照顾他一下。”
“考上大学了吗？”叶晓静问。
刘雯往对面的卧室看了一眼，小声说:
“没考上，也不愿意复读，天天就在家打电脑游戏，等过年的时候他爸妈回来，我就不来了。”
“不愿意复读，也没找个活干？”叶晓静问。
“没有，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赖在家里玩，什么也不愿意干。”刘雯唉声叹气地说道。
“嗯，我们还需要登记一下你外甥的个人信息，请你说一下。”叶晓静问。
“他叫张小雷，今年17岁，刚从临江四中高三毕业。”刘雯简短说道。
“身份证号码你知道吗？”
“不知道。”
“能不能拿给我们看一下？”
“行。”
刘雯轻手轻脚来到客厅，在一个书包里翻了半天，拿出来一个笔袋，掏出身份证回来递给叶晓静。
叶晓静看了看上面的年龄，皱眉道，“按照这上面的出生日期，张小雷今年已经18岁了呀。”
“啊！是吗？”刘雯眼神有点躲闪。
方铎看了看她，说，“我们不是来查户口的，只是想知道每个住户的真实情况，请你不要隐瞒，我们也不会找你们麻烦的。”
刘雯犹豫了一下，才说道:
“小雷今年确实17岁，这我记得清楚，出生的时候我就在跟前，只是上小学的时候为了能赶上9月份开学，才把年龄改大了半岁，后来就一直用这个年龄了。”
说完，她又担心地问道，“警官，这也……不算违法吧？”
“没事儿，这种情况很常见，我们不追究这个。”叶晓静笑道。
方铎走到刘雯卧室的阳台看看，然后在客厅里转了转，又到卫生间看了一会儿，问她:“我们能去张小雷卧室看看吗？”
“还是别去了。”刘雯尴尬说道，“这孩子有起床气，上次我在厨房切菜的时候吵醒了他，他气得指着我训了半天。如果你们把他吵醒了，他再跟你们说难听的，那就不好了。”
“那好吧，我们有机会再来。”
方铎又去厨房看了看，把头伸出去左右看了看，从这个位置往右看，正好可以看见张小雷卧室的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