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叶晓静走到他身边问道。
“没事。”方铎叹了口气，“现在对宋儒生的调查，不能大张旗鼓的进行，本来想看看，能不能从宋晴嘴里问到点什么，没想到叶寒反应那么大。”
叶晓静摸着耳后的短发，歪头想了想，说:
“我也觉得叶寒今天的反应太大了，至于吗？我们认识晴晴多长时间了，怎么会害她？还轮得到他站出来么。不过，你今天也挺奇怪的，好像醉翁之意不在酒。”
方铎摸了摸她的头发，微笑道，“我是不会骗你的，但是对其他人，我不敢保证。”
“什么意思？”
“今天请宋晴来吃饭，其实我是提前计划好的，就是想套她话的。”
“我还以为你是随口问问的呢，只是……如果真是提前计划好的，那也有点不地道了，嘿嘿！”叶晓静笑着挽住他的胳膊，“但是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哎对了，你跟宋晴不是从小玩到大的闺蜜吗？问你不是一样嘛，快跟我说说这个宋儒生的事。”方铎抓住叶晓静的手问。
“就知道你会这么问。”叶晓静轻声叹了口气，“唉！说实话，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而且大多是学校的事。
我跟晴晴是初三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候就听说他爸是教委主任。
当时学校的老师对她不要太好！跟她说话都是轻声细语，嘘寒问暖的，其他同学都很羡慕。
可是初三下半学期的时候，老师们对她不再像以前那么热心了，很明显。于是我就问她为什么，她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说还能为什么，因为我爸辞职了呗，不是教委主任了。
我就很好奇地问她，教委主任那么吃香的位子，干得好好的，老师们都对你那么好，他为什么要辞职呀？
她说她也不知道，可能是脑子抽风了呗！所以，晴晴就是这么一个大大咧咧的脾气，所以有时候她跟你说话直了点，你也别介意哈，她这人其实心不坏的……”
叶晓静说着说着，又想起刚才宋晴对方铎的事情，所以忍不住劝慰两句，让他别往心里去。
“等一下。”
方铎的注意力明显不在刚才吃饭时发生的事上面，立刻打断了叶晓静的话，又问道:
“那你知不知道，他爸辞职的那段时间，宋晴的家里发生过什么特殊的事情吗？或者让你印象很深刻的不正常的事。”
“这倒没有吧……”叶晓静努力想了想，“哦对了！让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晴晴说自从她爸辞职以后，给她家送礼的人明显少了很多。”
“那宋儒生辞职以后，一开始在做什么，你知道吗？”
“一开始听晴晴说，她爸要下海经商，没想到后来弄了个什么工地，找了一帮人盖房子，后来才知道叫开发房地产，后来很多同学都说，她爸真有眼光，还有能力，短短十年的时间，就成了临江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商。”
叶晓静说完，方铎想了一会儿，照这么看，虽然宋儒生突然辞去教委主任，显得不正常，但当时发生的事情，却没什么异常。
也有一种可能，就是这种“异常”被宋儒生隐藏得很深，连自己的女儿都不知道，叶晓静更不会知道。
“那你和宋晴聊天的时候，她说过宋儒生在当上教委主任之前，是干什么的吗？一直都在教委工作吗？”方铎又问道。
“老师！”叶晓静脱口而出，“这我知道，因为她跟我说过，那些去她家送礼的老师里，有好几个是她爸以前的同事，所以我记得比较清楚。”
“哪个学校！？”
“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你去教委应该能查到。”
第二天，方铎没有去教委，因为他决定，去教委之前，应该先去拜访一下自己当年的那位体育老师，宗道明。
他一大早就赶到自己的办公室，查到宗道明的家庭住址，为了不让两人的谈话像调查案件一样，他穿着便装，一个人开车就去了。
宗道明还住在临江一中后面，那个小区已经二三十年了，属于典型的老旧小区，墙皮已经脱落，从外面看起来斑驳不堪，很有岁月留下来的味道。
方铎还记得，当年有一个对学生特别严厉的女老师，教语文的，她的课上，经常把学生赶出去，不让他们听课。
她家的玻璃就经常被打碎。
那时候这个小区还没有监控，女老师经常第二天在课堂上大喊大叫，又是吓唬又是诈的说了半天，最后因为没有证据，只能吃瘪。
后来，这女老师收敛了一些，家里的玻璃就能安全一阵子。
方铎在小区门口买了点礼品，拎着走进去，按查到的门牌号，敲响了宗道明家的门。
“谁啊？”
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方铎还没回答，门就被打开了。
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站在门里，按他这个年纪，头发算茂密的了，但是跟当初一样，头发蜷缩着卷在一起，只是那卷起来的头发里，多了一些白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经常锻炼，他看起来气色不错，五十多岁的年纪了，身体依然挺拔，开门以后看着方铎。
“宗老师，还认得我吗？”方铎站在门口，笑着问道。
宗道全微微低头，看了看他手里拎的礼品，然后往旁边站了站，把方铎让进来，关上门说道:
“能喊我宗老师的，还能有多远的人咋的？坐吧。”
方铎把东西放在鞋柜旁边，礼貌地问道，“要不要换鞋？”
“呵呵！”宗道明回头笑了笑，“你到底是不是我教过的学生，宗老师什么时候在意过这些繁文缛节？”
“行。”
方铎微笑着坐在沙发上，宗道明去厨房拿了一个不知道多久没用的玻璃杯，刷了半天，回到客厅倒了一杯开水，放在方铎面前，自己拉了个凳子坐在他面前，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皱眉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我先不说，宗老师您猜猜。”
“这有啥好猜的，呵呵！你上学的时候成绩肯定不咋地。”
“为什么啊？”
“因为成绩好的，从不来看我这个教体育的老师。”
方铎笑了，这个宗道全，还是那种快人快语的风格，以前在学校的老师里就不怎么合群，现在估计还是这样。
“我叫方铎，还记得吗？”
宗道明这一次想了想，很快就笑了，说:
“哦！是方铎啊！我想起来了，你那个字不好认，第一次上我的体育课的时候，我点名还把你名字念错了！”
他又想了一下，才接着说道，“你一开始成绩也瞎瞎的，不爱说话，只能偶尔跟我聊上两句。我记得后来……成绩突然就好了起来，听说你最后还考上警官大学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