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盼。”
陈鹿鸣低着头说了一句，不敢看方铎。
“小盼？！”
方铎这才想起来，那次他在鹿小生快餐店给陈鹿鸣打电话的时候，他就跟小盼在一起，当时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她怎么会成你女朋友？说实话！”
“铎哥我说的真是实话，自从那次跟小盼一起在游戏里破案，我就喜欢上了她，我也知道自己比她大好几岁，但我真的无法自拔，我已经……我发现自己已经深深的爱上了她……铎哥，你骂我吧，打我都行，只是回家以后别对小盼发火，行吗？”
陈鹿鸣可怜巴巴地央求道。
“你倒成了护花使者了！”
方铎心道，这都他们什么烂事儿呀！自己信得过的兄弟，打着办案的旗号把妹妹给撬了，两人偷偷谈起了恋爱。然后今天晚上，有人给余璐通风报信，自己什么也没查出来，倒是查出了陈鹿鸣这些破事。
回秘密办案点的路上，方铎先回家了一趟。
因为他冷静下来之后，觉得陈鹿鸣的话也不是完全可信，起码他跟郑盼的事情，必须核实一下。
而陈鹿鸣这小子应该是提前给郑盼发了消息，所以方铎回到家的时候，郑盼显得比往常殷勤多了，又是替他拿外套，又是拿拖鞋又是倒水的，伺候得无微不至。
“问你个事，必须如实回答我。”方铎坐下来冷冷说道。
郑盼一听方铎这么说，就知道大事不妙，赶紧说：
“哥我刚想起来还有点事，要先出去一下，您先歇着啊！”
“站住！”
“啊哈？”
“别嬉皮笑脸的，当初我是看你可怜，才收留你，但人与人之间最起码的尊重是诚实，你要是连这一点都不懂的话，还是卷铺盖回家吧。”方铎抬头瞪着她说。
“回家？哥你这话有语病，我就在家里呀，还怎么回家？还有，别一点小事就随意上升到人品的高度嘛，你也知道，人家还是个学生……”
郑盼一只手举到眼睛旁边，装作要哭泣的样子。
方铎有些无语=_=在他心里，是真把郑盼当亲妹妹看的，怕她学习不好将来没有前途，也怕她过早的谈恋爱再受一次爱情的伤，但他心里还是冲着郑盼的，所以看到她这副装模作样的表情，又感到这个妹妹太可爱了，不忍心骂她。
“少给我岔开话题！”方铎快速从无脑宠妹的思绪中出来，直接问道：
“我问你，是不是在跟陈鹿鸣谈恋爱。”
“嗯！谈了谈了，实话实说，这是对哥哥的尊重！”郑盼立刻一本正经地承认了。
“手机拿我看看。”方铎冷冷地伸出手。
“不是，哥，你是法西斯吧？怎么能随便翻人家手机，还是一个弱小无助的女生的手机，还有没有人权了？”郑盼抗议道。
方铎伸出拳头，问：“我是不是人？这是不是拳？这就是人拳！”
“哥，哥，你不会要打我吧？”郑盼不知哪里来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立刻跑到赵冰跟前，“妈，我哥要打我！”
方铎感到一阵头疼，在这个家里，郑盼每天给妈妈做饭，伺候她陪她聊天，她早已把郑盼当成了亲女儿，所以每次都护着她。
“你谈恋爱不该告诉你哥吗？”
没想到这一次赵冰倒是做了明白人，冷冷地说了一句。
郑盼一看撒娇也没戏了，于是噘着嘴，脸上的眼泪也没有了，拿出手机找到跟陈鹿鸣的聊天对话框，递了出去，嘴里还咕咕哝哝的：
“看吧看吧，真是知法犯法，你这种行为，就是侵犯他人隐私，要接受历史的审判的。”
方铎没说话，慢慢看了起来。
他先找到最近的聊天记录，发现在自己回来的路上，陈鹿鸣已经给郑盼发消息说，你哥今天心情不好，跟你说什么，问你要什么都别跟他顶嘴。
然后往上翻了翻，在跟踪余璐的那段时间里，郑盼确实给陈鹿鸣打过一个语音电话，两人煲了将近十分钟的电话粥。
从时间上来看，陈鹿鸣确实没有撒谎。
方铎再往上翻，聊天记录就有些辣眼睛了，都是特喵的“宝宝，亲爱的，么么哒，想你”之类的狗粮。
他把手机还给了郑盼，扯过一条毯子盖在身上，躺下来眯上了眼睛。
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只有闭上眼睛，他才能沉下心来想事情，捋事情。
他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
因为，他在心里早已把陈鹿鸣刘帅他们当成了自己的兄弟，那种感情是超越了普通同事关系的。
所以当他每一次想冷静分析这两个人的时候，那种兄弟之间的情感就会跳出来干扰自己的分析。
理性和感情的思绪来回对抗，这种感觉真挺痛苦的。
没办法，他睁开眼睛，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哥你去哪儿？快吃饭了！”
“不吃了，气都气饱了！”
方铎来到秘密办案点，梁贝贝正面对着两台电脑，戴着耳机，手上敲击着键盘，忙活着。
“查出来了吗？给余璐打电话的是谁？”方铎满面愁绪地问。
梁贝贝摘下耳机，说：
“那部手机的机主是一个农村的老年人，已经去世了，所以现在的使用者应该是冒用身份办的电话卡，虽然给余璐打电话的人真实身份还没查出来，但我通过基站分析，那个人给余璐打第一个电话的地点，在紫金集团附近。
当余璐的车进入孤儿院的时候，这时候那人用同一个号码给她打了第二个电话，拨出电话使用的基站不太稳定，位于三里桥和北山宾馆之间。”
“在地图上标注出来。”方铎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梁贝贝身边看了起来。
他拖动鼠标，把梁贝贝标注好的地图一会儿放大，一会儿缩小，反反复复看了很多次，嘴角终于露出一抹罕见的笑容，拿出纸笔，写了一个车牌号，交给梁贝贝。
“这个车牌号，你导入情报系统查一下它今天的轨迹。”
方铎给梁贝贝的车牌号，是上次他们秘密摸排到的宋儒生每周五下午去海天庄园开的那辆车。
梁贝贝一番操作之后，摇了摇头，说：
“这辆车今天没在监控里出现过。”
这就奇怪了。
方铎皱眉想到，刚才梁贝贝提供的消息，他已经怀疑那个给余璐打电话的人很有可能是宋儒生。
因为第一个电话是从紫金集团附近打出去的，而他打第二个电话的时候在三里桥和北山宾馆附近，刚才方铎从地图上看了，这两个地方都是从紫金集团到海天庄园的必经之路。
所以他怀疑那个人是宋儒生。
可他为什么没开那辆车呢？难道他换了另外一辆车？
想到这里，方铎突然感到一阵心悸：好像自己每一步的调查进度，对方都有人知道。